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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到江潺挽着袖子,完全不嫌脏地徒手将垃圾一把一把地往后排一个桌洞塞,塞满了一个桌洞,又塞另一个桌洞,直到把那一桶垃圾全都掏空了。
“好啦,”江潺拍拍手,满面笑容地说,“一干二净了!”
那天在公交车上,杜皓声色俱茂地跟蒋宁屿描述他看到的这一幕,心有余悸地拍他的肩膀:“千万不要得罪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嗯,最毒妇人心嘛。”江潺心情愉悦地说,“老娘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蒋宁屿朝她看过去,西斜的日头从车窗照进来,让她看起来像武侠片里快意恩仇的李莫愁。
那个周末江潺去了后院,架了个梯子在树上东找西找。蒋宁屿问她要找什么。
“虫子啊,”江潺低头看他,手上比了一下,“就这么粗那种大肉虫子。”
“这个季节虫子应该休眠了吧,”蒋宁屿帮她一起找,“找来做什么用?”
“秘密。”江潺东张西望,忽然瞥见草丛里一条细长的东西一闪而过,兴奋道:“蛇!”
蒋宁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了草丛间一截露出的蛇尾。他上前一步,迅速捏住蛇身将它拿了起来,那小蛇僵直一瞬,蛇头弯过来,一口咬向他的掌侧。
等到江潺急匆匆爬下梯子,蒋宁屿的掌侧已经冒出了红豆粒大的血珠。
“别怕别怕。”江潺这话也不知是跟蒋宁屿说的,还是跟蛇说的。
她伸手靠近蛇,蒋宁屿却把手往后撤了一下:“你找个瓶子把它装起来,别咬到你。”
“没事,你吓到它了它才攻击你。”江潺靠近蒋宁屿的手,“你别动,让它慢慢爬到我手上。”
那蛇大概三四十厘米长,周身泛着青绿色,吐着信子缓缓爬到江潺手上。也是奇怪,换了只手,它倒是变乖了,只在江潺手背和手臂上缓慢移动,并没有攻击她的意思。江潺小心托着蛇,“你刚刚捉得太急了,慢慢来它不会咬人的。”
她又朝蒋宁屿手上看了一眼,红豆大的血珠散开,流出了更多的血。“得消消毒,你去找姥姥,我把这蛇先放起来。”
“什么蛇?”得知蒋宁屿被蛇咬了,姥姥脚步匆匆地走过来,“我看看!”
“是水青,无毒的!”江潺把手上的蛇给她看。
确认了那真的是一条无毒蛇,姥姥才带着蒋宁屿去客厅消毒。
“闲着没事捉蛇做什么?”客厅里,姥姥捉过蒋宁屿的手,把蘸饱了消毒水的棉球往伤口上涂,“你看看,小脸儿都吓得煞白煞白的。”
江潺把蛇安置好了,走过去,这才注意到蒋宁屿的脸色比平时更白,连嘴唇都泛着白。
……是被蛇吓的吗?
“又是你撺掇小屿抓蛇是不是?”姥姥听到脚步声,朝她看过来一眼,“天天不干正事!”
江潺头皮一麻。她又害得蒋宁屿受伤了,想到上次害他大漆过敏,姥姥抄起笤帚那一幕还心有余悸。她往墙根看了一眼,好在今天笤帚不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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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蛇做什么?”姥姥又问。
江潺还没想出借口,蒋宁屿先开了口:“姥姥,是我要捉的,我们科学课老师要每个人了解蛇的习性,我就想捉一条观察一下。”
江潺眨了眨眼,几乎要给蒋宁屿鼓掌了。
瞧瞧,天才就是天才,这谎撒得……简直是浑然天成、天衣无缝。关键是蒋宁屿说谎时眼睛也不眨一下,好像真有这么回事。
果不其然,姥姥立刻相信了蒋宁屿的说辞:“这么危险的事,下次跟我说,不要自己去捉。”
蒋宁屿点了点头,看起来像那种最守规矩的好学生:“知道了。”
伤口消好毒,蒋宁屿跟江潺一起去看那条蛇,还不忘把谎圆了:“谢谢姥姥,那我去观察蛇了。”
“去吧,”姥姥叮嘱道,“别用手碰啊,注意安全。”
那条小蛇被江潺放到玻璃鱼缸里,两个人蹲在鱼缸前看着它。
“你怕蛇啊?”江潺看一眼蒋宁屿,他脸上的血色回来了一些,嘴唇也重新变得红润。
但蒋宁屿说:“不怕。”
“逞什么强啊,”江潺笑了起来,“怕就怕呗,杜皓那么大个子也怕得要命呢。”
蒋宁屿只是抿了抿唇,依旧没改口。
“不过你也真够莽的,怕得脸都白了还敢伸手就捉。”江潺笑着说,“要是杜皓,听见蛇这个字就该蹦起来跑了。你知道这是什么蛇吗?”
“你刚刚说叫水青?”
“嗯,镇上都叫水青,学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乡下好多这种蛇呢。”江潺说,“你都不知道是什么蛇就捉,万一是毒蛇怎么办?”
“没事。”蒋宁屿说。他现在倒显得真不怕了,语气听上去很平静。
“很危险啊,”江潺说,“以后千万不要自己捉蛇,听到没?”
“嗯。”蒋宁屿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条青绿色的小蛇在玻璃鱼缸里似乎放松下来,正缓慢地舒展身体。
“这个季节居然会有蛇,蛇不是会冬眠吗?难道因为今年是暖冬,还是因为这条蛇傻傻的……”江潺说着,向玻璃鱼缸伸进手,蒋宁屿手上的伤口还在微微作痛,刚想阻止,就见江潺已经用手指摸了摸它的身体。
“别怕,别怕……”她的语气听起来很温柔,手指在蛇身轻轻移动,情不自禁道,“好可爱啊小蛇……”
蒋宁屿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一下,实在看不出这蛇能跟“可爱”两字扯上关系。
周一早上第一节 课,英语老师让大家拿出上周五的试卷。
教室里一片哗啦啦翻找试卷的声音,最后一排忽然爆出一句脏话——“我操!”随即是凳子腿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尤超起身后退两步,惊慌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全班同学听到动静,都转头看过去,地面上都是尤超和张远峥从桌洞里掏出的垃圾,不知谁先看到了那条缓慢爬行的青绿色生物,失声尖叫起来:“蛇、蛇——!”
后排学生顿时都慌乱起来,全都起身扎堆缩到了墙根处,还不忘抻着脖子去看那条蛇。
江潺面色平静,眼神朝后面逡巡一圈,看到尤超吓得面色惨白,慌张地坐在地上的模样好不狼狈,一时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季霜原本也有些惊慌地看向后面,听到身侧传来的一声轻笑,她转过头,看到她同桌半张脸藏在课本后面,一双黑眼珠睁得溜圆,隐隐泛着兴奋的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她朝江潺做口型:“你放的?”
江潺凑上前,下巴搁到她肩膀上,在她耳边小声说:“你猜呢。”
讲台上的英语老师试图维持秩序,抬高声音:“都别叫了,来个人用笤帚把它扫到簸箕里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