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1


“我们今日去关家查这匣子的来历,可关姨娘连叙白的面子都不给,推说不在家,只打发娘妆与我们去当铺查,好像是有意的,那当铺掌柜又推说账太久了,不知压在哪里,要慢慢翻。他这一翻,不知要翻到猴年马月。”

她说到“关姨娘”三字,语调刻意放得重了些,又连带着朝庾祺翻了两个白眼。

庾祺暗暗好笑,却不搭腔。她见他没任何表示,又歪声歪气道:“我看旁人去烦她她是不肯理会的,您去就不一样了,她肯定上心,说不定还要亲自领着我们去查呢。”

庾祺放下茶碗,歪着头微笑,“那你是要我去还是不要我去?”

去是一定要他去,只是心中难免不痛快。她放下碗,带着气道:“自然要去囖!”

次日一早,庾祺便与九鲤杜仲去了关家,幼君今日特地不出门,算准了庾祺要来,果然吃过早饭正在吃茶的功夫,听见门上小厮来报庾先生来见,她轻轻用盖子刮着茶碗,不紧不慢地命人将人请进小厅坐着,自己耽搁了半日,才往小厅上去见。庾祺道明来意,她又二话不说,吩咐人套两辆马车,共往典当行去。

果不其然,她亲自来了,那掌柜不敢耽搁,命几个伙计把当年的账一一抬到内厅来,大家一齐翻找。连幼君也亲自捧着本账在翻,一面盯着查找,一面笑叹,“倒是我的错了,本来只是见鱼儿喜欢那匣子,就当个玩意送给她装东西,没承想竟惹出这些祸事来。”

这话不知对谁说,反正九鲤听得出不是对自己说的,否则不会说“她”不说“你”,她没好搭话。

庾祺只好来搭腔,“千怪万怪也怪不到姑娘头上。”

她半剪着眼皮子,目光还是在账本上,又没后话了。

这一翻便翻了半日,渐渐翻得九鲤心焦不已,又不好帮着去翻,到底是人家店里的账本。一看庾祺倒气定神闲,幼君在上首坐着也是一样,两个人像是有种默契,故意坐在这里捱延似的。

九鲤禁不住扶住两边椅子扶手,轻声催问:“可找到没有啊?”

幼君笑看她一眼,“鱼儿性子一向是这么急么?”

九鲤听口气也不像是在问自己,偏要揽过话头,便呵呵一笑,“我从小就是这样。”

她笑着点头,“小姑娘是要活泼些才显得青春朝气,你要是等不及,也过来一起翻。”

九鲤没好意思,“这是姨娘家的账,我不大好随便翻看的。”

“这有什么,我喜欢你,自然待你和待旁人不一样,把你当自家人。”她温柔地朝她招招手,“你来,有我在,庾先生不会怪你的。”

九鲤听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却挑不出个错字,叫人不好拒绝,再说她本就着急,只得僵着身子走上前去坐,拣起本账翻起来。

翻不了一会,她惊叫一声:“找到了!”

只见那账上写着典当人叫孙宽,当时将这匣子典换了四两二钱银子。那掌柜的走来一看道:“是他啊,他是老主顾了,曾在衙门做过衙役,如今改做起买卖来了。嗳,这人张捕头也认识,要找他去问张捕头就能问得着。”

找来找去,原来这匣子却是被个衙役拿来典换的。

九鲤突然想起来那天梁祖跃说到王大人的情形,简直是咬牙切齿,难道是和王大人有关?

正在思想,听见幼君在旁宠溺地笑了声,“还是鱼儿中用,我们这些人在这里翻半天翻不到,鱼儿随便一翻就找出来了,怪不得先生偏疼她。”

-----------------------

作者有话说:感谢阅读。

第56章 螺钿香(十九)

按说九鲤在典当行内受了关幼君几句夸赞,莫名觉得她待她的和善慈爱都像别有居心,所以心下并不大受用,又怕和她客套起来没完,便向庾祺座前走去,和他撇撇嘴,低声说了句“走”。

庾祺旋即起身打拱告辞,九鲤以为幼君会强留,谁知她并没留客,也起身与他们客套着出了典当行。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页?不?是?í??????w?é?n?????????5??????????则?为?山?寨?佔?点

此刻虽还是上晌,也是铄石流金,火伞高张,九鲤一走出门便觉十分炎热,这才想起才刚在那厅上像是放了一缸冰,不知是出自掌柜的周到还是幼君的细心,反正不管怎么说,也是让人不知不觉承受了他关家的好意。

兴许这就是幼君的厉害之处,生意场中最讲究礼尚往来,人家受了她的好处,就不得不在别的地方回报她,既是做生意的人,难道还会做亏本的买卖?九鲤忖度着,暗暗拉了庾祺往街那头去,才走了没两步,又听见幼君潺湲的声线在后面喊了一声。

三人回转身,幼君款款行来,指了下街边的马车,“还是叫我家的车送你们过去吧,这样热的天,你们两个男人也罢了,鱼儿如何受得住?”

庾祺没说话,只看着九鲤。九鲤原本怕热,这时却毫不犹豫婉拒,“不必了关姨娘,大早上就麻烦了您许久,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幼君没强让,识趣地微笑,“那好,改日再会。”

说着掉转身自和娘妆往马车前去了,九鲤一步三回头,见她正给娘妆搀扶着登舆,行动间娴静文雅,进退得宜。

连杜仲也渐渐对她改观,“关姨娘真是个好相与的人。”

九鲤听了暗暗生气,谁知庾祺却走在中间轻笑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关展的死了?”

这话是从他口里说出来,她一下又气消了,瞪圆眼睛不住向杜仲点头。

杜仲马上想到这事,又踟蹰起来,“那这关姨娘到底是好还是坏啊?若说她坏吧,可她——”

庾祺反剪双手,泠泠道:“她原是生意人,生意人的好坏是靠利益来衡度的,利多则好,利少则坏。”

九鲤不由得试探他,“听您的口气,好像并不觉得她待咱们好是出于真心囖?”

这关幼君仿佛是雾里之花,庾祺也不大能明白她,反正他从没像九鲤那样想,觉得关幼君待他周到是发于男女之情,他没那么自以为是。

不过他愿意九鲤这样想,起初是希望九鲤能受其贻误而拨乱反正,此刻听见九鲤拐弯抹角地要问明他对关幼君的态度,他又觉另有种卑劣趣味,像在和她玩一种猜谜游戏。所以什么也不说,只笑着摇头。

九鲤不懂他这摇头是什么意思,噘着嘴咕哝,“到底您是怎么想的?”

庾祺分明听见却不理会,她急起来,摇着他的胳膊又问一遍。

“嗯?”他方假装才回神,拂下她的手,“我此时在想,梁祖跃的那个匣子为什么会落在一个衙役手里,会不会和官府有关?”

九鲤见他答非所问,哼了声,翻着眼皮将手垂下,“肯定有关,最起码王大人是脱不了干系。”

“你怎会如此断定?”

一说杜仲也想起那日梁祖跃说的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