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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时,淳余杏背着药箱匆匆赶来。经过一番仔细诊脉,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殿下,”淳余杏低声说。

“陛下这是积劳成疾,加上旧毒留下的隐患,恐怕...”

赵庚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说实话,皇兄到底怎么样了?”

淳余杏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陛下...需要静养,不能再操劳了。”

站在一旁的李不言悄悄对淳余杏使了个眼色。

这一切都被王瑾看在眼里,他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赵庚旭立在一旁,目光在兄长与几位重臣之间流转。

他何等聪明,从淳余杏闪烁的眼神、王瑾的暗示,再到李不言等人过分刻意的担忧,早已将这场“禅位大戏”看穿七八分。

“皇兄,”赵庚旭终于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好笑。

“您和几位大人为了骗臣弟回来,可真是煞费苦心。”

赵庚明见被识破,也不再伪装,从榻上坐直身子,苦笑道:

“若非如此,你肯乖乖回来接这皇位?朕可记得清清楚楚,当年父皇要传位于你,你躲在荆州,硬是在温泉别苑度一个月的假。”

提起往事,赵庚旭也忍不住笑了:“那时臣弟才十二,确实难当大任。但如今...”

他环顾殿内众人,“皇兄正值壮年,何故急着禅位?”

李不言上前一步,恳切道:“殿下有所不知,陛下近年来龙体确实大不如前。太医说需长期静养,不可再操劳国事。而殿下在北疆的作为,朝野有目共睹...”

“所以你们就合起伙来骗我?”赵庚旭挑眉,目光扫过淳余杏。

“连淳太医也学会说谎了?”

淳余杏面红耳赤,讷讷不敢言。

赵庚明叹道:“小九,朕知道你不喜束缚。但你看这江山社稷,需要一位有魄力、有远见的君主。你在北疆推行的互市、军改,都证明你堪当大任。”

“可是皇兄...”

“没有可是,朕累了,再这样操劳下去,朕怕是没几年可活!

这位置本来就是你的,朕帮你管了这么多年,也该位归原主了。”赵庚明罕见地耍起了赖皮。

“朕意已决。三日后举行禅位大典,你准备接位吧。”

第70章

禅位诏书颁布后的第一日, 赵庚旭就开始了他孩子气的“报复”。

礼部尚书捧着登基大典的流程册子前来请示时,赵庚旭正坐在偏殿里生闷气。见有人来,他眼睛一转, 计上心来。

“这个流程不对。”

他指着册子,“登基大典为什么要从卯时开始?太早了, 改到巳时。”

礼部尚书目瞪口呆:“陛下,这...这是祖制...”

“祖制?”赵庚旭挑眉, “太祖皇帝登基时也是卯时?”

“这...史书记载确实是...”

“那就改祖制。”赵庚旭理直气壮, “朕登基, 朕说了算。”

礼部尚书欲哭无泪, 只得捧着册子去找赵庚明诉苦。

谁知赵庚明正在收拾行李,闻言头也不抬:“随他去吧, 反正以后是他说了算。”

“可是太上皇, 这...”

“这什么这?”赵庚明终于抬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朕马上就要退位了, 这些事你们找新皇商量去。”

这两日, 朝臣们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

礼部要准备登基大典, 户部要筹备新皇登基的赏赐, 工部要整修太和殿,就连兵部都要安排京城的防务。

李不言穿梭在各个衙门之间, 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李大人,”礼部尚书拦住他。

“新皇要把登基时辰改到巳时,这...”

“改就改吧, ”李不言无奈,“总比殿下不肯登基强。”

“可是这不合礼制...”

“周大人啊,”李不言压低声音。

“您觉得是礼制重要, 还是新皇肯登基重要?”

礼部尚书哑口无言。

另一边,王瑾被临时调来协助筹备工作。

他在太和殿前遇到正在指挥宫人打扫的张保保。

“张公公,需要在下帮忙吗?”

张保保擦了把汗:“王大人来得正好。新皇说要在大典上展示天工院的新式礼炮,老奴正发愁该怎么安排呢。”

“新式礼炮?”王瑾好奇。

“是啊,”张保保压低声音,“说是要用那个改良火药,动静比以往大得多。礼部那边担心会惊着各位大人...”

与众人的忙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赵庚明的悠闲自得。

这两日,他不是在御花园赏花,就是在书房整理行装,甚至还抽空拟了一份江南游玩路线图。

“皇兄真是好兴致。”赵庚旭气呼呼地闯进书房。

赵庚明头也不抬,继续研究地图:“小九啊,你来正好。你说朕是先下扬州好,还是先去苏州?”

“您就这么急着把烂摊子丢给臣弟?”

“烂摊子?”赵庚明终于抬头,似笑非笑。

“朕可是把太平盛世交到你手上。你看看户部的账册,国库充盈;看看兵部的奏报,边疆安定;再看看工部的...”

“可臣弟不想当这个皇帝!”赵庚旭难得地耍起脾气。

赵庚明放下地图,正色道:“小九,这江山本来就是你的。朕替你管了这么多年,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见赵庚旭还要反驳,他立即转移话题:“对了,朕听说你要把登基时辰改到巳时?改得好!朕当年登基时,天没亮就得起床,累死个人。”

赵庚旭:“...”

第二日,赵庚旭的“报复”升级了。

他先是嫌弃龙袍太重,要求改用轻便面料;接着又抱怨玉玺太大,拿着不方便;最后甚至提出要在龙椅上加个靠垫。

“陛下,”礼部尚书快要哭了,“这龙袍是祖制,不能改啊...”

“那就改祖制。”赵庚旭坚持。

“玉玺是传国重器...”

“那就做个小点的,平时用。”

“龙椅是...”

“朕坐得不舒服,就要加靠垫!”

消息传到赵庚明耳中,他哈哈大笑:“随他去,都随他去。”

李不言忧心忡忡:“太上皇,这样会不会太纵容新皇了?”

“纵容?”赵庚明挑眉。

“你以为他真是在胡闹?他这是在试探,看看朕和你们能容忍他到什么程度。”

果然,当赵庚旭发现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都被满足时,反而觉得无趣,不再找茬了。

这两日,朝臣们私下里没少议论。

“你们说新皇这是唱的哪一出?”一位老臣忧心忡忡。

礼部尚书捋须道:“殿下...啊不,陛下这是心里不痛快,在发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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