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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是一个身形成年了的极其阴毒的东西。

你继续往上翻。

终于,在聊天里,你看到这位大师和父亲时而像老板训斥员工,时而又像慈父叮嘱自家的爱男那样,说要在你家布置阵法,用特定的咒物和血祭来替他“借物”。

借的什么物?运气,精气,生气。从谁那里借?

大师说,女人天生“阴重”,最适合作为“替身”。

这个身分里的母亲就这样成了大师口中的“供品”,在不知道什么的阵法作用下,日渐枯瘦、精神畏缩。这除了她常年被父亲折磨以外,也正是因为她的命气在一点点被抽取。

至于“你”——你看明白了。

这位父亲把女儿弄到溙国来,根本不是为了上学,而是为了更方便地让大师“看顾”,用你这具年轻的身体做新的器皿。

你盯着这行字,呼吸急促,手心冷汗刺挠得你直发麻。胸口的烧心感翻滚着,你感觉头皮一鼓一鼓的。

你忍住了。你吐空了肚子里的气,模仿着父亲在这聊天记录里惯常的口气,在微信里敲下几句话。

“师傅,今天真是失算啊。那个怂货(指的是你扮演的那个废物中年男),到手的鸭子竟然飞了。”

“唉,还是师傅有远见,让我别和这种只会口嗨的人纠缠。”

“不过,有件事…我想请教。我小女这边,好像有点异样。”

你刻意写得油腻、谄媚,间或夹杂几句脏话。

此举只是为了试探大师的本事,你索性把这几天的真实经历全都写了出来——比如,“女儿”胆敢忤逆父亲,甚至不知道怎么居然变得非常有力气,明明看起来就是个女高中生,可是却能把他给制服等等。

消息发出,你心里一阵紧张,等候着对方的反应。

他要是有真本事的话,那你就算是找对人了。你又担心他本事太高,能够隔着屏幕就看穿这边不是父亲。

没过多久,屏幕亮了。

“大师”回复了几段长语音,你没敢点开,生怕屋里传出怪声。你让微信自动转文字,冷汗立刻涌了出来。

“这就对了。”

“你女儿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女孩,不成大器。”

“本来计划是等你老婆死了,再找新的女人,你把阵法这样继续放下去,直到今年月食仪式完结,以后你必有十年大财运。”

“不过现在,她身上有异象,这说明她是送上门的接班人。你有福了,生了个女儿这么能够反馈你。”

你盯着屏幕,每一个字都像蜈蚣一样爬上你的后背,爬进你的头皮。你几乎能感受到那些阴冷的虫子钻进骨缝,搅得你心口发寒。

可这同时也说明了一件事——这个所谓的大师,并非江湖骗子。他真的能“看”到东西。

至少,他看穿了你这局身体里现在,有了新的机缘。

你对着天花板,向着不知何处的不知何物,久久地凝望了一眼。

你低下头,继续假装成父亲,敲字:“唉,师傅,惭愧惭愧啊。果然还是小女的问题。请师傅明鉴…能不能劳驾您再来一趟?之前您布置的阵,好像被破坏了。是不是她偷偷捣乱的?”

消息发出没多久,对方果然回了。

“不可能。阵法我亲自布置,不会轻易被破坏。我没有感应到变化。”

本领强到这个程度?

紧接着,手机又是震动,一通视频电话打了进来。屏幕上跳出的,正是那位“大师”的头像。

你看了父亲一眼,他正牢牢瞪着你,眼神惊恐又暴躁,看起来,他很想要这位师傅来救他。

可是再有法力的大师,恐怕也比不上这个。

你嗤笑一声,早就准备好的刀从袖口滑出,冰冷的刀背抵在父亲的脖子上。

“接。”你低声说。

父亲迟疑了一瞬,你手腕稍稍一用力,刀锋锐光一闪,他吓得立刻颤抖着点头。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阴沉的笑声。

“你这边状态不对。”大师开口,嗓音古怪,好像是喊着水在说话。

父亲僵硬着喉咙,控制着眼珠子不往旁边的你身上瞟,他是真的怕你一个不满意就把他的喉咙给割了,只好谄庾着喃喃道:“没、没事,师傅。就是…有点小状况。您明天能过来吗?我想让您再看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权衡什么。

他会来吗?你从侧面盯着屏幕,看不太清这个大师的长相。

半晌,对面才幽幽地说道:“好。明天。”

随即挂断。

屋子里瞬间死寂。

你看着手机,在这搞清楚了家里一切事的平静之中,心头的怒意和反胃感再一次翻涌。

你总算弄清楚了,这个家中的一切全都与眼前这个畜生和他背后的“大师”脱不开关系。

这个每次喝酒闹事时都要说自己是一家之主的男人,见你稍稍发了会儿呆,立刻就想扭着身体再挣脱开来。实则他只是一条被逼到角落的狗。

你一把拎起他的后脖颈,力道大到让他瞬间发不出声音,只能被迫踮着脚尖,被你拖拽着在屋子里乱窜。

你在找——那个最关键的供奉之物。

古曼童,在哪里。

上个副本时你就已经见识到了,在这个本来就很非自然的副本世界里,非自然的这种巫术现象更加恐怖。不管这个婴灵是怎么回事,想来父亲都有在好好地供奉它,那你还不能就这么凭着一时意气和它正面对上。

意气。

你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另一个人的字迹。

那本日记。

她——这个身体的原主。

你细细读过。她那未经训练而丑得上面冒个尖儿下面伸个腿儿的字迹,被愤怒地排成一行又一行。

填满了笔记本行间的字几乎能从纸页里跳出来,带着刺人的血气。

“我恨他。”

“为什么妈妈不反抗?”

“为什么我要生在这样的家里?”

“都去死吧!”

可是她又写:

“...如果我消失了,所有人是不是都能轻松?”

她好恨好恨这个世界,可是最后,她开始恨起来自己。

青春期的恨,是那么激烈,也往往最容易被大人们忽视。她们觉得小孩懂什么?不就是赌气吗?等长大了就忘了。

可你还是一个刚刚变成大人不久、甚至有时你自己也觉得还在伪装一个大人的成年人,所以你知道,那是最真实的信号。一个孩子是家庭里最敏感的传感器,她能嗅到空气里的火药味,能看穿沉默背后的裂缝。

她恨父亲的暴戾与贪婪,恨母亲的懦弱与沉默,也恨自己身体里流着与那男人相同的血。

她在字里行间反复写下“不甘心”,写下“想毁掉一切”。那种走投无路的绝望,比任何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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