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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变的是略有些淡漠的神色。

“难怪蒋宁屿今天回家了,”盛昀站在一旁说,“应该是要跟家人一起庆祝拿了省一吧。”

他看到江潺垂下眼神,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有明显的情绪变化。

“他拿过很多奖,早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是吗,”盛昀笑了一下,“学霸的世界啊。”

蒋宁屿坐公交车回了家,推开门,家里又在吵架,这次是宋郁芝和蒋天炀在吵。蒋天炀当时中考成绩不佳,被送去市里一所私立中学的国际部就读,现在高三,按理说正准备出国的事情,但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居然让一个职校的女孩子怀孕了。女孩的姐姐找上了门,要求蒋天炀的家人负责。

宋郁芝本以为蒋天炀只是任性,但本性总是不坏的,得知这件事之后,她本就不佳的精神状况再一次受到冲击,濒临崩溃。

然而蒋言彰一年多前被调到省城任职,一两个月才能回来一次,于是这件事情只能她来处理,陪女孩去医院打胎、跟她的姐姐商议赔偿事宜,直到今天事情才告一段落,她回到家里对着蒋天炀大发雷霆。

尽管蒋宁屿很不喜欢这个家,但每隔两周他还是会自觉地回来住一晚。

虽然好像并没有人在意他回不回来。

家里一地鸡毛,没人在意他奥赛得了省一等奖,也没有人会为他高兴。

他走上楼,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扔了书包仰面躺到床上。

联赛之后还有国赛,他知道自己应该打起精神继续备赛,但现在他不仅不想做奥数题,甚至对此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抵触情绪。

这一周都没怎么睡好,他本想好好补一觉,但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他拿过手机,开了机,点开跟江潺的短信页面,逐字地输入——“联赛我拿了第一”,输到一半停下来,又放下了手机。

他闭眼片刻,又拿起来,盯着屏幕发怔。反反复复几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想要做什么。

再一次拿起手机时,机身却嗡嗡振动起来,他拿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的座机号码,原本打算挂掉的,但盯着那串号码几秒后,却忽然生出某种期待,于是他接了起来。

“拿了省一也不跟我说,”江潺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蒋宁屿,拿奖对你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是吗?”

跟以往那种恭喜他得奖的轻快的语气不一样,江潺这次的语气听起来淡淡的。“我……”蒋宁屿的声音有些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句略带嘲讽的话。

他没办法告诉江潺,本来他是打算放学后去告诉江潺这个消息的,却看到了盛昀站在走廊上等他,想到要走在她跟盛昀的旁边,近距离看到他们像中午从食堂走出来那样说笑,他就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也是,你是天才嘛,”他沉默着,于是江潺就继续说了下去,“拿省一算什么,就算拿国一也不稀奇,不过既然我在公告栏看到了,就还是跟你说声恭喜吧。”

她的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蒋宁屿却觉得胸口那种又酸又胀的感觉又涌上来了。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身体之内好像寄居着一个怪物,在不停地分泌大剂量的酸而苦涩的液体,难受得让他不知道如何应对,以至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潺等了片刻没等到他的回应,说了句“那我挂了”,就挂断了电话。

公共电话亭年久失修,江潺看着掉了漆的听筒,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电话拨进来。旁边有一个驼背的爷爷走了过来,问她:“小姑娘,还用吗?”

“哦,”江潺回过神,“不用了。”

她说完,从电话亭走出来,把位置让给爷爷。

不远处就是蒋宁屿的家里所在的小区,江潺拎着手里的青柠蛋糕,坐到街边的木长椅上。

她把蛋糕的盖子打开,拿出勺子,狠狠地挖了一大勺塞到嘴里。

心里想,不跟我说,我自己一个人庆祝好了。

第51章

从来没有这么一段时间,江潺觉得全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姥姥不站在自己这边,蒋宁屿也不站在自己这边。

而她忽然沉迷起这种反叛、对抗和绝不妥协的感觉,发誓一定要证明他们全都是错的。

那段时间,江潺漆也不做了,每天都在练听力、背课本、做数学题。

她甚至拒绝了蒋宁屿给自己继续补数学,姥姥说她月考进步全是因为蒋宁屿,她偏要证明她靠自己也能把名次提上去。

听说艺术班的学生已经陆陆续续去了其他城市集训,江潺前思后想,还是觉得省城太远了,她托盛昀向之前艺考成绩不错的学长学姐多方打听,确定下来一个本市口碑还不错的集训班,打算就留在本市集训。

饭桌上,她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姥姥。姥姥已经不执着于让她出国了,但一听还是皱起了眉:“人家都去北京集训,你留在市里能学出什么东西。”

“这个集训班口碑也挺好的,怎么就不能学出东西了,去年一个学姐就是在这里集训的,最后考去了省美院呢。”江潺试图说服姥姥。

“考个省美院能算好吗,”姥姥瞥她一眼,“你就打算考这个?”

她轻飘飘一个眼神,江潺从里面读出了“没出息”三个字,一点就炸:“省美院怎么了,你以为很好考吗,你又没考过大学,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是没考过,”姥姥语气平淡,“我要是能考,绝对不止考个省美院。”

江潺“切”一声,不跟她说了。

说实话,虽然她对于姥姥说的话很生气,却又不得不承认,以姥姥的天赋和上进心,如果当年有那个条件,她应该确实不止能考个省美院。

集训的事情,后来江潺又跟姥姥吵了几次。两人谁也不让谁,最后又是蒋宁屿从中协调了一番,让她们都做出了各自部分的妥协——江潺在本市集训到九月,九月之后再到省城继续集训。

“也就半年时间,”蒋宁屿看出江潺是怎么想的,劝她,“你不用担心姥姥,我会经常回来看她的。”

“但我看你也很忙,”江潺嘀咕着,“最近也不经常回来。”

“我……”蒋宁屿顿了顿,垂眼道,“我最近要准备国赛,是挺忙的。”

江潺没再说什么,她能感觉到,蒋宁屿似乎在有意疏远自己。

不止在食堂那次,后来在学校还有几次,明明她注意到蒋宁屿在看着自己,但当她回看过去,要抬手跟他打招呼时,他却总是有意地避开自己的目光。

有时候江潺也想过告诉蒋宁屿自己跟盛昀之间的事实真相,但一想到他当时居然那么轻易地就笃信她在跟盛昀早恋,她就又不想告诉他了——她只想要完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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