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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官人送去。”

林官人登时额心乍紧,“去去去!要你多事,说要他送就是他送!”

九鲤心下八百个烦嫌,暂且忍耐下来,笑着点点头,算是应下。心中却暗自盘算,撞上这么个作死的,有他的好果子吃!

一时那林官人心满意足地去了,还是有些人盯着九鲤怪笑,目光比先前还要放肆,霪邪中带着点蔑视,又透出一丁点妒意。九鲤先不明白他们妒什么,渐渐才想到,大概给这林官人送药还算是宗美差,他们为赏钱,情愿吃点亏,做男人做得如此没尊严。

杜仲忙拉她避到角落,“来也来了,瞧了瞧了,你快家去,我看师父像是察觉你跟来了,没得为你那点小恩小惠,又叫我挨通罚!”

好容易出来一趟,岂能轻易回去?她将身子一别,“方才你没听见,那位什么林大官人叫我送药去呢,嗳,他住哪间屋?”

杜仲险些七窍生烟,“你还不躲开点!我告诉你,那林默可不是个好人,仗着家里有些财势,在这荔园里头横行霸道,我看他就合该病死!”

九鲤扭头来,好奇道:“怎个横行霸道法?”

“哼!这园子里但凡相貌过得去的,不论男女,他要么言语调戏,要么动手动脚,若遇见那刚烈不依的,他便叫衙役来威逼。”

“怎么衙役不说教训他,反还帮他?”

杜仲冷笑一声,“说你没见过外头的世面吧,我告诉你,这天底下最怕财势二字,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还有王法了?!”

“自古以来,法都是偏着有钱的。瞧你这大惊小怪的模样,不怪师父不许你随意出门,倘或遇见这样的无赖,躲还躲不及。”

九鲤嘟囔着嘴,稍后眼睛瞟到他隽美的脸上,别有意思地笑出来,“你这么恼怒做什么?莫不是那林大官人占过你什么便宜?”胳膊肘轻轻拐他一下,“正好,我这回替你出气去。”

杜仲怄得磨牙根,“你可真能想,亏我不是个姑娘家,否则名声早叫你败坏了。”

赶上药煎好了,有人喊,九鲤不顾拦阻,忙应声去将药装进提篮盒里。杜仲无法,只得陪她同去。

刚行出这厨院,见她由怀里摸出包药粉来,揭开提篮盒,悉数抖进碗里。他忙问:“这是什么?”

九鲤笑道:“我新配的泻药,看我拉不死他!”

“你随身带着泻药做什么?”

可不能告诉他,就为怕他路上反悔不带她来,专门带着惩治他的。她只咯咯一笑,朝岔路两边瞅,“走哪头?”

不想路行半道,天骤然转阴,乍暖还寒,可巧又是走上条脓苔小道,两旁参天的绿竹,林间顿起烟波,风吹得那竹子簌簌作响,横枝乱叶像是人的胳膊在撕扯扭打,连一片阴天也给遮住了,透不进光,仿佛如入盘丝洞,零星雨丝也成了蜘蛛网。

九鲤不由得打个冷颤,缩着肩膀,“这园子怎么阴仄仄的?”

杜仲凑来,“住了上百号的病人,自然阴气重。况且听说这园子里先前死了位两三岁的小姐,就在这竹林里跌死的,喏,”他朝林中矮坡上指去,“正跌在那块石头上,所以这一片闹婴灵。”

那石头不高,作装点竹林之用,园子荒废久了,现今上头已爬满了苔藓。顶上用块小碎石压着几张符纸,远看是寻常的黄符墨箓,不知在那里压了多久,纸上褪了颜色。绕着石头好几堆烧纸的灰,半湿润的土里歪歪斜斜插着几枝烧烬的香烛,隔着点距离也像嗅得到纸蜡的异味。

九鲤信不及,声音却不由自主放低,怕惊了谁似的,“又是唬人,叔父常说这世上没鬼,要有也是人心里有鬼。”

杜仲低声

道:“师父有时说话也做不得数,鬼神之事不好轻信,也不好不信。”

待要驳他,偏此刻又刮来一阵风,一根竹杆子垂下来在九鲤背上轻拍一下,像个孩子在调皮作弄人。她吓一跳,顾不得嘴利,忙挽着提篮盒拽着杜仲朝前疾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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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阅读。

年龄:男主出场28,女主出场17。

第3章 惊荔园(〇三)

出林子不远便是那林官人的下处,这林大官人大名林默,原是一大户人家的公子,因病独身在此,前一向病重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早憋得慌了,病一见好再躺不住,直在门前踱来踱去,心里挠痒痒似的想着才刚在下厨所见的药童。

嘿嘿,哪里是什么药童,他惯来眠花宿柳之人,纵然遮着面也认得出,分明是位姑娘!

看她那双眉目想必也生着好相貌,正好,在这荔园憋闷了这些日,一时半刻也不放他家去,正寂寞难排遣。也不知她是谁家的女眷乱混进来,理他呢,横竖他们林家有钱,拿她做个乐子,事后也不过是多赔她家几两银子。

心下打算着,就瞧见他二人从洞门进来,他忙不迭笑迎上去,一见杜仲,又登时换了副冷脸,“你跟着来作甚?多事。”

杜仲呵呵笑道:“他新进来的,不认得路,我领他过来。”

林默随手打发他几个钱,杜仲接了,见九鲤暗中朝他丢了记眼色,只得一步三回头先走。却不敢走远,到那洞门外头,在篱笆内寻了截木棍,又掉转回来躲在廊角听觑,打算着若是听见九鲤呼救,管他三七二十一,冲将进去,非打得那姓林的满地找牙!

这厢九鲤刚搁下提篮盒,林默便阖上门走到她背后,眼睛自上而下瞄到她腰臀上去,看这玲珑曲线,不是个女人倒有鬼了!

他笑着把脑袋歪去悬在她肩头,“你是谁家的?谁家开药铺招伙计,竟然招个妇人。”

九鲤掉过身去眨眨眼,“你看得出我是个女的?”

林默笑开了些,“你糊弄糊弄别人也就罢了,可糊弄不了我,我一生花丛中来去,所见的女人,恐怕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这还看不出来,索性将我这对招子挖去算了。”

九鲤一壁瞥他,一壁揭开提篮盒端药,“什么花丛?是不是人家说的秦楼楚馆?”

“唷,看来你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林默笑得愈发邪性,“既是姑娘家,不好好在闺阁里坐着,跑来打什么杂?给你开多少工钱?不如你到我家去做丫头,保管比在药铺子里打杂跑腿赚得多。”说着便要伸手扯她脸上蒙的白布,“叫我看看相貌,没准还能保你下辈子吃穿不愁呢。”

九鲤忙往后让一步,把药碗端到他眼前,“净说这些没谱子的话,还是先把药吃了吧。”

林默接过碗来,更是高兴,“看来你见过些世面,不惊不怕的,胆子倒大。”

“我该怕什么?怕你?你又有什么可怕的?”

“小丫头,口气不小,难道你爹娘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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