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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因为…因为……”
屏风后的天乾再次逼问:“因为什么?”
沈元聿心一跳, 硬着头皮,道:“因为…因为我把冷宫那个家……”
“嗯?”屏风后顿时响起这么轻而威严十足的一声。
沈元聿顿时下意识改口:“九哥!是我九哥!是我不该不小心把他射下雪坡!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他了!”
说完,沈元聿骤然感觉身上那股难以言喻的巨石压力消失,心这才放松下来。
而不同于屏风外的劫后余生,屏风内,青令望纸上落毕的一行力透纸背,遒劲有力的字,一时间竟有些怀疑自己认错字了,
因为纸上写的是——
刚刚给你出气了。
从小到大,青令曾受过无数欺负与委屈,梅嬷嬷待他好,却也只是教他凡事都忍一忍,他只有忍,才能在这皇宫的夹缝里艰难谋求一线生机,因为这样的忍耐的生活过得太久,久到青令自己不论遇到什么,都第一反应是自己咬牙忍一忍。
而现在,望着这雪白宣纸上的七个墨色大字,青令的眼睛竟一时间竟泛起酸来,喉咙沉钝。
原来,他不是遇事只有“忍”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因为,在现在这一刻,他也有了,愿意为他出气的人了。
可一想到他说不定明天,后天,甚至可能今天,就会因那逃走的美人被带回,而被沈长冀送回去湿冷阴暗的角落,自此再也见不到那温暖的太阳,更不可能再得到丝毫的温暖的施舍。
青令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该掉眼泪,不然会露馅,于是只能强迫自己把眼泪收回去。
而他的这些小动作,也全数被他身后的眼睛收于眼底。
握笔的手再度下沉。
而接下来,青令望见纸上再次落笔写下的指令,眼睛一呆。
“你这一趟来,若是只为认错,那现在便可以回去了。”
屏风后的沈元冀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
沈元聿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目的:“不,我还有事!是我今天听人说,皇兄你昨天之所以没有去观远台,是为了一个美人,甚至还因此让沐瑶姐姐……”
“你来,便只是为了此事?”
什么叫“只”!
听到沈长冀突然这么一句的沈元聿几乎下意识就这么脱口而出。
——明明拥有魏紫牡丹信香的沐瑶姐姐是最与皇兄你相配的佳偶,可为什么你最后却幸了一个只拥有平平无奇兰花香的坤泽?
可还不等沈元聿反问,他下一刻就瞪大了眼。
因为他看到,在朦胧屏风后,那先前还如被男人如笼子般囚住的雀鸟,突然竟似不安分般,转过些身子,抬起手,怯而轻点了下背后男人的喉结。
简直跟勾引一般。
虽然立马那只捣乱撩火的手就被男人一句“别闹”给抓住压下。
同时屏风后响起似有些不堪承受的一声:“唔……”
这一刻,沈元聿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隐秘地咽了下干渴喉咙。
腰上如铁环箍住的健硕手臂进一步收紧,让刚刚忍不住发出声音的青令愈发难以思考,刚刚沈长冀在纸上写下触摸他喉结的指令,最后却又贼喊捉贼将他手扣押的用意。
可想到屏风外的沈元聿是被皇后派来监视确定他身份的,并且如果自己身份露馅,自己受惩罚都不要紧,可他不想牵连到沈长冀,为此,虽然不明白一切从青令,最后还是乖乖听从对方所有的安排。
但马上,他却在看到沈长冀的接下来的指令的瞬间,僵了身子。
“你怎么还不走?”
沈长冀的这一声冰冷的逐客令让沈元聿猛地从刚刚那旖旎的动作里“清醒”过来。
沈元聿突然急红了脸,慌乱张嘴就道:“皇兄,你难道看不出你怀里的人他就是在故意——”
故意心机装柔弱,来博取你的宠爱怜惜的吗?!
没来由的,沈元聿急于用这番话证明刚刚引得他失神的人是多么有心机,手段多么卑劣,尤其是在他这个弟弟还没离开的情况下,便如此恬不知耻,好来进一步合理化他刚刚的失神。
像是潜意识想先贬低污名了对方,好借此来掩饰自己刚刚心中萌发的某种阴暗与不堪想法,再给自己披上并未被诱惑的君子的外衣。
可这正义凛然的大衣还未披上,他即将吐露于唇的未尽之言,却蓦地被屏风后“啪嗒——”一声打断。
沈元聿清晰地看到刚刚似还僵在他皇兄怀里的人,颤巍转过些身,丢了笔的手则攀上男人宽阔的肩,头颅也靠上去,莹润如露珠的唇鼻剪影则似吻上男人耳廓。
紧随其后,屏风后像幻觉般传来风荷颤晃而怯怯的一声:
“夫…夫君……阿、阿泠累了……”
第36章
“元聿已经走了。”
目送沈元聿失魂落魄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沈长冀这才低头看向躲在自己怀里不敢见人的着怀里怯弱青雀,眸子有欲望的暗流涌起。
刚刚那两个字他是怎么叫出口啊……
腰身被环住,肩背上落下好似哄小孩的轻拍,耳畔也一同落下男人嗓音温柔低哄:“方才是为了让元聿赶紧离开的无奈之举, 如果要怪, 就怪让你这般的我吧。”
已经被男人的胸膛过高体温给熏得脑子晕乎乎的青令,一听到男人将责任尽数揽在自己身上的话, 立马抬起头, 心急道:“不、不是殿下你的错, 是我,如果我没有从雪坡滚下去,被当做那位失踪的美人的话……”
见中庸仰起头,两眼亮着光,单纯而紧张地论证这一切全是喊出那个称呼的他自己的问题, 而不是落笔让他喊出两个称呼的自己的错, 沈长冀心里某个不见光的阴暗深沟得到了些许填满。
青令突然想到什么, 细瘦的手抓住他胸口的衣襟, 低下头,“殿下,我刚刚喊你…就是那两个字, 如果传出去,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可孤本就是阿泠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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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就在青令为沈长冀这句话而脑子卡住的时候, 他却被沈长冀握住腰身,再双臂一举,整个人一下子竟给直接抱上书桌!
!
臀还没坐稳桌面, 天乾带着侵略性欺身而上,青令上半身岌岌可危地后仰, 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了呼吸。
沈长冀眼底极快闪过一丝暗光,旋即却又正人君子般站离了身体,手上则拿着刚刚差点被他上桌带落的砚台,似刚才一系列举动,全然对桌上的人没有除兄长爱护幼弟以外的感情。
好似方才一切,不过是青令的误会。
沈长冀摸了摸他的头,贴心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是阿泠的时候,你必须把我当做你的夫君,才能让别人相信你不是青令,就和我今天所做一切一样,当然,这不过是那位美人被找回前的权宜之计。”
原来,今天对方所有对自己的偏爱,都是因为自己现在是阿泠,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