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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熙公主点点头,“母后,今日宫宴出了大事。”
皇后神色微凝。
玉熙公主便将宣王、庆王安排神医入宫刺杀昭王一事如实说了。
皇后听到“昭王”的名字,身子竟下意识打了个寒颤,怔忡片刻才问道:“那昭王如何了?他的眼疾痊愈了?”
玉熙摇摇头:“没有,昭王兄还看不到,且那银针淬了毒,根本就是想置昭王兄于死地,好在皇嫂替他挡了一下,幸好皇嫂没有大碍。”
皇后满脸愁容,听到这话并没有松口气。
当年她揣度储位,为一己之私,一念之差做了错事,如今他报复回来了,折磨得她夜夜不得安宁。
她每日留意那个匣子,都会看到锦垫下铺满的阴沉木珠,她惴惴不安地取出来,扔进火炉中,可没过几日,那匣中又被人放满了阴沉木珠。
这些珠子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她眼前,连梦魇中都是当年那离魂丹的影子。
皇后紧闭双目,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浸透中衣。
玉熙吓得慌了神:“母后可是又头痛了?”
皇后平复片刻,摇摇头,疲惫地开口:“母后没事,昭王……可还同你说了什么?”
“也没有旁的,”玉熙想了想,“就说今日王妃受伤不便,来日会来看望母后。”
皇后苦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当年害过他们母子三人的人,宁贵妃、荣王,哪怕是背靠宁家的丽妃与宣王也不肯放过,如今死的死,囚的囚,他既已查到了离魂丹,是决计不会放过自己了。
为了母族,为了她的玉熙,也为了自己,她没有退路可言了。
……
不出三日,邵寿垣熬不过诏狱酷刑,终于供出了事实真相。
原来宣王疑心昭王隐瞒复明事实,因而请舅舅宁晟挑出一名略通医理的下属,假扮成民间神医,又派遣心腹晓以利弊说服庆王,带他入宫当众揭穿昭王的谎言。
庆王眼看着荣王与宣王接连出事,轻信了宣王的恐吓,以为昭王假借失明,对兄弟几个暗下杀手,一时冲动才将这“神医”带进了宫。
只是庆王的确不知,邵寿垣是宁家的死士,进宫不仅仅是为诊断昭王的眼疾,而是为行刺。
永成帝念其只是被宣王鼓动,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因而只罚了俸禄,停职禁足,在府中思过。
宣王此前便因谋逆的符文刻字被
圈禁,此次又派高手进宫,意图对昭王痛下杀手,实在罪无可赦,永成帝思虑再三,罚杖责五十,贬为庶人,宁晟亦被停职下狱。
宣王府,行刑日。
锦衣卫监刑,五十杖下去,宣王整面后背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浑身无一处好肉,人都昏过去两回,抬回床榻时,几乎是奄奄一息。
宣王妃哆哆嗦嗦地掀开那早已破碎不堪的血袍,杖痕青紫交错,触目惊心,道道皆有手臂粗细,还在不断地往外渗血,只剩身体微弱的起伏证明人还有呼吸。
这一刻眼底翻涌的无助与恨意,让她二十年世家贵女的端方骄傲在一瞬间崩塌,她死死咬着唇瓣,喉咙紧得哭不出声。
傅家被削势,祖父停职,宣王如今更是身受重伤,贬为庶人,以往她所自豪、可以依靠的一切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锦衣卫监刑完毕,回北镇抚司,向晏雪摧回禀:“宣王双腿已废,只怕这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了。”
晏雪摧倒是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并不意外。
锦衣卫施刑,想要人或死或残,都有分寸。
只是晏雪摧还不太想让他就这么痛快地死了。
他们不都盼着他双目失明,无缘帝位么?
他偏要他一辈子受尽痛苦折磨,也尝尝残废无望的滋味。
池萤养了几日伤,伤口已经结痂了,只是肩膀还不能大幅度动作,只能日日呆在漱玉斋,勉强翻翻书、做点针线。
只是没想到,受伤之事还是传到了庄妃耳中,这日竟然亲自过来瞧她了。
池萤不愿让她担心,只说是宫宴上摔伤,划破了点皮。
此刻也算是体会到了先前晏雪摧隐瞒失明的心情,若说是被人用毒针所伤,庄妃不知要有多担心。
池萤为了展示自己没有大碍,还咬牙忍痛划拉了两下,“您瞧,真的没事啦。”
说话的功夫,晏雪摧已经踏门而入,看到她抡起胳膊逞能,不由得蹙紧眉头。
池萤见他回来,眼前一亮:“殿下?”
庄妃回头看他,免不得又是一通絮叨,怎么没将她儿媳妇护好云云。
晏雪摧只能含笑保证:“母妃教训的是,是我的疏忽,往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庄妃也不好过分苛责,毕竟儿子目不能视,自己都要人伺候呢。
庄妃离开后,池萤当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抬手揉了揉伤口的皮肉。
晏雪摧凝眉盯着她,“痛就是痛,不痛就是不痛,要你这般逞能作甚?”
他这么严肃,池萤还有些不习惯,但自从温泉山庄回来,她对他已不似从前那般拘谨畏惧了,这回受伤,又得他细致入微地照料数日,这会见他蹙眉,竟也不觉得怕了。
她抬手抱过他腰身,脸颊往他胸口蹭,“也没那么疼,况且我还替你隐瞒了宫宴行刺,不许再凶我。”
晏雪摧难得见她如此,不由得失笑:“阿萤,你在撒娇吗?”
池萤轻声道:“你觉得是就是吧。”
晏雪摧指尖抚过她肩膀:“确定不太疼了?”
池萤用力地点头。
晏雪摧挑眉:“那就是今日可以了?”
池萤反应过来后,狠狠瞪他一眼,这人真是……一言难尽!
第64章
池萤伤口已结了层薄痂,能小幅度地活动手臂了,沐浴擦洗有香琴和青芝在旁侍奉也已足够,今日听他这番蠢蠢欲动的话,池萤坚持没肯他再洗。
谁知他会不会居心叵测呢。
可回到寝屋,见晏雪摧手边又放着画册,池萤眉心一跳,果然下一刻便听他道:“你看看,可有牵扯不到左臂的姿势。”
池萤咬牙道:“没有!”
她才不给他念,径直上榻,揽了被子就把自己蒙了进去。
晏雪摧也很快躺上来,池萤悄悄往里头腾挪,又被他揽住腰身,一字一句地命令:“不准离我太远。”
池萤欲哭无泪,“你别……你再怎么小心,我都吃不消的。”
尺量摆在那,他一靠近,她就忍不住浑身哆嗦,更别说男人越到后头越是起劲,那时根本什么理智都不顾,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池萤坚决不给他可乘之机。
晏雪摧欺身靠近,她就吓得往被褥里钻。
他把被角往下压了压,看到里头一张莹白娇楚的小脸,秋水杏眸朝他眨啊眨,他心都软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