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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事会劳烦旁人。

若非连云、奉月寸步不离地跟着,每回出府都要绞尽脑汁避开她们,自己这几日又被昭王折腾太过,她早就想去看看阿娘了。

也不知阿娘在外头住得习不习惯,丫鬟们有没有尽心服侍。

她感激地看着宝扇:“阿娘的事,只能劳烦你费心了,等过段时日,我再寻机去看她。”

宝扇点头应下:“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她只能待王妃再好一些,也让自己显得更有用些,到时候冲撞了庄妃,触怒了昭王殿下,王妃才能替她求情。

可一想到先前偷放麝香之事,恐怕早已在昭王跟前记了一笔,如今又要……也不知王妃能否护得住她。

思及此,宝扇后背冷汗涔涔,即便已将事先备好的说辞在心中过了百遍,也仍是跼蹐不安。

晌午过后,池萤估摸着庄妃午憩起身了,便带着刚出炉的点心前往寿春堂。

宝扇也跟着一道过去。

午后日光和煦,照得人身上暖烘烘的,寿春堂内绿意盎然,清润的草木香飘浮在温暖的光尘里,庭院中海棠慵懒,芍药热烈。

庄妃午睡刚醒,正倚在贵妃榻上休息,没了那离魂丹,加之林院判开给她调理的方子初见成效,庄妃面色不再如先前那般苍白枯槁,反而透着淡淡的红润,眉眼间郁气散去,连皱纹都好似淡了许多。

池萤说起庆王郡主生辰,也让庄妃想起了昔年在宫中的旧事,“我出宫时,这庆王才十六七岁,他行六,就比七郎大几个月,没想到小郡主都两岁了。”

琼林在一旁笑道:“娘娘也不必羡慕旁人,昭王殿下与王妃恩爱异常,早晚能让您抱上小皇孙的。”

池萤抿着唇瓣,满脸赧然。

庄妃见她羞得不成样子,忙叫琼林住了嘴,又道:“我那倒是有个现成的赤金璎珞项圈,送给柔宜正合适,到时你与七郎带过去。”

池萤点头应下:“多谢母妃。”

庄妃道:“说起来有几日没见到七郎了,他又在忙什么?”

池萤与芳春相视一眼,如实道:“殿下刚接管了北镇抚司,想必是公务繁忙。”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无数的谎言来圆,庄妃已经不是先前癔症发作时那般好糊弄了,眼下昭王确有公务在身,倒不如直言,往后庄妃问起来,她们也能言之有物,不必含糊其辞,处处遮掩。

庄妃却蹙起眉头:“他不是在兵部待着吗,好端端的怎去了那处?



北镇抚司可不是什么好差事,锦衣卫缉捕拿人时常闹得满城风雨,诏狱更是人间炼狱,臭名昭著。

芳春忙哄道:“兵部的差事自也兼顾着,只是陛下看中殿下的办案能力,又命殿下协理北镇抚司。”

又将群芳宴上,丽妃诬陷睿王妃与八皇子之事细细说来,“慎刑司查不出结果,还是殿下入宫协助,两日便揪出了丽妃身边的小太监。”

果然,庄妃的注意力都被这件事吸引过去了。

一旁的宝扇默默听着她们的交谈,攥紧了早已被冷汗浸透的掌心。

趁琼林等人七嘴八舌地夸赞昭王明察秋毫,她强抑着狂乱的心跳,也故作轻松地跟着插话:“是啊,殿下虽然双目失明,心却如明镜似的,谁能想到那牡丹……”

话音未落,满室目光骤然聚在她身上。

池萤、芳春等人一时瞠目,连向来八面玲珑巧舌如簧的琼林,都没有立刻反应过来。

众人惶然看向庄妃,果不其然,庄妃闻言已经站了起来,双目紧紧盯着宝扇,嘴角微微抽搐:“你……你说什么?七郎他……双目失明?”

宝扇为这一刻已在心里斟酌许久,见此情状,立刻哆哆嗦嗦跪下来,满脸惊慌失措:“娘娘……是奴婢一时嘴快胡说八道,没有人双目失明,是您听错了……”

又转头跪向池萤,颤声哭诉道:“王妃,奴婢口不择言,奴婢当真不是有意的……”

池萤更是惊慌失色,脑海中一片空白。

谁也没想到,阖府上下瞒了那么久的秘密,竟然被宝扇捅出来了?

她颤颤转头看向庄妃,一时心乱如麻,涌起无数复杂的情绪。

懵怔,惶惑,歉疚,甚至是恐慌……

庄妃听到宝扇这番话,再看到众人震愕惶恐的神色,再不敢置信,也不得不信了。

她浑身发抖,已然双目通红,“她说的是真的?七郎他……他看不见了?”

芳春与琼林回过神,赶忙解释道:“绝无此事,是您听错了,这丫头说的是殿下心如明镜……”

庄妃不信这些说辞,一把抓住琼林的肩膀,厉声道:“告诉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何时的事!”

琼林还想找话搪塞,庄妃脸色绷紧,沉声道:“还想瞒我?我是疯了癫了,可我不傻!好,你们都不说是吧?我自己去问!我就不信这阖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敢说实话!”

说罢便要往外走,池萤与琼林赶忙将人拦着。

恰在这时,晏雪摧一身玄袍出现在屋门外,面容平静如常,“母妃。”

屋内众人俱是一惊,宝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冷汗直流。

庄妃强压着胸口剧烈的痛楚,缓缓上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也许是他素日表现得过于从容淡定,她竟从未发觉,这双眼睛细看来也是灰蒙冷寂的。

庄妃颤抖着抬手,在他眼前缓缓晃动两下,果然无波无澜,几乎没有任何感知。

她瞬间泪流满面,咬牙切齿道:“告诉我,何时发生的事?”

事已至此,晏雪摧也不再隐瞒:“两年前。”

竟然已有两年了!

庄妃咬紧齿关,浑身发抖,她竟有两年都未曾发觉!

她双手紧紧攥住他手臂,颤声问道:“是谁?”

晏雪摧轻叹一声,如实说道:“追查荣王时所伤。”

此话一出,庄妃瘦弱的身躯宛若绷紧的弦骤然断裂,眼前一黑,人已晕了过去。

晏雪摧立刻伸手将人扶稳,琼林等人也即刻上前,将庄妃搀扶到床榻上休息,又赶忙命人去请林院判前来医治。

屋内几乎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宝扇的哭泣声在这时便显得格外突兀。

她心底涌起巨大的恐慌,双腿发软,牙关打颤,跪在地上求饶:“殿下,奴婢只是一时嘴快,不是有意的……”

晏雪摧唇角轻扬,反而是笑了。

众人心下亦是惴惴不安,甚至不敢去看昭王的表情。

谁都知晓庄妃身子虚弱,癔症多年,定王殿下已经是她心中永远过不去的伤痛,绝不能再让她知道昭王殿下也出了事。

好不容易瞒住了,眼看着庄妃气色日渐好转,竟又被一个丫鬟说漏了嘴,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宝扇见到昭王唇边笑容,更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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