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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购买些安黄牛宫丸,说是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之奇效,关键时刻可以救人一命,又推荐了云南白药,对

外伤有神效。

赵匡胤则是买了不少高产耐旱的种子,他心里早有盘算:粮食才是根本。有了这些,大宋的子民便能少受些饥荒之苦。

这些人心里都自有盘算。毕竟都是为了各自朝代发展。

黑夫刚刚回到大秦,就遇见了扶苏公子。

扶苏公子待人温和有礼,举止从容大方,言谈之间尽显涵养。黑夫对他的印象非常好,只觉得他不仅身份尊贵,更难得的是身上没有丝毫骄纵之气。

夕阳透过廊檐,碎金般洒在年轻公子的肩头,他却只是凭栏而立,望着池中初绽的新荷出神。

连黑夫走近的脚步声都未曾惊动他。

“公子。”

黑夫躬身行礼。

扶苏这才回过神,转身时唇边已噙了温润的笑意,可黑夫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眉宇间未来得及敛尽的一丝郁色。

“是黑夫啊,”

扶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却比平日少了几分清朗,多了一点难以察觉的滞重,“归来一切可还安好?”

两人沿着长廊缓步慢行。

言谈间,扶苏依旧从容有度,关切地询问松阳县风物,逻辑清晰,见解亦如往日般仁厚而睿智。

只是偶尔,在话语的间隙,他的目光会不经意地飘向咸阳宫正殿那巍峨的飞檐,眼神倏忽间变得遥远而沉寂,仿佛有一片无形的阴云悄然掠过,将他周身温润的光华都笼罩得黯淡了几分。

虽然他极力掩饰,但那不经意的失神,以及唇角那一抹极力维持却仍显勉力的笑意,都已悄然泄露了他心底的烦恼。

黑夫心下了然。

陛下与长公子政见相左,日渐疏离,这早已不是朝中秘密。

“这次又带回了什么新奇之物?”扶苏含笑轻声问道,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

整个大秦几乎无人不晓,今日正是松阳县发放俸禄之日。而每每黑夫从外归来,总会携来一些出人意料之物,搅动风云,悄然改变大秦的格局。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殿中微风轻拂,仿佛也屏息等待着黑夫的答案。

只见黑夫从容自若,声调平稳却清晰:

“水泥。”

扶苏微微怔住,眼中掠过一丝不解。

水泥?

此名陌生,似是水土之属,却又闻所未闻。

黑夫似看出他的疑惑,唇角微扬,声音沉稳地补充道:

“此非寻常之泥。凝固后坚如磐石,可辅砖石筑墙、铺路架桥,风雨不侵,千年不毁。”

扶苏闻言神色一动,这正是大秦需要的,也是父皇需要的。

他低声重复着那两个字:

“水泥……”

转瞬之间绽放笑颜,“父皇定会十分高兴。”

千年万年,这就是父皇的追求。

大秦不朽嬴政永生。

扶苏何尝不知道父皇心里在想什么,可他作为儿子除了接受还能做什么呢?

“黑夫,我同你一起去见父皇吧。”

每次黑夫下班后都会去见嬴政,这已经是习惯了,扶苏想要同行,黑夫自然欣然应允。

两人穿过层层宫阙,檐角夕阳斜照,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扶苏步履从容,黑夫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他深知,陛下最不喜等候。

踏入殿门,嬴政果然早已坐在案前。烛火摇曳,映着他深邃的眉眼。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如寒刃般直刺人心。

黑夫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尽管这些时日以来他已多次面圣,可每一次见到这位帝王,那种刻入骨髓的敬畏仍会瞬间攫住他的心脏。

嬴政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走近。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黑夫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他悄悄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与扶苏一同躬身行礼。

“臣黑夫/儿臣扶苏,拜见陛下/父皇。”

嬴政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并未立刻叫起。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案几,那规律的轻响在寂静的殿中格外清晰,每一声都敲在黑夫紧绷的心弦上。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听不出情绪:“起来吧。”

两人谢恩起身,扶苏垂首静立于阶下,殿中一时只闻灯烛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嬴政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黑夫身上,并未寒暄,径直开口,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黑夫,朕嘱你寻访之物,可有所得?”

黑夫立即上前一步,自怀中取出一本书,双手高举过顶,恭敬呈上:“回陛下,幸不辱命。此物名为水泥的制作秘法,已详尽记录于此书之上。臣亦已亲眼目睹,确非凡品。”

一名侍者悄步上前,接过书,转呈于御案。

嬴政并未立即展开,修长的手指按在书上,目光依旧锁定黑夫:“讲。”

“遵命。”黑夫深吸一口气,条理清晰地陈述起来,“此物以石灰石、黏土、铁矿粉按特定比例混合,经窑内高温煅烧成熟料,再磨细,便可制成这灰色粉末。使用时,只需与砂、石加水混合,初为可塑泥浆,待凝固后,其坚胜磐石,水泼不进,刀斧难伤,远超寻常三合土。”

他略微停顿,见始皇凝神静听,便继续道:“若用于修筑城墙,可保万年永固;若铺就驰道,则风雨无阻,车马疾行无颠簸之患;若用于水利河工,堤坝闸口将坚不可摧,再无溃决之忧。”

嬴政终于翻开书,目光快速扫过其上记录的工艺流程与配方比例,眸色渐深。殿内寂静无声,扶苏亦忍不住微微抬眼,关注着父皇的反应。

良久,始皇合上书,指节在案上轻轻一叩。

“善。”

诏令下达后,咸阳宫外迅速划出了一片工区。几座土窑很快立了起来,整日冒着滚滚黑烟。黑夫几乎住在了窑场,亲自盯着匠人们按比例混合石灰石、黏土和铁矿粉,控制火候,再将烧好的熟料研磨成细粉。

第一次开窑那日,嬴政竟亲自来了。匠人们在他的注视下战战兢兢地用水和砂石搅拌水泥,倒入木模中抹平。

接下来是难熬的等待期,期间还下了一场雨,大家都担心这灰扑扑的东西会被雨水泡烂。

十天后,木模被拆开。

灰白色的水泥块露了出来,摸上去又硬又凉。嬴政命力士用铁锤猛击,只听“铿”的一声,水泥块只崩掉一个角,主体纹丝不动。

嬴政眼中闪过满意之色,当即下令:“就用此物,铺一条从章台宫到望夷宫的路。”

工程立即开始了。

原来的土路被挖开,基层铺上碎石夯实,然后倒上水泥砂浆。匠人们忙着将灰浆抹平,监工每日都将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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