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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城越远越好。

这车夫或许也收了殷氏的好处,一路马不停蹄,她与薛姨娘浑身骨头都颠散了架。

后来塞了银子,这人态度才客气了些,不再故意走颠簸的沙石路,也愿意偶尔放她们下车歇脚。

渡过黄河后,她们原本打算继续南下,却听说南边这条路山匪猖獗,劝她们改走另一条路,她们听从那路人的指引,竟不知不觉走到这杳无人烟的深山里,迷了方向。

后来下了雪,山野茫茫,湿滑难行,她们只得寻了一处荒废的寺庙暂且躲避风雪。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座庙虽然破败,却似不久前有人居住,简陋的屋舍中放了张木板床,屋外还有些废旧的猎网和铁叉,想来也是山中猎户出门狩猎临时居住之所。

她们这一路常有风餐露宿的时候,马车内一直备有火折和干粮,索性洒扫一番,在此处安顿下来,等雪停后,再视情况动身。

两日前,那车夫拿走铁叉出去猎食,说顺道找找路,可两天过去了,人一直不曾回来,不知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夜色漆沉,北风呼啸,山中这座孤零零的庙宇仿佛也在风中摇摇欲坠,池萤也有些害怕,可有阿娘在,又觉得安心。

母女俩依偎在一起,暖暖地裹在被子里,不用面对池府那些丑恶嘴脸,像是又回到庄上的日子,可这回阿娘的身子好转,盘缠够用,还有钟灵毓秀的江南在等着她们,这就足够了。

人这辈子,怎能处处如意,既要又要呢?

……

京城,宣王府。

短短数月,宣王形销骨立,人脱了层皮,昔日天潢贵胄的意气锋芒荡然无存,只剩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

宣王妃看着下人替宣王换药擦身,随后推门而出。

院墙外,一道黑影悄无声息飞身而入,秘密前来回禀。

“……属下亲眼看着那辆马车驶入深山,那地方只有寥寥无几的流民猎户偶尔行经,可以说是荒无人烟,昭王绝不会寻到那处。”

宣王妃淡淡颔首,神色冷清。

她本不愿使这些手段,毕竟那庶女也是可怜人。

可她就是不想让昭王痛快!

从她查出宣王养了外室,就一直派人暗中留意那座别苑。

眼前这人是祖父特意留给她的心腹,办事很是得力,不光查出那外室竟是昭王原定的王妃,还发现宣王不光染指这位,心里还惦记着与之形貌相像的池家庶女。

那时正值争储的关键时期,不好将事情闹大,否则于宣王名声有损,只得暂且按捺。

后来宣王被杖责废黜,她也想看看这池颖月作何反应,便派人继续盯着别苑,却发现她与昭王妃竟前后脚回了昌远伯府。

原本她并未想太多,只叫人继续监视,看池家意欲何为。

直到池家寿宴当晚,派去的人蹲守角门,无意间见一神似池颖月身形的女子背着包袱上了马车,更是在当晚匆匆出城,暗中追上去才发现,那女子竟并非池颖月,而是被换走的昭王妃!

她派人一路尾随池萤南下,后来昭王发觉王妃换人,也遣人南下找寻,宣王妃心念一动,便想出这一计,命人假扮路人,假称山匪横行,诱她们母女偏离原路,困于深山。

如此一来,昭王暗卫再多,也无异于海底捞针了。

既然昭王不让他们好过,那就休怪她心狠,她要让他痛失所爱,此生不得安宁!

自幼的教养和心底残存的那点良心,让她始终无法对一个同为女子、又无辜受迫的人痛下杀手。

至于池萤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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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随机50个红包~周末快乐宝子们!

进度不会慢的,也不会分开几年,看我真挚的眼神[眼镜]

然后就是转折点每天都要耗费很多情绪,没办法唰唰写快,已经在努力多写点了[爆哭]爱你们比心[红心]

第70章

河间王一案,晏雪摧肃清逆党立下大功,永成帝对此龙心大悦。

依照本朝律例,私造军器一具者杖八十,私造甲胄三具即判绞刑,遑论河间王盘下整座山头私铸兵器,人证物证俱在,永成帝下旨判其及党羽斩首示众,王府男丁俱杖责八十,流放三千里。

圣旨一下,尘埃落定,永成帝长舒一口气:“七郎,你可是替朕解决了一桩心腹大患!”

晏雪摧垂首敛眸,只道不敢居功。

永成帝见他面容倦怠,只当是他连日奔波辛苦的缘故,作为父皇,他本该多加关心,可近日来,他却从暗桩口中听到一些风声。

“朕听闻,你最近在查什么人?”永成帝抿口茶,佯装不经意问道。

晏雪摧随口道:“不过是几条漏网之鱼。”

永成帝似笑非笑,事实到底如何,他自然会去查。

他指节轻叩桌案,盯紧晏雪摧双目:“雪后初晴,沧溟山正是狩猎的好时节,后日冬狩,你也随行吧。”

晏雪摧失笑:“父皇忘了,儿臣目不能视,冬狩让儿臣随驾,岂不是贻笑大方。”

永成帝眯起眼睛,“可朕听说,你身手了得,在河间王府如入无人之境,当年也是百步穿杨的本事,如何不能参与冬狩了?”

晏雪摧抿唇,“儿臣在河间几番重伤,皆是因眼盲遭人暗袭所致。”

永成帝语气稍缓:“朕只顾查河间王一案,倒忘了问你,伤可都好了?”

晏雪摧心中冷笑,“谢父皇关心,儿臣伤已痊愈。”

永成帝道:“既如此,那便随驾吧。这山野之外空旷高远,不论是策马还是远眺,兴许都能对你恢复眼疾有好处。”

晏雪摧终于拱手应下:“儿臣遵旨。”

永成帝想起一事,又道:“朕听闻民间有一神医,对治疗癔症颇有经验,年关前,朕打算接你母妃回宫,好生将养医治,你看如何?”

晏雪摧何尝不知,这是打算借母妃来控制他,可从他口中说出来,倒成了对他们母子的恩赐。

晏雪摧唇边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从善如流地谢恩。

永成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光冰冷犀利。

暗探来报,说他身手敏捷,不似眼盲之人,正好借此冬狩之机,试探他这眼疾到底是真是假。

腊月初,雪后的沧溟山朔风肃杀,乱琼碎玉,晨光漫过皑皑雪地,将整座皇家猎场笼罩在一片寒冽的的金光之下。

御驾一行浩浩荡荡,旌旗猎猎,马蹄之下雪尘纷飞。

永成帝一声令下,将士们手执长弓策马离去,深林之中霎时鸟兽惊逃,落雪簌簌,箭啸如雷。

永成帝立于高台之上,看向身侧的儿子。

晏雪摧一身玄金大氅长身玉立,面容清隽,身形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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