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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热不已,夹杂着陈旧纸张的酸味与霉味,让人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抬头看着那些高耸的文件柜,你们轻轻一挪步,那木板就发出吱呀声,不知道从哪里震动了起来。地板上落满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哪怕一点轻小的步子也能扬起微尘。
管理员或者别的什么人常来这里,却又不仔细打扫和养护——这说明什么?
你拉近几步,脑中思索着:在这样的环境里,若翻动档案,就必须非常谨慎。你不觉得这里的文件有被很好地保存,可别只是阅读,就产生了损毁...
呸呸呸!
你肩膀微微紧绷,一丝不苟地合十朝着四面八方敬礼,那几个人也都跟着你的动作照做。
从哪个年代开始看起呢?你心里有点没底。
那边美玲似乎看到了一个年代,轻声“啊”了一下,就把那个标有年代标签的橡木抽屉里给拉开,取出一本厚重的黑皮档案册。封皮磨损,封条上还留有干裂的旧贴纸。
她翻开第一页,尘粒飘落,一行行墨迹斑驳的文字跃入眼帘。你向前侧探头,费力看清那些年代:一九六五年、六六年、六七年…你只能认清楚是什么佛历两千多年。
这个年代很特殊吗?你对溙国的历史确实不太了解。
于是美玲用气声跟你解释了她为什么直接选择了这个时期的档案来看。
那时正是一个动荡时代。
那一年的冬天,军|政|府与普通平民之间的矛盾愈发强烈,年轻人们自然冲在了前线,挥舞着小旗子,高喊着掉脑袋的话。
社会上的年轻人是这样,半大的高中生们也是这样。
你看到美玲指尖微微颤抖,她用花语读出一段文字:
“…在x月,校舍扩建中,教职员中有三人因不正当活动被迫离校;同年x月,学校曾应政|府号召组织学生参与思考会,而后多名学生失踪不明。”
你眉头紧蹙。
这个档案并不是普通校史,而夹杂了社会宣传下不便言说的动|乱记载。你缓步挪近,也想看个清楚。
美玲稍给你让了让,你能伸手扶住那页,紧接着你的手就像被烫到了一样。
你没眼花吧!
这老式打印机那不时漏墨的墨迹下面,那是什么?几个长条型的,上面一些横着的、圆圈状的纹路...那是镂刻的掌印吗?
就好像是有人在这纸张刚热乎乎地从打印机里出来后,就在墨迹未干的时候,多次用手按压、擦拭,来对上面记载的事物进行遮掩。
你们全都围了过来,又翻到后几页,几张黑白照片夹在档案中。
有一张特别引人注目——拍的是校园旧址。
校园围墙、学生列队、教职员列队敬礼。远处,一辆军车停在正门口,旗帜低垂,人群神色凝重,模糊的照片里看起来好像整张脸都洇在了墨团子里。
照片旁边没有注释,但你们不难读出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年记录的残缺。
这毕竟不是你的世界,也不是你的国家,你对此只感到一些无法言说的无奈。可是其她女孩们,全都带上了隐忍的愤怒。
“我们居然被剥夺了知情的权利!”美玲说。
这一声有点高。
哐!
玟特轻拍了一下她的朋友,低声斥道:“干什么笨手笨脚的?”
那个女孩赶紧不好意思地道歉,双手合十四处鞠躬。
真的是她吗?
你转头环顾四周,诶...?
档案室的光源只在接近天花板上的一点点,可是那文件柜后的影子,怎么这么高高地盘在了铁架之上,就好像光是从你们脚下照过去的似的。
美玲已经翻了下一页,书页忽响,你下意识地眨了一下眼。
文件柜上哪里有什么影子。
你把自己的手收回来放进了口袋里。
你感到一种被注视的存在。
深呼吸,把刚才的紧张压回体内。无论接下来看到什么,都要沉着。
美玲提议要拍照留念,这样她们才可以把不为人知的历史真相还原出来。
说着,她已经把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屏幕亮光在昏暗的档案室里格外刺眼,她的眼神坚定,仿佛抓住了一线突破口:“我们得留下证据,以后才能揭开这一切的黑暗!”
你下意识伸手,猛地按住她的手腕。力道比你想象的还重,美玲愣了,瞪大眼睛望着你。
“别拍。”你说。
“为什么?这不正是证明吗?不然别人根本不会信我们!”美玲急了,她的执念带着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与莽撞。
你望着密密麻麻挤压在一起的档案册们之间那因为形变而产生的细长空隙,那无处不在的幽深黑暗。
“你想过没有?”你缓缓开口,迫使她还有玟特她们冷静下来,“这些东西,本来就属于过去。它们已经被解决过了——不论是热血、牺牲,还是压下来的黑暗,都已经沉进历史。如果我们硬要把它们用现在的方式重新揭开,就等于是再一次把不属于现在的怨念拉回来。”
你轻声补了一句:“历史不是为了现在的人去操弄的。该铭记的,已经镌刻在血里;该遗忘的,留在尘埃里。如果我们硬要让一切重来,那就是对那些真正经历过的人最深的亵渎。”
美玲愣了好久,手指一点点放松,手机缓缓垂下。她眼里有挣扎,有不甘,也有被说服的痛苦。
“…所以我们知道了却什么都不能做吗?”她喃喃。
你深吸口气,压低声音:“不是不能做。只是要在‘当下’做。活在我们这一刻的,才更需要被守护。至于这么久远的过去,它可能是一个影响深远的背景,但我们可以暂时不要去惊动它。”
“我们要先保护好自己,把眼下的事情解决掉。好吗?”
美玲选择了听你的,何况你们确实没有多少时间了。她不再坚持,你们继续翻查。
这一年的之前几年都没有问题,跨过这一年之后的一切也都逐渐恢复了条理。
文字里依旧能看出被人删改的痕迹,但比起那段中断的空白,后面的篇章显得有血有肉。
新建后的最初几年,学校在动荡中勉力重生。
档案里写道:许多教师因社会背景被迫离开,但仍有年轻的新教师加入。
她们大多是刚从普通大学和法政大学毕业的学子,她们亲历过街头的风暴,也带着未被污染的赤子一样的热情。她们倡导用“开放课堂”的方式代替机械灌输,哪怕在当时,这种尝试仍受到外界人士的怀疑和打压。
但当时的学校顶住压力,支持了这群朝气蓬勃的学生老师们。
接着又是一张黑白照片:破旧的操场上,学生们手里举着竹竿和简陋的排球网。档案的文字说明说,那是重建初期的运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