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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娘子。”
薛溶月忽而伸手,桎梏住净奴伸出的手腕,用力的指尖发白无色。
耳边是血液倒流的轰鸣,薛溶月面色惨白如纸,疯狂跳动的心几欲要撞破胸脯,记忆冲入脑海,她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
她当然记得这只布偶小熊。
在她模糊的八岁记忆中,这只布偶小熊承载她与母亲许多回忆,母亲得知她想要一只布偶小熊时特意带她去了长安耍货铺挑选,可看着琳琅满目的货品,她始终不满意。
后来,母亲看到她画出的图样,虽惊奇但仍是熬了几夜,终于缝制出来模样与图纸一般无二的布偶小熊。
不止这一只,母亲缝制出的是一家四口的布偶。
“这另外三只布偶我要送给母亲、父亲与兄长,你们要永远陪着我,就像这四只小熊一样,永不分离。”
“好。”母亲温柔地为她挽起发髻,“我们是一家人,当然会永远陪着小月。”
后来,送给兄长的那只布偶跟随兄长尸身埋葬进棺材,父亲的那只布偶小熊被火焰毫不留情的吞噬。
母亲的那只,她原想在母亲离开长安时,请求母亲带走,可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那辆疾驰而去的马车。
最终那只布偶被遗失在郊外的野草丛中,她事后没有再派人去寻找,或许那只布偶早已随着雨水的冲刷,腐烂在污泥中。
现如今,只有眼前这只布偶还完好无损的躺在木箱底。
可是......
为何她清楚地记得这些细节,却唯独想不起来,这些图样便连母亲也从未曾见过,她当年尚且不过五岁,究竟为何能够绘制出这独一无二的布偶小熊图样?
一个大胆的猜想狠狠插进薛溶月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脊背处骤然窜起如蛇在背的冷意,豆大冷汗顺着挺翘的鼻尖滑下,浸透单薄的衣襟。
眼前的一切在须臾间变得模糊,扭曲,薛溶月如坠冰窟,喉咙处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她想要说话,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在净奴的惊呼声中,薛溶月歪倒在木箱前,彻底不省人事。
***
“薛娘子如何了?”
御安长公主唤来太医与净奴问话:“好端端的,怎会晕倒?”
太医低声回禀:“薛娘子是一时惊忧过度,气血攻心,才会晕厥。”
御安长公主皱眉,看向净奴:“最近可有谁胆敢冒犯你家娘子?”
顿了顿,御安长公主有了头一个怀疑对象,问身边女官:“秦津这几日身在何处,可有去招惹薛娘子?”
不待女官回话,净奴已将来龙去脉叙述清楚,女官也道:“许是下毒一事有了眉目,秦世子近两日一直在外忙碌,不曾回府。”
御安长公主暗道:最近确实临近薛将军与崔夫人和离的时日,难不成是触时伤情了?
叹了口气,御安长公主吩咐净奴:“你家娘子这几日不愿见人,那就闭门谢客,不论是柳家还是旁人,一律以我的名义打发走。你好生伺候你家娘子,不得有误。”
转头便又吩咐女官前去准备药膳,为薛溶月补身子。
听到窗外离去的脚步,薛溶月缓缓睁开双眸,几碗
汤药灌下去,再苍白的脸色也有了红晕。
她问系统:“我到底是不是她?”
虽未直接言明“她”是谁,但薛溶月与系统心知肚明。
系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你当然是她。】
心猛地提起,薛溶月紧抿干皱的唇,呼吸声再次急促一瞬。
【从落水时,我便告知你角色[薛溶月]即将觉醒。觉醒而非替换。】
【你就是原著中,那个穿书而来的炮灰女配。】
薛溶月想不明白:“那所谓的原著是什么,如今又是什么?”
【你可以把原著理解为前世,如今理解为今生,上一世的你逆天改命失败,最终还是走向了死亡结局。】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前胸剧烈起伏,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薛溶月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
“如果上一世我逆天改命失败,被迫迎接死亡结局,为何还会有今生的重来?”
系统陷入短暂的沉默。
它不得不佩服薛溶月的敏锐,它猜到她会疑虑,却未曾料到她会如此快的反应过来。
【在为触发关键剧情节点时,我无法奉告宿主。】
【宿主若想得知其中关窍,请继续努力攻略目标人物[秦津]。】
这本身就算是一个回答。
薛溶月皱起眉头,看来这其中的关窍与秦津有关。
浮光掠进窗台,插在白玉瓷瓶中的桃枝染上骄阳,色如胭脂,招惹徘徊在外的蝴蝶扑窗。
不知安静了多久,薛溶月神色渐渐恢复平静,忽而发问:“柳如玉为何晕血,却喜好挖眼?”
她从柳如玉身边小厮卢隽口中得知,柳如玉自幼酷好人眼,但因恐血之症,从未能亲自动过手,也不能观刑,便连眼珠也只有洗干净才敢放进手中把玩。
这样的喜好显然与自身矛盾。
【喜好挖眼是原著为角色[柳如玉]塑造的人设,但刨除原著,[柳如玉]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自然有原著没有书写且顾及不到的另一面。】
薛溶月了悟:“所以哪怕他患有恐血之症,不论是否真的喜好挖眼,也必须遵循人设去执行。”
【是的,因为他没有觉醒。只有觉醒的角色,才会拥有自主意识,才有可能改变原著早已定好的命运。】
而她是穿书而来的意外,天然跳脱出原著的限定与规则,所以才能在前世扭转死在禁军刀下的命运。今生不知发生了何种变故,她因高烧丢失了穿书前的记忆,直到落水绑定系统,才觉醒了自我意识。
不然,她很有可能会按照原著剧情的角色命运,走向既定的结局。
“那你的存在呢?”
薛溶月再问:“前世你忽而出现绑定我,你的存在是用来修正原著剧情,还是修改原著剧情?”
系统又沉默了片刻,方才回答:
【我的存在是用于维持原著世界不被崩坏。】
薛溶月正在思索这句话背后带来的信息,忽听内室的窗户被人叩响。
她抬眸看去——
宽肩窄腰的线条似被墨笔勾勒出来的完美轮廓,秦津劲瘦修长的身影立在窗后,隔着明亮的窗纸,可见他锋利的眉骨。
眉心微动,薛溶月没有开口。
“听说你病了,谁也不见谁也不理?”
秦津的声音随之响起,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意味在。
薛溶月翻了个身。
“谁又招惹了你,让你气血攻心?”
秦津见她不语,复又抬手扣了扣窗户:“我问过净奴,知晓你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