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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星空中的一幕幕,春奈才发现,其实过去的所有耻辱痛苦,自己从未忘记过。
带土视角欠缺前因后果,只能叫她看到,这家伙平时没事干就在跟踪偷窥自己。
也不知道一个成日打工的小姑娘有什么好在意的?
那时候她可没有表现出体术天赋。
为了生存下去,孤儿平民必须从事繁重的工作。
尤其她没上过学,也不是忍者,身体还不好,更只能做廉价劳累的体力活。
她就这样忍耐拼命地,像杂草一样长大了。
为了生活,春奈自认真的很努力。
偏偏命运从没有垂青过她。
她出村运送货物,却遭遇泥石流,为了抢救货物而坠崖。
那一晚,嶙峋尖锐的石块刺穿了她的身体,血液与泥沙一起将她浸透。
顺带流下的还有眼泪。
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周围没有任何人,只有令人心颤的虫鸣。
即使呼救也不会有人听见。
她从小便不哭,因为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直到那时,必死的她才终于拥有了哭泣的权利,
她尽情怨恨这个世界,肆意抱怨命运的不公。
凭什么?
她真的也是妈妈生出来的宝贝吗?
为什么会活得这么痛苦,毫无价值呢?
为什么人生已经如此辛苦,奶奶却还是执着认为,只要她嫁给一个好男人,就能够幸福呢?
嫁给他,然后再生下一个臭臭的春奈,过着和母亲一样悲惨的人生吗?
她记得那时肆意哭泣的感觉。
真的很轻松。
而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身着黑底红云袍的身影似乎在时空漩涡里出现了。
她记得带土那时的轮廓。
他站在远处,姿态冷漠地看着她,似乎注视着她的死亡。
如果那个时候放下手,接下来的所有事都不会发生。
如果自己当时意识清醒,一定会放弃在这个可憎世界活下去。
但她当时已经虚弱无比,大量失血让意识模糊。
于是她虚弱地抬起了手,该死的求生本能让她发出呼唤。
“救救我……我不想死。”
于是最后便得救了。
那天之后,幸存的她再度回归这个地狱般的世界。
她的身体破破烂烂,于是自称为斑的男人为她植入奇怪地细胞。
在那之后,她身体所有旧伤全部痊愈,不仅被挖掘出体术天赋,甚至掌握木叶失传已久的木遁。
在春奈的记忆中,那是相当模糊混乱的一夜。
可在众人看到带土视角,那一晚的抉择居然有着命运抉择般的救赎意味。
因为少女在向他求救。
他轻声道:“我原本准备放过你的。”
春奈意识模糊,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凭借本能,伸出满是伤口的手臂,死死抠住他的袍角。
她身体的求生意志非常强烈。
黑发男人将她从污浊泥沙中抱了出来,迈入时空漩涡中。
他们丢下了那些散乱的廉价货物,正如抛弃了春奈卑贱压抑的人生。】
“我~原~本~准~备~放~过~你~的,好霸气好吓人呢,嗯。”
迪达拉忍不住翻白眼。
“阿飞从哪里学来的,跟谁耍威风呢?”
卡卡西却只幽幽叹气,倒没跟着吐槽挚友已经过时的台词水平。
带土和春奈都是死过一次,被世界与时间抛弃的存在。
他们本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不知其他人怎么想,但卡卡西已经完全能够理解,天幕春奈选择月之眼计划的理由。
而他除了埋怨自己没有出现在春奈最需要的时候,居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佐助道:“如果带土线的她淋雨时能遇到我和哥哥……”
鸣人无缝衔接:“那就是鼬线的故事了,你对小春可望不可即。”
黑发少年微恼:“哥哥的天幕线不也比带土线强?”
“我觉得不如我。”
换作平时,两名少年能就这个问题争执半天,甚至干脆打一架。
然而此时此刻,在天幕春奈的不幸境遇面前,他们心情都沉甸甸的,生不出争风吃醋的心思。
三代愧疚地看着春奈:“抱歉小春,我以为我已经足够关怀孩子们的成长,但还是亏欠很多。”
春奈摇头:“没有,现实中的我已经得到村子很多关照。”
这是客观事实。
少女看得非常清楚:“但天幕中的我与其说是倒霉,不如说是因为失去了成为忍者的资格。”
“而村子资源是有限的,于是在分配上,只能更优先拥有天赋的孩子。”
这是众所周知的不成文规则。
可历来如此,那就对么?
包括忍者孩子更优先,也是因为战争从未有一刻远去,所以村子不得不将军事发展放在民生之前。
“命运不会刻意针对任何一个人。”
少女眼神清明,没有被天幕动摇任何心态。
“包括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带土的出现,所有悲剧存在的原因,都一定有其根源。”
斑不爽地咂舌。
他这是……被小姑娘怜悯关怀了?
荒唐。
什么叫悲剧?他可没有认为自己的存在是悲剧。
“小春好厉害!”鸣人则赞叹道,“你永远能看得这么透彻,说出好有哲理的话。”
而只要听见少女坚定冷静的话语,原本迷茫疑惑的他便能找到方向,坚定不移地随着她走下去。
佐助和迪达拉:……
他们永远做不到鸣人这样如此自然地在第一时间夸奖春奈,并且还不重样。
只能说是天赋使然。
周围人争论分析,三言两语间便剖析天幕春奈不幸的根源。
带土不想听这帮旧世界的人讲话,可他被桎梏,于是便被迫听了几句。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与春奈初遇的时候。
那日同样是下雨,她同样扫墓。
角度神态,衣着打扮,和天幕都相差不多。
他记得自己当时蹲在松树下。
松树枝叶时常撑不住积累的雨水,叫一阵水珠噼里啪啦坠在自己衣领里,十分冰凉刺骨。
即使时隔多年,他依旧记得那雨水滚入衣领,又被体温生生捂热的感受。
小时候的他根本忍不了这个。
但历经世事,他已经不是那个调皮好动的少年了。
他不会像小时候那样龇牙咧嘴,猴子一样地扭动身体。
从地洞出来后,他的身体和精神其实也同树木相差不多。
因此相比忍受煎熬的身体,倒是不远处墓碑前的孤零零的小女孩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无论是女孩肥大破旧的衣服,落魄穷困的衣着,还是消瘦单薄的身躯……都让带土觉得非常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