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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有些期待自家殿下的反应。

只没想到,殿下开口却是问道:“这么说,王妃认为本王受伤是底下人的失职了?”

元德闻言腿一软,连同满屋子的下人都跪了下来,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等候处置。

池萤一时也是哑口无言。

他总是这般笑吟吟的,可说出的话却裹挟锋芒,让人措手不及。

“妾身的意思是……”

“依王妃之意,本王该如何处置他们呢?”

池萤浑身发僵,握紧的掌心一片汗湿。

见她默然不语,晏雪摧又追问:“一府主母自当赏罚分明,你母亲难道从未教过你如何御下?”

他虽已失明,可那双灰沉的眸子“看”向她时,却像极了教人无处遁形的审视。

池萤掐紧手指,雪青的裙裾被攥得发皱,指节泛白。

她的世界里,没有“御下”这一说。

她虽是池家三姑娘,可自幼的处境也不比下人好多少。

阿娘从前是殷氏的婢女,被父亲酒后乱性要了身子,才被抬为妾室,生产后又亲自为她取名为“萤”,而非随池家的女儿取“月”字,就是向殷氏表明态度,萤火之光绝不与皓月争辉。

去年回府,她也有意观察池颖月的言行举止,试图让自己与她更像些,可那自幼浸润在万千宠爱中的嫡女从来不是温顺胆怯的做派,哪怕盥洗的水热了或冷了,都是动辄打骂。

照池颖月的性子,倘若出了烫伤、烧伤这等严重的意外,屋里的下人只怕都要往死里责打,或者直接发卖出去。

池萤也想让自己装得像样些,将底下人拎出来问责严惩,可为何烧伤,昭王自己想必一清二楚,为何偏要问她的意见?

难不成,发现了她身上的不对?

也是,池颖月是何心性,昭王但凡有心去查,定是能查到的。

怪她自己,方才就不该多话。

池萤咽动喉咙,斟酌许久才轻声开口:“教过的,妾身从前任性惯了,母亲为此颇费了些心思教导,出嫁前亦反复提醒妾身,需学会宽以待人,不可再任性妄为,以免为殿下不喜。妾身初来乍到,还不清楚府上的规矩,不过殿下放心,来日妾身定跟着芳春与琼林两位姑姑,好生学习如何恩威并施……”

晏雪摧听到最后,只觉得她嗓音柔软得过分,那颤颤巍巍、努力解释的模样又着实有趣。

他不由得失笑:“王妃言重了,本王不过随口一问,你是昌远伯府嫡女,自是样样无可挑剔。”

池萤垂首低声道:“殿下谬赞了。”

她暗自松口气,稳定心神,继续手里的动作,一边上药,一边无意识地往伤口吹气。

从前她有哪里磕磕碰碰,阿娘都是这样给她涂药的,伤处吹气,疼痛会有所缓解。

只是在她不曾看到的地方,男人微仰起头,气息不稳,喉结几番滚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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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萤快别吹了,别把他给爽死了[托腮][托腮]

第7章

元德最先发现自家殿下表情不对,尤其那脖颈隐隐跳动的青筋,分明是压抑和隐忍的表现。

可殿下并没有喊停。

元德也不敢贸然打岔,在包扎过手掌和小臂之后,揣摩着殿下的心思,又试探着问道:“王妃不妨辛苦些,再替殿下将胸前的伤一并处理了?”

池萤如遭当头棒喝,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昨日来时青泽已经替他包扎过胸口,倒让她忘了还有这处。

“殿下胸前的伤太重,妾身不敢上手……”

她为难地看向昭王,寄希望于他的洁癖和生人勿近,毕竟胸口不是手臂这些地方,非礼勿视,她到底也不是真正的王妃。

孰料昭王淡淡一笑,从善如流地表了态:“无妨。”

碎玉折竹般的嗓音,透出一丝轻微的哑,咬字间竟带着点蛊惑的意味。

池萤莫名有些耳热,见他穿戴整齐,她更是不知所措。

晏雪摧道:“替本王褪衣吧。”

池萤微微愕然。

他不是行动自如,日常更衣也无需人伺候么,难道自己不能褪衣?

内心挣扎片刻,见他好整以暇,并无自己上手的意思,池萤只好硬着头皮,缓缓挪步上前,在离男人仅有半臂之距处停下,倾身。

咫尺之距,近到可以看清他腰间佩带每一处细致的纹路。

晏雪摧眼睫微压,“看”着她。

池萤知他眼盲,却没办法忽视这极强的存在感。

伽蓝香铺天盖地笼罩下来,男人宽袖之下的手掌随意搁置在身侧,从某个角度看,她就像是被他拢在怀中。

池萤脸颊绯红,喉咙发紧,忍住退缩的冲动,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眸,男人精致昳丽的面容近在眼前。

下颌清晰流畅,唇色偏粉,皮肤很白,有玉般的光泽,再往上,高挺的鼻梁一半覆在雪纱之下,清冽淡雅的木质香气在呼吸间浅浅浮动。

池萤怔然许久,直到见他喉结轻滚了下,她才猛然回过神,颤着手指,去解他腰带。

芳春姑姑教过这些,只是那时她没想过与昭王会有近距离接触,左耳进右耳出,只学了个大概,加之离得太近,男人的体温几乎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她。

池萤紧张得手都在发抖,磨蹭许久,终于摸索到暗扣的位置,随着“咔”一声响动,玉带扣松散开来,她也随之松口气,几乎全程闭着眼睛,硬着头皮去解他胸前衣襟和纱布。

只是没留神,一缕发丝轻轻落下,似有若无地扫过男人的腰腹。

晏雪摧眼前一片漆黑,视觉之外,所有的感官都变本加厉。

少女的芳香无孔不入,细软的发丝掠过腰身肌理,带起一阵清晰的酥-麻。

她似乎很紧张,衣料窸窣的摩擦声混杂着擂鼓般的心跳,柔软指尖停留在他胸前,小心翼翼解开纱布结扣,再慢慢褪下他左边衣袖,纤长玉臂环过他腰身,自肩颈至后胸,一圈圈地将纱布解开。

饶是十分小心,那细柔滑腻的手指也在无意间一遍遍拂过他身体。

直至纱布完全解下,女子微微紊乱的吐息更是毫无阻拦地吐落在他胸前,晏雪摧喉结滚动,再度绷紧了身躯。

他敛下眉睫,却仍感受到她目光停留,方寸不移地落在他身上。

她在看什么?

他的胸口,还是腰身?

晏雪摧竟觉那视线滚烫至极。

像昨夜舔舐掌心的那一簇火苗,分明那样的柔和弱小,却强势烙上他的皮肉,那种灼热的痛觉,让他本能地心乱神迷。

池萤额头微汗,只想尽快上完药离开,可当男人劲瘦有力、块垒分明的上身就这么坦露在眼前时,她还是忍不住呼吸停滞了两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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