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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侧脸不断下划,划到她的肩膀时,戛然而止。

这个位置,他刚好可以接过她手中崴脚的雀儿灯。

又是何碑卿。

这个她已经数不清多少次遇到的人。

何碑卿立即对他手中破损的花灯进行查看,双手不断摆弄着它的脚部。

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皱过一下眉,抿过一下唇,所以,她乐观地挑了挑眉:

“应该很容易吧?”

他给了一个完全相反的答案,这不是机关与线之间断了那么简单,是整个机关从中间断开了,也就是现在这个机关没了任何用处。

姜水芙抿抿唇,那他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害他误会?

何碑卿捕捉到了她的不屑,饶有趣味地与她对视:“难不代表我做不到!”

人潮拥挤,来来往往的看客实在太多,一不小心,身后的人就挤了上来,力道之大,一下子挤得姜水芙与旁边的人撞了起来。

她顾不上自己,只伸出手去护住妹宝他们。

只是她的力量还是敌不过外界多数人的挤碰。

眼见她要被冲得摔倒,下一息,手腕上多了一只男性气息的大手。

何碑卿稳稳地抓住她的手腕,他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传来,她慢慢地就站稳了,别人再碰撞她也不会倒。

这一阵人潮结束,他立即松了手,姜水芙也收回手腕转动了几下,十分不适应,两人陷入了短暂的僵局。

直到……

“要吃糖葫芦吗?”

何碑卿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了三根糖葫芦。

三个小孩一看到眼睛都冒光了,纷纷去抢他手里的东西,他抬高手,让他们排好队,小孩立即不吵不闹了,等着那串甜滋滋的糖葫芦。

这几个小孩吃得不亦乐乎,妹宝更是吃得满嘴红圈圈。

姜水芙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糖葫芦跟修花灯有什么

关系。

“见者有份,怎么能少了芙姑娘的呢!”

突然间,她的面前也多了个糖葫芦,他不停晃晃手中的糖葫芦,邀功似地请她吃。

他怎么又变出来了一根?

而且竟然还有她的份儿!

她这根比他们的更大更圆,红彤彤的,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姜水芙摇摇头,她又不是小孩!

岂料,他说了一句:

“你下午说虎哥儿娇贵,豆姐儿娇贵,妹宝娇贵,想必芙姑娘也是,既是娇贵长大,和他们也并无不同,娇贵不是幼童的独有权利。”

娇贵不是幼童的独有权利。

这句话原来可以这样说。

可在她从前的经历中,她听到的是:

你要为后宫表率!

不能有丝毫出格的举动!

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和作用!

要规规矩矩的,否则怎配正妻!

好像从她嫁了人,她就不再拥有任性娇贵的权利,所有人都默认这一点。

可凭什么不能呢?

姜水芙缓慢抬了手,坚定地拿走糖葫芦,咬了一口,又酸又甜,是她喜欢的口味,她会心一笑:

“好吃。”

只是她吃得再开心,依旧不能躲避她方才的迷茫,原来即使前尘尽散,也不能完全抹平他对她的规训。

这辈子,她,不想再见他一眼。

何碑卿拿着妹宝们吃干净的竹签,将竹签折了又折,在原先机关的基础上,三下五除二的竟然重新做了个更坚固更牢靠的机关。

他轻快地笑着,猛地将花灯递到她的手里,“雀儿又能飞了,今夜,你必能夺魁!”

姜水芙抱着修好的花灯,呆呆地看着他招揽人气。

“我们这雀儿灯不仅会飞、扇动翅膀,现下还能摇头晃脑,上下左右地给大家啄啄花,若是喜欢这雀上灯的话,丝帛就绑在我手上吧。”

绑他手上,就不会弄坏花灯了。

没想到,他心细如发。

修好的花灯功能更多了,雀儿那副左啄啄右啄啄的呆憨模样让众人都笑弯了腰,得了更多的青睐。

姜水芙看着他卖力的模样,手臂上绑满了各色的丝帛,绑得他的肉都硬得充血了,良久,她终于露出了笑容。

毫无悬念,这场赛花灯的最后赢家就是她。

可她却没得到她想要的琼酥香黄。

“真不好意思,这琼酥香黄实在是不能给,给不了,娘子就体谅我们一下吧,这件事是我们的错,虽然没有琼酥香黄,可我们愿意补偿,这样吧,我们赠一对点翠白玉耳铛,保证在整个苏扬也是绝无仅有!”

姜水芙不满意这个说法,明明说好的,怎么能临时变?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愿听坊的人只能点头哈腰地求饶:

“这不能说啊!我们只是个做生意的,求求娘子别为难了!反正就是不行,说什么也不行!”

到最后,愿听坊才说了句模模糊糊的话。

“已经名花有主了!”

何碑卿一听这话眼色立即变了,眸中的晦暗跳跃了几许。

姜水芙边走边抱怨:

“你说怎么能这样,到手的琼酥香黄都跑了!哼!名花到底是谁嘛,谁那么不得了!”

天色已经暗得完全,几个孩子已经被舅舅逮回去了,现下只剩她和何碑卿。

街上热闹依旧,好多人都在寺庙前祭百花神,熙熙攘攘,吵吵闹闹,欢声笑语。

街上也不缺美娘子,一路上她已经碰见荷花,杏花,桃花,玉簪花等等好多“花神”了,她们都相互颔首打招呼,还相互送了小礼物。

姜水芙正忙着赠礼,忽然后背被人戳了戳,她动了动肩膀,让他别烦,后背的手指头并不停歇,又戳了戳,点了点,弄得她有些痒。

她终是回了头,语气不善地质问:“你”

干嘛?

还没质问出口何碑卿就措不及防地提举起了花灯,眉目流转地笑了笑:

“吃花糕吗?”

她的眼眸一低,只见她的花篮雀上灯上坠着一包刚出炉的、冒着热气的、香喷喷的花糕,花糕的旁边同样坠着一盒缠枝雕花蓋盒。

盒子里是什么?

她拿起一看,闻了闻,双眸猛地一动,定定地望向他。

他很是随性,并没有对上她的视线,反而找了个石头坐着,又屈起了腿,懒懒地道:

“芙姑娘喜欢香料,我刚好闲来无聊,也略通一二,索性做了一盒,芙姑娘可嫌弃?”

他竟然亲自做了一盒香料,给她,因为,她喜欢?

姜水芙不是很理解其中的逻辑,不理解他的行为。

但是他做的香料真的很好闻,比她用过的所有香料还好闻。

闻起来好像是用花儿制成的,具体是什么花,她却闻不出来,只知道很香,但不浓郁,却又能持久不散。

她知道,这种香绝不是随便做做就行的,一定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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