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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侧的车门下方摸出伞,江潺给他递过衣服让他穿上,但他已经推开车门下了车。

“就一小段路,不穿了。”车门合上,他绕过车头走到了江潺这一侧。

雨水瓢泼般砸下来,天地之间全都是白茫茫的水雾和噼里啪啦的雨声。

江潺走下车,跟他一起撑着伞快步走到自家大门前,开了门锁,穿过院子,蒋宁屿一直把她送到了屋里。

“那我先回去了,”蒋宁屿站在门槛处说,“你早点睡。”

“这么晚就别回去了吧,”江潺走在前面,摸索着开关将顶灯打开,“正好之前给姥姥收拾好的房间她也没住,你就在这儿睡一晚吧。”

她说完,没听到蒋宁屿应声,回过身看向他:“嗯?”

蒋宁屿像是这才回过神,应了声“哦”,迈过门槛随她一起进了屋。

“肩膀怎么湿了这么一大块啊,”江潺的视线移到他肩膀处,白色的衬衫布料几近透明地贴到皮肤上,她蹙了下眉,“家里有你能换的衣服吗?”

她看上去非常的……坦然。太坦然了。蒋宁屿脑中闪过这样的想法。

“方便么?”他开口,却不是答她的问题,“我是说……如果我在这儿留宿的话。”

“有什么不方便的,”江潺抬眼看向他,笑了一下,“这儿也是你家啊。”

“……嗯。”

躺下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半了,蒋宁屿听到隔壁江潺关门的声音,很轻,但是依然透过门缝传了进来——老房子的隔音自然不会太好。

窗帘的遮光也很差,树枝影影绰绰地投在上面,被风吹得不停晃动。

这几年他对睡眠环境的要求有些苛刻,光线、隔音、床垫的软硬……总之换个地方就很容易睡不着,尤其是,因为江潺忽然打来电话,今晚没能夜跑。

脑中想着这些,困意却昏昏沉沉地泛上来,蒋宁屿闭上眼睛,停留在脑中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刚刚面对江潺时出现过的那个闪念——

太坦然了。

他想看到她不那么坦然的样子。 W?a?n?g?址?F?a?布?页?ī????μ?ω?é?n?②????2?5???c????

第81章

翌日一早蒋宁屿开车回了公司,又在电梯遇到了合伙人关旭。

关旭靠在电梯壁上下打量他:“今天小知又要搞团队日常直播啊?”

“有吗,”蒋宁屿摁了电梯按键,“她没跟我说。”

“那你穿得跟男模似的,我以为上次更新用户活跃度没达到预期,要靠你出卖色相来挽回局面呢。”

蒋宁屿笑了一声:“什么跟什么。”

“不过你最近看着不对劲啊……”关旭看着他,“有情况?”

“有什么情况?”

“系统显示你最近的平均每日在工时长减少了三个多小时,”关旭一本正经道,“如果不是有情况,那我合理怀疑你出去找了个兼职。”

蒋宁屿神色如常地接上话:“嗯,接了个外包的活。”

“别吓我,谁跑了你都不能跑啊。”关旭笑道,说完又想起什么,从兜里摸出手机,“对了,你看到荧拓昨晚在网上透的物料了么?简直就是咱们那款的翻版啊。”

“没,昨晚到现在没怎么看手机。”蒋宁屿说,“什么物料?”

关旭的手指在屏幕上触碰几下,将手机递给蒋宁屿。他接过来,点开视频开了几秒便皱起了眉。

“你觉得怎么办,咱们的物料还按之前的排期正常发么,”关旭问他,“或者今天开个会,大家讨论一下?”

视频还没看完蒋宁屿就按熄了屏幕,将手机还给关旭:“正常发吧。”

关旭应了一声,随他走出电梯。蒋宁屿是游戏的制作人,也是团队的主心骨,他做出的主意,基本不会有其他人提出反对意见。这是从团队创建之初,经过四年的磨合,到如今形成的默认的规则。

一大早江潺就给施谦发了条消息,问他爷爷的情况怎么样,但施谦一直没回。

江潺直觉事情可能不太好,有些替他忧心。

跟施谦认识这么长时间,她知道他父亲早逝,母亲也在他小时候就改嫁了,家里就只有爷爷最疼爱他。他这一路出国读艺术,到回国接手“施家家居”,全都离不开爷爷在背后的支持。

最开始也是因为跟施谦的成长环境很相似,所以才跟他那么快就变成了朋友……

江潺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兜里,起身走出屋子,开始今天的工作。

每天开工之前她都会去阴房看一眼,检查一夜过去之后的阴干情况。

大漆物件的工期长,主要就在于阴干的过程——必须湿度、温度严格保持在一定范围,自然地阴干,漆层才不会起皱、干裂,也正因此,漆器的制作过程极需耐心,完全急躁不得。

一个一个漆器细致地检查过去,江潺在其中一个小型立柜前停住脚步,眉心蹙了起来。

没记错的话,这个立柜是宋姨负责做的,昨天早晨检查的时候还没放在阴房。漆层经过一夜的阴干,表面稍稍凝结。

其实漆层上得没有问题,让江潺皱眉的,是贴在上面的螺钿。

明明昨天走之前,特意叮嘱过他们先不要急着贴螺钿片的……

她朝旁边看过去,桌案跟立柜一样,也贴了螺钿片,新上了一层未干透的漆。是何伯伯负责做的。

在桌案前站了十几秒,江潺深呼吸一口气,俯下身,两只手抬起面前半米高的小立柜走出阴房。

工作坊早上八点半开工,这会儿八点四十,漆工们到了大半。

江潺抬着立柜走进去时,他们还没开始动工,正坐在那儿聊天。之前她说过几次早上迟到的问题,但无济于事,都是镇上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她又不好拿钱说事,因此这事儿就显得有些棘手。

但因为这大半个月来,老漆工们干活的效率还可以,她也没在这方面太过计较。

江潺把立柜放到桌上,聊着天的漆工们都朝她看过来,宋姨一见到自己做的立柜,起身快步走了过来:“哎哟,这昨天刚上的漆,还没完全干呢,小潺,你把漆层都弄坏了!”

江潺没作声,转身走出工作坊,没两分钟,又把那个桌案一并抬了过来。

宋姨仍在看自己的立柜,见她又走回来,扭过头说:“你怎么拿的时候一点都不注意啊,何大哥的案台也都被你糟蹋了。”

“没事,反正要刮了重做的,”江潺把案台放下来,“何伯伯呢?”

“他还没来,怎么就要刮了重做啊,这原来做得挺好的啊。”

“我昨天临走的时候,特意跟大家强调过,先不要急着贴螺钿片。”江潺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现在螺钿刻得不符合要求,既然已经贴上去了,那就只好刮了重做了。”

“昨天你说螺钿刻得跟图纸不一样,我就赶紧重刻了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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