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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远离闹市的老城生活区,早早就进入了睡眠状态。

路灯亮着昏黄的灯,灯光落在高大的枫树上,将摇摇欲坠的枫叶照得透明。

昨天似乎刚下过一场雨,黑色的柏油路泛着湿润的光泽,路两边铺满厚厚的落叶,高跟鞋踩在叶子上,发出噗嗤的轻响。

保安亭里值班的大爷见有人来,伸着脑袋往外看一眼,认出云锦是小区的租户,又缩回去继续取暖了。

天气是真的冷了,小区里一片寂静,偶尔有人裹着轻薄的羽绒服路过,也被风吹得加快了脚步。

只有一个人,穿着单薄的卫衣和牛仔裤,洗得发白的板鞋,倚着楼道入口处的墙壁昏昏欲睡,似乎愈深的夜和萧瑟的风,都无法逼他离开。

到底是年轻,才十天没见,他脸上的伤就好了大半,只剩下一些比较浅的痕迹,藏在袖子里的手还打着小巧的夹板,或许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好。

人似乎瘦了些,清凌凌的,透着一点疏离的少年气。

高跟鞋在距离他还有五米远的地方停下,花郁若有所觉地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睛里。

他的呼吸停了一拍,静默几秒后,确定不是做梦,便默默走到她面前。

空无一人的小区道路上,两个人隔着一米的距离沉默对视。

路灯下,花郁眉眼沉沉,如暴风雨来临前夜的深海。

云锦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一个解释,想了想后缓缓开口:“我……”

刚发出一个音节,花郁突然将她拽进怀里,低下头恶狠狠地咬上她的脖颈。

他来势汹汹,云锦做好了痛的准备,可他的唇齿似乎违背了大脑的指令,还未咬紧便已经放松,却又舍不得真的放开,只能反复啮咬磋磨。

不仅不疼,还有点痒。

这算什么泄愤方式?

云锦眼底泛起一丝笑意,刚要调侃他,就察觉脖颈上染了一层湿热。

天气太冷,湿热溢出的瞬间,就变得冰凉凉一片。

刚才还恨得要命的人,此刻越抱越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又一阵冷风吹过,树叶掉了几多。

花郁强忍着委屈,可一开口却是哽咽:“你去哪了……”

第39章

她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期间一点音讯都没有,云锦很理解花郁此刻的心情,但是……

“再抱下去,天就要亮了。”她悠悠提醒。

花郁沉默以对,却抱得更紧。

云锦有点呼吸困难,只好换一种说法:“有点冷。”

花郁这才松开她,后退一步,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抱了这么久,他的眼泪早就干了,但眼皮还是肿的,无声控诉她的不告而别。

云锦在他的视线下,默默裹紧大衣。

花郁注意到她的动作,意识到她是真的冷,于是控诉戛然而止,却又抹不开面子关心她,只能默默挪了一步,用最笨拙的方式帮她挡风。

他挪步的时候自认不明显,但云锦却看得清清楚楚。

鉴于现在的他像一个随时有爆炸风险的气球,云锦没有逗他,只是示意他跟自己走。

楼道门需要刷卡才能进入,云锦这次回来什么都没带,幸好刷卡机上有呼叫功能,可以请保安远程操控开门。

防盗门发出咔哒一声响,云锦拉开门走进去,才发现花郁还站在原地。

“不来吗?”她问。

花郁不说话,一双泛红的眼睛仿佛黏在了她身上,也不知道又在犟什么。

“真的不来?”云锦又问一遍。

花郁还是不吭声。

“我数三个数,你不进来的话,我就关门了。”云锦语露威胁,“一,二……”

又一阵风吹过,花郁衣着单薄,轻轻颤了一下,双脚却如同生根,大有要在这里站一夜的意思。

云锦无言片刻,找了块砖头抵住门,这才回到他面前,神色如常地拉起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

二十岁的男人,灵魂还未成熟,就已经长出一双修长宽大的手,云锦需要两只手才能覆盖住。

“怎么这么冰?”她轻声问。

只是寻常的一句问话,甚至没带有一丝心疼,花郁就险些落下泪来。

他匆匆别开脸,偷偷用呼吸平复情绪,坚决不肯丢第二次人。

云锦似乎没看出他的压抑,慢悠悠牵着他往楼道走。

这一次花郁没有拒绝,非常顺从地跟着她回家了。

楼道门的卡没带,家里的钥匙也没带,好在门口花盆底一直有备用的,才不至于大半夜的叫开锁师傅。

太久没回来,房子里的空气沉闷,但云锦不打算开窗户,一边打开家里所有灯,一边跟花郁闲聊。

“你跟壮壮搬回去了吗?”她起个话头。

“嗯。”

云锦:“什么时候搬的?”

花郁:“出院就搬了。”

云锦:“什么时候出院的?”

花郁:“五天前。”

云锦停步回头,险些撞在他胸口上,这才发现他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

她一时失笑:“你跟这么紧干什么?”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花郁盯着她的眼睛问。

云锦反问:“说什么?”

语气坦然,仿佛消失这么久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又或者说,因为不需要跟谁交代,所以来去自由。

花郁的呼吸再次急促,这次是气的。

人精一样的云锦再次无视他的情绪,开完灯拉着他回到沙发前,直接将人按坐下。

“低头,我看看伤口。”她下命令。

花郁却梗着脖子不动,显然还在生气。

云锦要确认他的伤情,没有耐心等他妥协,见他坐着不动,干脆抚上他的后颈,温柔又不容拒绝地往下按。

刚从外面回来,她的手指是凉的,花郁的后颈也是凉的,手指按在皮肤上的瞬间,负负得正,竟然生出灼烧的错觉。

他呼吸一浅,刚堆叠出情绪的大脑再次短路。

“低头。”云锦重复指令。

花郁不太情愿,可身体像被云锦的手指操控,她一开口,他就再次顺从。

云锦站在沙发前,双腿和他的膝盖相抵,他的额头贴着她的小腹,鼻尖全是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过于亲密的距离,扰乱了花郁的心跳。

云锦将手指插进他的发缝,一寸一寸地抚摸检查,半长不长的头发被分层拨开,指尖按压带来酸麻刺痛,将花郁带回被绑架的那个上午。

那时她从天而降,也是这样为他检查伤口。

他伤得那样重,本该将那天视作噩梦,可不知为何,每每想起,心里总像喝了热饮一样熨帖。

“都结痂了,看来恢复得不错,”云锦的声音唤回他出走的思绪,“我记得你当时的脑部检查,好像是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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