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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打破了彼此间诡异的沉默。
池萤满脸羞红,狼狈地埋低了头。
晏雪摧沉沉压着眼皮,良久才问:“饿了?”
池萤咬咬唇:“有点,今日回府有些疲乏,没有用午膳。”
晏雪摧低叹一声,终于从她怀中起身,“命人传膳吧。”
他还不至于急不可耐到欺负一个饿着肚子的王妃。
池萤如蒙大赦,暗暗松口气。
起身更衣时,视线悄然瞥过去,见他颇有几分慵懒地坐在床边,可衣袍之下仍旧紧绷,甚至有几分猖狂。
她看过画册,自然知晓那意味着什么。
内心几分慌乱,几分羞怯,她好像做错了事,但又不厚道地逃避责任,没打算善后。
可心里又冒出个不合时宜的念头,他是个瞎子,或许……或许并不知道自己这样了?
毕竟他看不到,又不可能当着她的面……抚摸确认。
怀揣着一丝侥幸,池萤飞快地换好衣裳,到次间用膳。
程淮本在廊下候命,朝王妃行过礼,见人踏入次间,才携连云、奉月两名武婢入内禀报。
程淮垂头见礼,尽量忽视自家殿下衣袍的褶皱,正色道:“属下跟随王妃回府,只到底不便靠近内院女眷居所,只能由她二人留在王妃与殷夫人近前听命,两日下来,也算有些发现。”
晏雪摧饮了口茶,问:“发现什么了?”
连云如实道:“王妃命我等在屋外候命,与殷夫人在屋内低声说话,只是两人入内便有争执,不似在
外相处融洽。”
晏雪摧记得上回香琴回府,殷氏也是一番训斥。
奉月道:“奴婢耳力不济,只隐约听到王妃说想要‘换回来’,殷夫人不准,又恐殿下您发现什么,王妃说‘大不了鱼死网破’,要回来向您坦白云云。”
元德满脸怔愕,看向自家殿下:“王妃还藏了什么秘密,准备向您坦白?”
晏雪摧的思绪却停留在那句没头没尾的——“换回来”。
换、回、来。
一瞬间,脑海中无数疑点似画卷般徐徐展开。
据他所知,池家嫡女为殷氏独女,自幼娇宠跋扈,盛气凌人,可府中这个,性情温顺拘谨,连与他说句话都会下意识发颤。
她总是安安静静的,从不挑剔,从无脾气,从不见她苛责下人,且数次以父母教导、悔过自新为幌,意图遮掩自己秉性改变的事实,其实前后两种性情天壤之别。
池颖月喜爱珠玉华裳,好结交贵女,可入府月余,从未见她取用府库金银,亦未曾与昔日旧友吃茶闲逛,每日只守着眼前一亩三分地。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既会处理伤口,又会做各式点心,却从不见她碰自己本该最擅长的琴。
赐婚圣旨下来,她更是扬言“死也不嫁”,可入府后,在他面前除了过分胆怯,谨言慎行,并不见她哭闹抗拒。
他以为昌远伯夫妇对这个女儿宠爱有加,可几回底下人的回禀,都绕不开她与殷氏的矛盾,既是千娇万宠,自当倾尽全力托举,又岂会说出“连累侯府”这样的话来?
也许,并非规训之下转了性子,而是一开始嫁入府中的,从来不是真正的池家嫡女。
如此一来,殷氏对这个假王妃的粗蛮态度便说得通了。
所以他的王妃,到底是谁?
她与宣王,又是何关系?
至于那怀有宣王骨肉的池家女儿……殷氏可不就一个亲生女儿?
晏雪摧沉吟片刻,又问:“王妃回府,府上下人是何态度?”
程淮道:“府上众人无不毕恭毕敬,恭迎王妃。”
晏雪摧指节轻叩案面,排除了池府上下皆知王妃皮下换人的可能性。
纸包不住火,池明祥夫妇再胆大包天,也必不会将此事闹得阖府皆知。
下人们不可能认不出府上的小姐,池家也不会寻个相貌身形皆天差地别的赝品嫁过来,那样的话,王妃一旦出门,不就露馅了么?
所以她们应该连外貌身姿都十分相似。
是宣王和池家特意找来容貌相似的替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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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两人本就是相貌相像的同胞姐妹?
晏雪摧沉吟良久,吩咐程淮:“继续派人盯着昌远伯府,尤其是殷氏,有任何可疑之举,去见任何可疑之人,立即来报。”
王妃若非池家嫡女,殷氏必然已把女儿安置妥当,是生是死,总得有个去处。
府上这个身份作假,或许那个怀有身孕的,才是真的池颖月。
程淮正欲领命告退,晏雪摧想起什么,又问:“殷氏的头痛病如何了?”
程淮细细回忆当日,“殷夫人身体康健,面色红润,似并无伤病之症。”
晏雪摧扯唇一笑。
回府见母亲只是个借口罢了,至于让宝扇去请大夫,必是给宣王传话。
王妃啊,看似温驯胆怯,可做的事却处处踩在他的逆鳞之上,既怕他怕得要命,又怎么有胆子与外人里应外合,串通一气呢?
他实在是想不通了。
……
池萤用过晚膳回房,只觉得屋内气氛有股异乎寻常的静谧。
男人独自坐于榻前,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他昳丽清贵的面容投落下明昧不定的光影,那双灰冷的眼眸淡淡垂敛,喜怒难辨。
池萤琢磨不出他的情绪,一颗心沉沉地压着,有些喘不过气。
元德恰在这时进门,竟是端着壶酒上来,轻轻搁置在昭王面前的案几上。
池萤看眼元德,对方挤出个恭敬的笑来,却没提点她一句,只低头斟满两杯酒,便退至一旁。
池萤收回视线,又看向昭王,目光下意识朝他身下瞥了眼,那里似乎消下去了。
她悄然松口气,试探着问:“殿下想喝酒?”
晏雪摧道:“嗯,许久不喝了,王妃坐下一起?”
池萤攥了攥衣裙,“我……不太会喝。”
怎么突然想喝酒了?
晏雪摧道:“这是梨雪酿,取用枝头未落的梨花与寒冬未染尘埃的雪水酿制而成,入口清冽香醇,便是女子也不易饮醉,不妨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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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萤不好再推脱,只能坐下来,尝试着抿了一口,谁知辛辣的酒味直冲咽喉,她被呛得连咳几声,满脸通红。
晏雪摧递给她一张锦帕,问滋味如何。
池萤窘迫地擦了擦唇角,也不能说梨花和雪水的香气她是一点都没能品出来,憋了半天才道:“……很好喝。”
晏雪摧笑了笑,朝元德打了个手势,元德立刻上前,替池萤杯中继续斟满。
池萤不胜酒力,刚想说不喝了,却听昭王道:“来日宫宴,你我总要给父皇母后与几位兄长敬酒,不妨趁今日提前练习一番。”
池萤的确怕入宫失态,她虽从不饮酒,却也听过酒量会越练越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