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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完了,见沈长冀还想接过净脸的巾子,青令忙不迭抓住沈长冀, “这、这个我可以自己来。”
见沈长冀垂眸凝望,青令也下意识顺着对方目光看去, 看到了两个人贴在一起的手。
青令一慌,下意识收回,却反被抓住, 手心被舒展开,滚烫的巾子放入。
“好。”
沈长冀语气轻而坚定地说。
青令心一跳, 回过神,马上把热巾子铺在脸上。
洗漱完,丰盛的早膳已经端上桌,每一道都热气腾腾,像掐着点,刚出锅就被端上桌一样。
可把过去早上能啃一冷馍馍都是极好一顿的青令眼馋住了,一不小心吃得有些撑。
用完早膳,侍女收拾完桌子,青令忐忑许久,才犹豫道:“殿下,其实我……”
“元聿昨日把你射下雪坡的事情我已知晓,且替你教训了他,但这孩子性格有些顽劣,经常不受管束。”
其实青令心里一直在想着如何和沈长冀说明昨天的情况,虽然他自己也没想明白,可万万没想到沈长冀先开了口。
沈长冀摸了摸他的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摔下雪坡之后,会被误认为母后要献给我的美人,但我已派人去查清情况。另外,你也放心,东溪苑我已经派人围了起来,包括服侍你的那个小太监,另外我已命人对外宣称你昨日不小心染了风寒,没人会知道你其实在我这里。”
不等青令开口,沈长冀又抬手示意,便有一位侍女捧着一株种在花盆里的青色兰花走了进来,放下后便又离开。
望着花盆里那株释放得比昨天他见到的那株悬崖峭壁上还盛的风雨兰,青令不自觉瞪大眼:“这是……”
沈长冀问:“我问了御医署的人,你是为了给人治眼睛,才冒险去御林深处寻这风雨兰的吧?我已派人去御林深处替你又寻了一株,你带回去便是。”
青令没想到这沈长冀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将一切都处理得如此妥当,其中甚至还包括这株珍贵的风雨兰。
青令眼眶湿润了,哽咽道:“殿下,你帮了我这么多,我都不知道如何报答……”
沈长冀却擦了擦他的眼睛,轻笑道:“你昨天不是已经帮了我吗?”
青令想起昨天沈长冀在温泉殿里的反应,“殿下你的这个病好了吗?”
青令捕捉到沈长冀神色有瞬间的迟疑,心一紧,“难道我昨天其实没……”
沈长冀一笑,“怎么会没有用,昨天你帮了我之后,我的这个病已经好了。”
“太好了……”听到沈长冀这个回答,青令瞬间松了口气。
沈长冀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问:“你的样貌为什么和以前的……”
既然沈长冀已经知道现在的脸才是自己的真实模样,青令也就没有必要再撒谎:“是嬷嬷担心我的长相会给我惹麻烦,特地为我调制的遮掩样貌的药膏,但是遇热水会失效,所以昨天……”
“原来如此。”沈长冀点点头,“不过,这确实是最好的保护你不受伤害的办法,那这么说来,之前其实是我害了你。”
青令一呆:“什么?”
“我一心想照顾你,却没有考虑周全,其实我这样做,会让其他人注意到你,把你再次置之险地。”
沈长冀叹了口气,“我待会儿便派人送你回去,以后,我也不会再来见你,因为这样才是真正保护了你,你再休息一会儿罢,我让人取衣裳过来。”
“殿下……”
沈长冀走出屏风,望着那背影远离,青令想要喊,却喊不出声。
理智告诉青令,他的确应该应该离沈氏皇族远远的,而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可这一刻,他的心中却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青令想到了昨天气势汹汹要骑马射死他的沈元聿,不由打了个寒颤,昨天摔下悬崖,滚下雪坡的时候,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而与之相反的,是与沈元聿一母同胞的沈长冀,这辈子除了沈长冀,好像没有人对他那么好了,会在他受沈元聿欺负的时候出现,保护他,会体贴地安排他在暮云山的起居住所,甚至会因为他,而对一个和他长得相似的人施与善意。
好像在沈长冀这里,他才能享受到从来没有被被保护珍爱的感觉。
梅嬷嬷虽疼爱他,但却也是因为他母亲临终前的嘱托,要是没了他,梅嬷嬷就不会因为劳累而失明,是他拖累了梅嬷嬷。
他其实从来都是不被需要的人。
没了他,不会有谁的生活受影响。
直到昨天在温泉殿,当他被沈长冀咬住后颈的那一刻时,虽然疼,可青令心中竟罕见生出了,自己他其实也是有用的,是被需要的念头。
而现在,这种被需要的感觉马上就要停止,并且以后再也不会眷顾他。
他会再次成为一个不被需要的人。
青令的眼眶酸了起来,可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阻止什么,因为他不能。
他只能把头压得更低,不让人发现。
而暗自悲伤的他,却没有注意到,屏风后静静注视这一切的幽深的眼。
而正当他估摸时机,正要伸出手把中庸抱入怀中时。
“殿下!”
这时,惜月突然出现,神色颇为紧张。
沈长冀收回手,问:“何事?”
而被躲在屏风后的青令听到惜月恭敬的声音:“殿下,皇后娘娘请您去观远台参加冬猎。”
青令原以为自己最后能和沈长冀相处的时间都没有,心正要掉下去谷底,却听到惜月话锋一转:
“还有,皇后娘娘另外指明,要您带阿泠贵人一同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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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你们听说了吗?昨日太子殿下在温泉殿宠幸了一位坤泽!”
“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昨天傍晚时分不就已经传遍了整座暮云山吗?也不知道那位有幸被太子殿下看上眼的美人坤泽究竟是生得何等一副样花容月貌,否则怎么会入得了咱们从来不许任何坤泽靠近的太子殿下的眼……”
“可是我听说那个坤泽模样生得极普通,倒是信香有几分特殊,据说是香气极其少见的某种兰花……”
“兰花味淡,能闻出特殊,也算少见吧,可如果只是靠信香的稀有少见,才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睐,那最先不应该是不还是李家那位吗?毕竟人家的信香最为特殊,那可是与高祖皇后一样的魏紫牡丹,更别说人家还是北都第一美女,那张脸,我昨天一见,却是不掺丝毫虚言……”
“我听说太子殿下这些年一直不迎太子妃,是为了等李家那位为母守丧结束,这是不是真的啊……”
“这你也信?太子殿下如果真的有意李家那位,其实一年前其及笄后的几个月里便可向陛下请旨赐婚,可太子殿下他偏偏就没有,一直拖到其母去世了,摆明了就是无意咱们那位北都第一美女!”
“也是,不然太子殿下为何昨日宁愿宠幸一个模样与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