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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几粒米几粒米地慢慢挑着往嘴里送,“你也跟着办过几件案子,你说,这两个道士死了会不会和陈自芳的死有牵连啊?”
原来请她吃饭是假,想探点口风是真,九鲤稍思须臾,故意卖个消息,也想诈一诈她,“肯定有关系!昨日张捕头在街上撞见那凡一道长从钱庄里来,像是兑了不少银子。那陈自芳死前听说也不知在哪里发了笔财,这两个人刚赚了一笔钱就都死了,难道是巧合?”
缦宝颤着嘴角一笑,“你们查到那凡一道长发了多少钱啊?”
九鲤嘴上笑着,双眼却凛凛地紧盯着她,“二百两。现在想想也奇怪,一个道士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些钱?”
缦宝忽然笑道:“原来是那二百两银子啊,不奇怪,那是我给他的,酬谢他他们在我们家辛苦了这两天。”
“做两场法事,就要给二百两银子啊?”
“当然不至于,只是我想着我们太太的病还亏得庾先生和他们才见好些了,所以多给些赏钱。”
九鲤倒给她说得没声,只等吃完饭告辞,正要出二门,偏在角门上撞见榎夕正将柴方叫在假山前面盘问,九鲤心窍一动,避走到假山后面,只听他二人说些什么。
“夹竹桃?夹竹桃还能毒得死人?”榎夕满口惊诧。
“小的也是头回知道,庾先生的徒弟说,那夹竹桃捣成汁给人吃下,不出两刻就能毒死人。”
榎夕呢喃道:“咱们家里谁会和那两个道士有仇呢?”
“谁会同他们结仇啊?从前不过是到白云观烧香打醮时碰上几面,要不就偶尔请他们到家来做法事,这一两年也不过做上一回。他们到家里来这两日,外头待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小的也想不通,怎么这两个道士会死在咱们府里!”
榎夕暗暗寻思,总觉事有蹊跷,难道会与上回在白云观的事有关?难道知道那件事的不止陈自芳——
“二爷和庾先生他们查出什么没有?”
柴方叹着气摇头,“二爷正吩咐小的打听满府里谁知道些医理药性,想是这懂些药性的人,就该知道夹竹桃能要人的命,就该是凶手了。”
“懂些药的人——”榎夕埋头沉吟了半日。
“姨娘若知道不如现就告诉我,免得我挨个去问了。”
榎夕抬起眼,笑着朝他摆手,“我也不知道,只能你自己去问问看了。” 网?址?发?布?页??????ǔ?????n???????2?5???????m
那柴方转身要走,不想她又喊了声:“你看见大爷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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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
第110章 齐梁界(廿二)
按九鲤从内院出来,欲往叙白书房找庾祺等人,路上经过叙匀书房,看门上挂着小匾,题名“归雁斋”,她望着那匾额突然鬼使神差停住脚,心思一动,便踅到门前来。
恰好房门未锁,推门进去,但见正面摆着一张书案,案后一排书架,底下左右对陈着两套桌椅,桌椅后面皆是书架。九鲤四面看看,踅到书案后头随手闲翻,翻到两张两张书签,皆是轻巧的薄竹片雕琢而成。
两张签首端皆题有李清照的句子,一签刻的是“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另一签则题“醉里插花花莫笑,可怜春似人将老。”
这两句都是喟叹红颜易老心中寂寞,再看这雕琢手艺似曾相识,不就是在叙白书房见过?据叙白说,这是他娘亲手做的,九鲤握着书签凝想,榎夕送给他儿子的书签上题的是“生当作人杰”等满怀壮志之句,怎么送给叙匀的却尽是些哀愁之句?
这些女人的牢骚怎么瞧都不像是对着个孩子发的,像对自己心仪的男人,丈夫——
“姑娘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进来个小厮,吓得九鲤将书签抖落在地上,她忙弯腰拾起来,依旧夹回书里,将书搁回书架上,绕案出来,“我转迷了,还以为这是你们二爷的书房,谁知推门进来又不是。不过看见这里好多书,比叙白书房的书还多,我就随便翻了翻。”
小厮笑道:“这是我家大爷的书房,二爷的书房还在前面呢,姑娘在我们家逛了两三日,还不认得路?”
“不是我迷糊,你们家实在太大了,走着走着就把人绕晕了。”
“不妨事,庾先生他们此时在二爷书房吃午饭,我带姑娘过去。”
二人带上门出来,往前头叙白书房走着,九鲤窥
看这小厮年纪摸样老实,因和他搭话,趁势问他齐家老爷是几时没的,老爷与两位太太关系如何。
“说到我们老爷没的时候也还年轻得很呢,还不到四十,姑娘想想,两位太太怎能不伤心,热孝那三个月两位太太见天哭,二姨娘还哭得病了一场,养了一年多才渐渐把身子养好了。”
“照你讲,二姨娘和你家老爷情分还很深囖?”
“那是自然,我们老爷才高八斗,相貌又生得好,那真是仪表堂堂。嗳,我们大爷就很像老爷,姑娘看我们大爷好不好。”
九鲤连不迭点头,“那你们老爷过世那时候你们大爷多大年纪啊?”
“那时候我们大爷十四岁,二爷才十一岁。”
“你们二姨娘那时候想必也还年轻?”
“也不大年轻了,马上就三十了。”
九鲤心中惊骇,自从齐老爷一死,往后的年月,叙匀一日比一日长大,榎夕一日比一日寂寞,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与一个春闺寂寞的女人常日在一个屋檐底下生活,终于有一日如同天雷勾动了地火?
或许旁人死都不敢想到这上头,可她不一样,她比谁都了解这种可能性,何况这两个人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她和庾祺不也是一样,机缘巧合把两个男女困在一处,时日一长,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走到叙白书房来,这里午饭刚刚吃毕,庾祺因要回衙问查问仵作验尸的结果,便同叙匀告辞。叙白因怕去到衙门里受彦书催促,因和庾祺推说不去了,留在府里继续盘查,只同叙匀将几人慢慢送往门上。
庾祺点点头,“凶手大概就在内中,问出来有几个人,要将他们昨夜的行踪都问明。”
叙白仍然疑虑道:“可凶手是怎么下的毒呢?难道是两个道士给凶手开门,放凶手进屋去投的毒?”
张达在后面摇头,“我看不像,两双眼睛盯着,凶手即便进得了屋,也没机会下毒,除非两个道士是睁眼瞎。”
杜仲亦道:“我看凶手是想杀凡一,那个天青是受了凡一的连累。”
几人谈谈说说,独叙匀九鲤不发一言。九鲤只在暗中窥着叙匀的神情,见他微微凝眉出神,倏地对他道:“齐大哥,我才刚从里头出来时,碰见二姨娘好像在找你。”
叙匀怔了怔,眼神在激荡中很快沉静下来,“大概是想问问早上死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