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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简短地讲了讲那段故事,又把聊天的重点拉回到《灵烛》上,金夕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她,她这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灵烛》是这两年举全公司之力开发的一款新游戏,蒋宁屿两年前在立项之初就在内部说过,公司现有的游戏《山海迷境》已经被市面上的游戏大量抄袭,再这样下去,流水削减、市场瓜分是早晚的事情,所以他们必须要开发出一款有竞争力和新鲜感的新游戏,才能在市场上站稳脚跟。
其实当初股东内部就有分歧,毕竟《山海迷境》目前的营收情况已经很可观了,花费过多精力去开发新游戏是有极大风险的,不如把主要精力放在运营现有的游戏上,分出小部分精力去开发《灵烛》。
然而蒋宁屿并不赞同这样的看法,那之后他就力排众议,将公司主力、大部分流水和精力全部都投入到新游戏的开发之中,几乎是梭哈了全部身家的一场豪赌。
事实上,这两年市场的变化也验证了当年蒋宁屿的预判是正确的,《山海迷境》无可避免地在走向下坡路,原本公司上下都对新游戏《灵烛》充满信心,谁知半路横生枝节,章运会忽然出走荧拓,并且厚颜无耻地在短时间内开发出了一款极其相似的游戏,并且抢在《灵烛》推出之前正式公测。
“更过分的是,他们那什么《斩山海》推出之后,”金夕气愤道,“还有人跑到我们之前发布的宣传片下面,说是我们抄袭了他们,这不是有病吗?”
“但蒋宁屿之前不是说,”江潺全程蹙眉听她说完,又问,“公司的法务已经在收集告他们的资料了吗?”
“是在收集,其实早就开始收集了,不过游戏抄袭这种事情在法律上太难判定了,有时候就是大家都觉得抄了,但对面偏偏能钻空子说自己没抄。而且荧拓背后的势力那么强大,我们这种初创公司跟它打官司,很难说最后到底谁赢谁输,更可能的结果是,官司还没打完,我们这种小公司就已经被拖垮了,或是官司打赢了,但对方公司做一些无关紧要的设定改动,照样有恃无恐地运营下去,这种事情在业内太常见了,根本拿他们没办法。”金夕说着,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说起来章运真不是个东西,”她胃口全无,撂下筷子骂起章运来,“这两年大家都是怎么没日没夜开发这款游戏的,没人比他更清楚了吧,他倒好,拿着荧拓那边给的高薪和职位,说跳槽就跳槽了,还把大家一起熬出来的心血全部抄走了,这人怎么不出门就被车撞死啊……”
许年在旁边吃着饭听她说这件事,一直没说话,这时抬起手在她后背上顺了顺:“先吃饭,先吃饭。”
金夕深呼吸两口气,把气顺下去,这才重新拿起筷子,往嘴里塞了几口凉面咽下去:“哦对了,还有更关键的一件事没说,荧拓可能知道我们这边想告他们吧,前几天忽然提出想要收购我们公司,给出的价格还很可观。”
“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收购吗?”江潺感觉到了一丝荒谬。
“嗯,是不是很不要脸,”金夕翻了个白眼,“意思就是反正我们这款游戏现在也没推出,只要卖给他们了,他们就能更有恃无恐地拿去抄了呗。”
“那你之前说公司股东内部出现分歧,是有人同意这么做?”
“对,我没去开会,也不太清楚他们内部现在的具体情况,不过听旭哥说,因为荧拓那边给出的收购价格实在太诱人了,所以现在有股东动摇了,觉得章运的《斩山海》已经抢占先机在市场上推出了,那接下来我们再推出同样模式的《灵烛》,受众很有可能就失去新鲜感了,那与其去赌《灵烛》到底会不会成功,还不如接受荧拓提出的丰厚条件,做一桩稳赚不亏的买卖。”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上面股东施压,”金夕叹了口气,总结道,“下面人心浮动,扛不扛得住这波就看蒋宁屿了,我都觉得头疼……”
“但如果股东决定要卖,”江潺又问,“蒋宁屿还能说了算吗?”
“那就看他能不能说服几个股东了,”金夕用手撑着额头,“总之这关很难过,就算之后真的决定要卖了,也不是不能理解吧,但就是不想让荧拓得逞,有钱了不起啊这么欺负人……”
江潺听她说完,也全然没了胃口,凉面在筷子上缠了几圈又松开,始终没吃进嘴里去。
晚上回去时,江潺坐在副驾驶上,看向开着车的蒋宁屿。
他看起来仍是神色如常,好似金夕说的那份巨大的压力并非落在他头上一样。只是在她试图聊起公司的事情时,蒋宁屿第一次没顺着她的话来:“都下班了就不聊工作了吧,不然感觉又在开会。”
“那就不聊了。”江潺知道他这几天没少被股东叫去开会,不想聊工作再正常不过,顿了顿又说,“不过你说,是不是当时应该听杜皓的啊……”
“嗯?”
“本命年易犯小人那套说法啊,是不是真的应该穿齐一套红色的驱驱邪啊……”
“连你也开始迷信了么?”蒋宁屿笑了一声,“除夕那晚是谁不想去拜菩萨的。”
“你不迷信,”江潺看他一眼,“去晦气红色两件套又是谁送的?”
“我没说我不迷信啊。”蒋宁屿脸上挂着很淡的笑。
“那怎么过年的时候自己不穿红色啊……”
“没事,穿不穿这事都能过去。”他匀出一只手在她头顶揉了揉,“别担心。”
她“嘶”一声,警告道:“专心开车。”
蒋宁屿“嗯”一声,收回手,觉得糟糕了一天的心情总算稍稍缓解了一点。
到家时已经快晚上十点,蒋宁屿不确定今晚回去还需不需要跟股东开会,于是没在屋里多待就离开了。
他走之后,江潺把门锁好,又在工作台前做了一会儿漆。临睡前她忽然想到早上晾晒的被子还没收,爬楼梯上了平房顶,抱着被子正要转身走下去时,忽然注意到不远处路边的法桐树下,蒋宁屿的车居然还没开走。
昏暗的路灯下,她看不清车里的情形,只能看到一只瘦长的手从车窗内伸出来,指间飘出若有若无的白烟,然后很快就被夜间的凉风吹散了。
蒋宁屿在……抽烟?江潺有些意外。
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蒋宁屿居然会抽烟。她自认为一向对气味很敏感,以前有大人在院子里抽烟,烟味儿隔老远飘过来,她都要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但印象中应该从来没在蒋宁屿身上闻到过烟味儿。
江潺静静站着看了一会儿,抱着被子从楼梯上走下来。她把被子搁到屋里的沙发上,穿过院子走到大门口,打开门锁朝那辆黑色的车子走过去。
第9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