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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来往。

夏季闷热多雨,厉初病了一场,便干脆请了长假去农庄休养。第二天云行便不远万里来看他,同来的还有一只棕色卷毛狗。

厉初揉了揉狗头,狗便乖乖躺在地上让他摸,厉初总算露出个淡笑,问云行:“它叫什么?”

云行说:“等你取呢。”

厉初支着脑袋想了想,说了两个字:“吉米。”

狗狗是一只疗愈犬,通过了性情测试和服从性训练,有专业认证书,可以为经历过重大灾难或创伤性事件的人提供心理慰藉。但厉初不知道,只以为这是只普通的狗狗。当然云行也不会告诉他。

云行陪着厉初在农庄里过了一周,两人每天招猫逗狗,看日出日落,做做饭发发呆,闲适得很。

厉初看起来很松弛,热衷于给云行做饭,栗子糕、糯米排骨、各种家常菜,他什么都会做。不过他常常气馁,明明糯米排骨味道已经很赞了,却嘟嘟囔囔地说“味道不对”,干脆直接扔到垃圾桶,看得云行很是惋惜。

但云行并不制止他,味道不对重新做,总比无事可做强。

期间云行还陪着厉初回了一趟铁杉堡,托厉初“荣誉教授”的福,云行有幸看到了铁杉堡军事研究所最新的科研成果,其中便有A3型次声波发生器。云行咂咂嘴,心说这大概是人类史上最昂贵的择校费了。

厉初这次回来是要参加研究所一年一度的学术研讨会,台下坐满了世界各地的行业大咖,认真倾听台上那位年轻的Omega娓娓道来。

这是云行第一次坐在台下仰望厉初。他穿着简单的衬衣西裤,有点成熟的装扮下是一张年轻的脸,举手投足之间清贵昳丽,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他的演讲风格十分具有个人特色,很平淡地将一个又一个观点扔出来,后面跟着数据和结论,台下的人大脑飞速运转才能跟得上。

演讲一开始,大家只是惊叹于这位的美貌,等两个小时过去,已经变成对前沿技术和科研态度的敬重。

演讲最后,掌声响起前,厉初挺直的脊背微弯,声音比方才慢很多:“本项目能取得突破性进展,是基于A3型次声波发生器专利包延伸而来,若没有权利人的授权和技术共享,我做不到这些。”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要谢谢他,给了我新生。”

大家纷纷起立鼓掌,厉初淡淡地点头,转身下台。

研讨会结束后有一场内部酒会,云行躲在远处看着无数个alpha前赴后继着跟厉初搭话,要联系方式,还热情地邀舞。两人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厉初愣是用了半个小时才应付完那些人,走到云行跟前。

“那些人都举足轻重,我真担心你一个白眼翻出去直接让人滚。”云行感慨万千,“小栗子,人情练达被你吃透了。”

厉初手里拿着一杯粉红色液体,喝了一口:“谬赞。”

两人聊了一会儿,时机和气氛都合适,云行便把压在心头好久的话说了出来:“别一个人单着了,事情都过去了,叔叔阿姨都很担心你。”

这次来,云行还带着厉家父母的嘱托。父母哪能不知道孩子心里想什么,可再怎么样,到底是那个让他们曾经痛恨的人救了自己儿子。但现在那人已经半年没有任何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驻地军总部早就发布了认定死亡的公告。

事到如今,厉家父母只希望厉初能真正走出来,开始新生活。

厉初垂首看着手里的酒杯,微微晃动,极清淡的酒精味道扑进鼻腔里。

——酒精一度是他的梦魇和地狱,如今却能让他获得短暂的平静和遗忘。

不想结婚了,也不想再爱上别人。那个人给他的痛太深,给他的爱也太重。经历过那么多浓重的爱恨,不是换段感情就能覆盖和遗忘的。

所以厉初摇摇头:“不找了。”

云行在军校的事务缠身,江遂又每天三个电话地打,一会儿说自己感冒了,又说吃保姆做的饭过敏,还装作无意地将半夜泡吧的视频发给他。云行无奈之下,只得收拾行李返程。

他陪着厉初半个月,一下子要走,还是不太放心,絮絮叨叨嘱咐了很多,说到最后,到底还是把“再找个人”的话压回肚子里。

厉初抱着吉米送云行到农庄大门口:“我不送你去机场了,你自己走吧。”

云行忙着将行李放到车后备箱,头也不回地说:“别舍不得,我忙完家里的事再过来看你。”

厉初嘴硬:“没舍不得。”

云行关上车门,叹口气,像往常那样揉揉厉初的头发。在他眼里,厉初再怎样站在光芒万丈的高台之上,始终有不为人知的脆弱,有从小就镌刻在骨子里矜贵和执着。

“那我走了。”云行又揉了一把吉米的狗头,嘱咐它,“看好你的小主人。”

云行接完一通电话,才慢吞吞拖着行李往大厅里去。他走两步脚下一顿,拐到人少的角落处,然后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一眼就盯住悄悄跟在后面来不及躲开的厉初。

云行扔下行李箱,上前两步抓住他,愤慨地说:“不是说不送我吗?”

厉初视线躲闪,没说话。

云行看他那副样子,顿时生气又心疼,沉默半晌,终是打破厉初的幻想:“小栗子,这次他没跟来。”

“他以后……也不会跟来了。”

机场里暖气很足,厉初紧紧攥着厚外套的袖口,肩膀微微耸着,因为云行的戳破,再也无法像前几天那般维持平静。

很久之前,云行来看他并给他送特效药,他跟学长去山顶露营,他作为助教在铁杉堡大教室里给学生上课,他知道,那个人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他。

可如今,他一个人在农庄待了那么久,糯米排骨做坏好几次,在酒会现场也没拒绝那些alpha的殷勤寒暄,那个人还没出现。

——没有悄悄躲在农庄小厨房里亲手做糯米排骨,没有冲出来挡住酒会上的那些烂桃花。

云行要走了,他跟在后面,抱着最后的一点微弱乞求,那个人仍没出现。

是真的永远不会出现了吗?

——无论他是否做好了迎接的准备,无论他是否开始新的恋情,无论是他是否站在高台之上那样说“谢谢”。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或许厉初最终会忘记。

万米高空之上,云行久久无法平静。他想到在机场厉初压抑的崩溃和绝望,抓着他的手质问“他为什么不回来”“他说过即便爬着也会回来找我的”。

厉初无法宣泄的情绪都被埋葬在那片雨林,他最该质问的人听不到了。

云行很想理性地告诉他,以那个人的行为做派,但凡有一丝生机,都不会放弃,如果不回来,就是真的不在了。可他到底说不出来。换位思考,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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