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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贵妃娘娘祈福啊,也不单我们府上送,满城和贵妃沾亲带故殷勤巴结的人家都送,只是我们府上送得多些个,按理说贵妃娘娘是公主的娘嚜,做女儿的自该比旁人尽心些。”

“是为贵妃娘娘的寿辰?”

“嗨,贵妃娘娘不是这时候生辰,是为两个月前,贵妃做梦梦见只兔子化成个年轻美貌的姑娘模样,手持一把匕首站在床前要杀她。贵妃娘娘属鼠,和兔子相冲,从前还在家做小姐时就有老神仙替她掐算过,不可吃兔肉,不可养兔子,身边的人也不能属兔,偏生做了这个梦,醒了之后就病了半个月,所以这两个月以来,凡是沾亲带故的人家,缝初一十五都替她敬佛祈福。”

九鲤忽然想起从前关幼君送的那只螺钿匣子,上头就雕着只玉兔,为这匣子还惹出了一连串的人命官司,先那位江宁县令王山凤就是犯在这事上头,看来还真是有这事,不是王山凤胡编乱造。

她歪着脸问那婆子,“贵妃娘娘很信这些?”

“咦!由不得不信,贵妃娘娘十来岁的时候在家中园子里闲逛,不只从哪里蹿出只兔子绊了她一跤,摔在池子里,险些没淹死!这事京里许多人都知道!”

九鲤闷头一想,自己就是属兔的,只怕陈贵妃还不晓得呢,眼下本来就为她的身世看不惯她,若知道她也是属兔的,还不得想生吞活剥了她!

她吐一吐舌,放婆子走了,仍旧与庾祺从巷中出来,寻思道:“您说,陈贵妃好歹也见过许多世面的人了,一个梦就把她吓病了,要是知道我属兔,还不恨死我。”

“就算你不属兔,她也不会喜欢。”庾祺一面敷衍道,一面琢磨,“按说公主与贵妃不合,怎么还会替她敬佛祈福?”

九鲤闷了闷道:“大概是场面上装装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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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

第149章 出皇都(卅三)

公主场面上装样子为贵妃敬佛祈福,还是在许多人都怀疑贵妃收买证人栽赃昭王的当口。要不就是这公主心胸宽广,不然便是贵妃位高权重,令公主在场面上不得不尽力周全。

庾祺正思及此,九鲤却道:“公主连个丫头也骂个不停,可不像是宽宏大量的人,我看八成是忌惮贵妃盛宠,大家都替贵妃敬佛,她按说是女儿,若不和大家一样,只怕将来贵妃记恨。”

言之有理,庾祺只得略微点一点头,慢慢踅出巷来。却看见驸马楚敏中拧着个包袱由大门出来,有个小厮牵着匹马在石磴下等候,驸马接过缰绳,将包袱搭在马上,赶了小厮,独自一人牵着马往街上行来,不知欲往何处。

九鲤“哎唷”一声,被庾祺拽回巷中,只等驸马由巷口走过,才拉着九鲤出来,道:“跟上去。”

二人便相隔数丈尾随驸马,向城东行十余里,走了近个把时辰,渐渐人烟稀疏,田野开阔,小路而上有一山坡,蒿草遍地,半掩一方四角凉亭,曰“望日亭”,亭上不远,却有一处野寺,但见那驸马循寺而入,庾祺九鲤在望日亭静候大半日,才见驸马从坡上下来,两人忙钻进亭外蒿草中蹲身躲避。

却见驸马并不下山,只将马栓在亭外,拿下包袱,取出纸钱元宝在亭角烧了起来。庾祺见蒿草间纸烟掸起,回头瞥了九鲤一眼。九鲤垂目一想,倒想起来在刑部案卷上看过,姝嫱正是今日生日,想是楚敏中特地到此处来替她做阴诞。

只等敏中烧完,入亭内歇息,庾祺携九鲤爬上坡来,在亭外对着敏中背影作揖见礼,“草民二人拜见驸马爷。”

敏中急忙从石桌后头回首,一看是九鲤,脸上从容下来,站起身,睛转只管转去审视庾祺,“这位想必就是皇命钦差庾祺庾先生了。”

庾祺拱了拱手,踅进亭中,“难得今日天气喧暖,驸马爷不在家中高乐,如何反走到此荒郊野外来祭拜?不知祭拜的是何人?”

敏中摆手请二人坐下,笑道:“两位既然跟随我至此,大概我的事已尽知了,何必多此一问?”

九鲤拂裙坐下,“今日是姝嫱姑娘的阴诞,驸马爷是来

祭拜她的,是么?”

敏中倒还坦荡,“姝嫱的尸体给她父母接回老家安葬了,在京没有坟冢,近处祭拜怕被公主瞧见,不免伤了和睦,所以特地走到此地拜祭,也是因为近来在家养病憋的慌了,出来散散闷。”

“你与姝嫱有情是么?”

他点一点头,“你们不是查出来了么,如何还问?”

九鲤抿了抿嘴,“她是宫女,你是驸马,你们是如何能日久生情的?”

“她是陈贵妃宫中的宫女,我与公主逢月初月末都要进宫给皇上娘娘请安,今年四月初三那日,我与公主进宫,到贵妃娘娘宫里去,看见姝嫱在廊下罚跪,闲谈之时我说了个情,娘娘叫她起来了,她对我便心存感激,我看她在宫中常受欺凌,想着自己也是身不由己,便也对她惺惺相惜。不过她不能时常出宫,所以我二人在一起的机会并不多。”

“你们跟着我,敢是怀疑我杀了她?”说着,他含笑将左右睃一眼,“都是天下苦命人,我杀她做什么?”

“娶金枝玉叶的公主,做皇上的女婿,天下多少男人做这个梦,这还叫苦命啊?”九鲤垂着眼皮笑了笑,带着两分讥讽意思。

敏中却拔座起身,“天底下有多少男人想攀着女人的裙边往上爬我不清楚,可我楚敏中不是这样的人,我家境贫寒,多年苦读,是为报效朝廷名留青史,却从不想做一个靠女人获取荣华富贵之辈!如若这般,我情愿做一个战死沙场的边疆小卒!”

九鲤笑笑,“漂亮话谁不会说?你说自己没有杀姝嫱的理由,我现下就可以替你找一个。姝嫱向你讨要些什么,或是名分或是利益,你不肯给,姝嫱要挟要将你二人的私情告诉贵妃娘娘,你怕了,所以趁夜宴进宫,假装酒醉,从青鸟阁的后门溜出去杀了她!而那把杀人的匕首,是你从昭王府顺手盗取的,你是王爷的妹夫,出入王府自如,丢了东西,也没人敢怀疑到你头上。”

敏中愣了须臾,反问:“我若要杀她,随便拿把匕首不成,为何专门要去王府偷盗?”

听得这话,庾祺忽地眉头微动,把眼转来看着他。

他对上庾祺双眼,目光一缩,又笑着叹气,“不管两位信不信,姝嫱并未朝我要过什么,连我送她一枚金戒指她也是三推五推好容易才收下。宫里的人,但凡手上有点钱财,都会紧着巴结上司谋份好差事,姝嫱却从未动用过那枚戒指。她不是个贪心的姑娘,也不擅奉承人,所以进了苍梧轩,一直被里头的人欺负。”

说完见二人一言不发,又道:“况且当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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