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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不烫?”

“好烫!”

“所以你要小心噢。”

“好吧。”林小饱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安顿好林小饱,林早才戴上头盔和手套,缓缓朝杂物间走去。

不知道骋哥还能不能认出他。

万一骋哥认不出他了,那怎么办?

万一……万一骋哥要咬他,那怎么办?

不,不行。

没有万一。

就算万一真的发生了,他也一定要给骋哥上药!

他身上都是血,伤得这么严重,肯定不能放着不管。

林早下定决心,来到杂物间门前,伸出手,轻轻按在虚掩的铁门上。

“嘎吱”一声,门扇被他从外面缓缓推开。

一寸两寸——

林早摸索着墙上的开关,把灯打开了。

白炽灯闪烁两下,照亮整个杂物间。

三寸四寸——

林早抬头看去,只见傅骋坐在床上。

这是他离开前的命令,傅骋依旧遵守。

傅骋一手端着饭盒,一手握着筷子。

他在吃晚饭,而且已经吃完了。

听见动静,傅骋抬起头,看向林早。

一瞬间,他的眼睛亮起光来,眼里满是惊喜,不带一点儿攻击性。

林早松了口气,把伤药和绷带装进口袋里,转身去打水。

他身上这么多血,肯定要先擦一擦,再包扎。

只是他一转身,身后的傅骋马上就躁动起来。

林早只能回过头,用手指着他,说了一句:“我马上回来,坐着。”

傅骋听不懂,但是看得懂他的动作,按捺住猛扑上前的心思,坐了回去。

林早来到车库水龙头边,装了一盆清水,从墙上摘下一块蓝色的毛巾。

毛巾是傅骋修车的时候,擦汗用的毛巾。

还算新,可以给他用。

林早端着水盆,回到杂物间里。

傅骋见他回来,又扯起嘴角,笑了起来。

“笑笑笑,把自己弄成这样,还敢笑?”

林早看着他,嘀咕了一句,从水里捞起毛巾,拧干了,糊在他的脸上。

眼前视野忽然漆黑,傅骋下意识就要抬手攻击,却在听见林早声音的瞬间,又放了下去。

“骋哥,你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会这么多伤?”

林早拿着毛巾,擦去他面上早已干涸凝结的血迹。

血迹之下,是几道淡淡的伤痕。

脸上还算好的,最要紧的是他的肩膀和手臂,还有他的胸膛。

好几道又深又长的伤口,血肉外翻,林早看着都心惊胆战。

林早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擦拭他的胸膛。

一道、两道、三道……

擦着擦着,林早只觉得心里发酸,鼻子也酸酸的。

他不想哭出来,只能不断地跟傅骋说话,用说话来掩饰。

哪怕知道傅骋听不懂,他也还是一遍又一遍地问。

“到底是怎么搞的嘛?你跑去上刀山了吗?”

“怎么会弄成这样?痛不痛啊?”

“丧尸也会受伤流血的吗?丧尸的血会不会流干啊?”

“骋哥,我可讨厌你了,你总是这样,不管不顾的,都不会珍惜自己。”

“做人的时候就这样,做了丧尸还这样。”

“下次不许这样,你再这样,我就……”

林早低着头,垂着眼,试图掩去自己眼底的心疼。

可就在这时,月光轮转,从窗外洒下来。

月色清亮,毫无遮挡,一片皎洁。

林早下意识抬起头,望着空空荡荡的窗口,恍惚失了神。

这里……原来是窗户吗?

窗扇呢?窗户玻璃呢?

下一秒,傅骋轻轻地“呼噜”一声。

小早怎么在发呆?怎么不给他擦手了?

林早倏地回过神,低下头,看着他,明白了一切。

那里原本不是窗户,那里原本是排气扇!

是排气扇!是铁质叶片的排气扇!

是……是会把人划得满身是伤的排气扇!

又下一秒,林早张开双手,紧紧抱住傅骋。

毫不畏惧,毫无芥蒂。

第22章

是排气扇!

傅骋是从排气扇的窗口出来的!

林早抱着傅骋,抬起头来,静静望着那个空荡荡的小窗口。

他开始猜测,开始推断。

开始幻想,傅骋的一步步行动。

——傅骋踩在不锈钢桌子上。

就算变成丧尸,就算失去人类的生活习性,傅骋仍旧记得,不能踩脏小早和小饱辛苦铺好的床单。

所以,他把铺在桌上的床单被褥,都掀开了。

他只是踩在桌上,在桌上留下几个灰扑扑的、容易擦去的脚印。

——傅骋徒手去拆铁质的排气扇。

抢劫犯就在外面,小早也在外面,傅骋心急如焚,用力去掰排气扇,结果手上一滑,没来得及收住,锋利的扇叶顺着他的手臂,直直地划过去。

所以,他的手臂上,有一条又深又长的伤口,几乎贯穿他的小臂。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排气扇破开,留下一个窗口。

——傅骋双手攀住窗口,试图从这里爬出去。

可是窗口太小,他又如此高大。不管他怎么蜷缩身体,都无法正常穿过窗口。

他只好把骨头关节掰开,把左边肩膀掰断,以此减少自己穿过窗口,所要占用的位置。

所以,他刚出现的时候,左边手臂好像一块死肉,静静地垂落着,挂在他肩上。

但因为排气扇没有拆干净,没了扇叶,还有挡板,还有接口,锋利无比,轻轻一碰,就能被划伤。

所以,他的肩膀上、手臂上,还有几道大大小小的伤口。

他的胸膛上,也有一道长长的伤口,从肩膀到腰腹,横亘其中。

就是这样。

傅骋就是这样,从排气扇窗口爬出来的。

他带着满身的伤,甫一落地,就听见林早的呼唤——

“骋哥!”

是他爱的小早,是他最爱的小早在喊他!

傅骋再也顾不上其他,连肩膀也忘了装回去,就朝小早所在的地方跑去。

他借着夜色掩藏,快跑上前,猛扑上前,带着满身的戾气,一把按住光头的脑袋。

他还记得这个人,还记得“小杂种”三个字,还记得它们把小早惹哭了好几次。

傅骋按住手底下的脑袋,用力摇了摇。

比鸡蛋轻,比泥巴软,里面还有摇晃的液体。

稍稍一用力,就能捏碎。

他原本也是想这样做的。

可是后来,小早的声音传来。

小早说他害怕,说想回家去了。

于是他听小早的话,把光头丢开,甩到一边。

他只对小早言听计从,只在小早面前百依百顺。

杂物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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