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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足。
你们在这里下车, 三三两两遛弯的人都和父亲打招呼,她们说的话你一概听不懂,这倒使得你能完全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着所有人。
你觉得冷和格格不入,这说的是“父亲”。比起他,你自己反而还更像个“本地人”。
如果说正面看起来,他只是丑得惊人,那他的背影实在算得上是离奇。
只有人的形状,但无论怎么看,那微微突起的肩胛,还有轻飘的步子,都好像是一只拢着翅膀残疾老鹰在走路。
可步子又是笔直的,当路过的人抬头喊一声“阿赞——”时,他只会淡淡地将双手合十,看上去十分虔诚。
一个亟待确定的事情冒出来:你能信任他吗?
副本里的家人“暴雷”这种事你不是没有经历过,但是按照一贯以来的经验——当你特别倒霉的面对极其困难且看似无解的问题的时候,往往又能相对轻易地找到解决办法,只是需要某个灵感的乍然闪现。
那你只能选择信任他。
因为你必须跟随他回家,然后让他解决静莲的问题;如果这些是必须要做的事情,那就没可能在这其中还设置必死的陷阱。
终于。
路灯之间的间隔拉长,狗吠隐隐传来。你注意到,这里有着大量的看起来没有主人的狗。
既没有主人,却也不像流浪狗,只是这么干瘦又对来者没什么防备心似的四处闲逛的脏狗,三两成群。你怀疑它们有着返祖的倾向。
它们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幽黄的光,如果你摆出凶狠一些的表情,它们就冲着你摇摇尾巴。
即便在这样的居民区,小小的庙宇也一个接一个。庙檐镀金的花纹在路灯照射下折射微弱光芒,门口的神像披着万寿菊花环,香火持久不散,空气中弥漫着香灰味和湿泥味混合的气息。
这才刚进副本的几个小时,你感觉自己的精神好像要绷紧到了极致。
一丝怪异的恍惚感浮起:这里处处都在“供奉”什么。作为一个全民都有着信仰的国家,既然信仰,那么就说明真实存在。
那也可以说每一个街角都有双眼睛注视着你。
前面的男人停下脚步。
你抬头看到面前是一栋老旧的两层木屋,外墙刷着已经剥落的浅蓝色漆,门口立着一对灵屋,插满了新鲜的花环和一些你不清楚是什么的供奉品。
这让你有点惊讶,按照你的设想,能把不会说溙语的孩子接来这里上高中的阿赞,应该日子过得比较窘迫才对。可看起来这里香火旺盛,周围人对他也还算尊敬。
“孩子们,请进。”
屋门推开,空气中扑面而来的是檀木、药草、香灰混杂的气
屋内灯光昏暗,墙壁上悬挂着许多符布,上面写着舞动的面条一样的咒语和佛像印记。
角落里堆放着陶罐、木箱,有的口子塞着黑布,只是多看一眼,你感觉自己好像就听见了若有若无的低语。
你注意到墙上供桌上的摆设:除了常见的佛像和鲜花之外,还有一盏陈旧的铜灯,灯火摇曳,照得供桌后墙壁上的影子摇摆乱窜。
供桌旁挂着几串干草药和——那是骨头?你后知后觉道那是一整个动物的骨头打磨成的手串,应该是蛇。
而地板上铺着草席,草席边角已经被磨得卷起。
中央的位置摆着一个圆形法阵,阵心处放着一个硕大的陶盆,盆内是黑漆漆的液体,味道实在不算好闻。
可比如学校里的那个真正的邪物,那家里的这个东西可就闻起来正常多了。
你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稳。其她女孩或许因为年纪小,又或许因为对“阿赞”抱着盲目的敬畏,又或许...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慧敏甚至小声感叹:“原来你家是这样啊…好厉害的样子。”
美玲撇撇嘴,却也掩不住心底的紧张,佯装轻松道:“怪不得你能吓我们半死,原来有点底子。”
她们的思路很正常,性格也没有被扭曲。
唯独静莲,依旧沉默。她低头走进屋内,额头的冷汗又渗了出来,顺着脸颊滴落。
你看得清楚,那汗珠完全就是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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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莲根本就是个假的,泥人。
?!
父亲把屋门一关,一声金属一样的响动从木门上传来,震得你一抖。
整个世界像被隔绝。
而你也突然清醒了一样。
你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你注意到周围邻居的房屋布局,所以你们应该是从带花园的后门进来的,而这屋里摆设固然全都被各种法器所占满,清清冷冷的,可这里依然是你家里的客厅,而不是一个正经的法堂。
自家的住处,却没有任何女性的痕迹。墙上挂的全是符布、铜铃、佛像拓印;供桌上供的是香、酒、水果...“你”还是个高中生就罢了,可是没有母亲或任何女性存在过的影子就太奇怪了。
哪怕是一只花瓶、一块绣布,哪怕是女性化的一些随身物品——你合理猜测这样家庭里的女性都是那种传统的女人,既然是这样,那她们就会有着符合传统印象的生活方式和兴趣爱好。
你忽然意识到,这个身份的“家”里,从来就只有“父亲”。
那么“你”呢,连溙语都不会说,想来从小就是在花国长大的,却被接来这边。这会和“母亲”的不在,有关吗?
那边父亲一声不吭地径直走进内室。
你原本还想和他说点什么,哪怕是试探、哪怕是闲聊,可他头也不回,抱着一堆东西出来,而后他直接把外袍解下来,赤着上身盘腿坐下。
这是什么样的身体!骨骼的奇特你已经见识到,没想到连内里的皮肤都泛着奇异的光泽,仿佛常年涂抹过什么草药或灰烬。
前胸隐隐有几道像刀割般的痕迹,疤痕却呈现出古怪的弧线。
缝合线?
只见他将铜盆放置在眼前,青柠叶和海盐一齐撒进去,倒入清水,又滴入几滴暗红色的液体。
水面立刻起了细小的泡,仿佛被什么东西“唤醒”。
他低声念咒,那声音断断续续,混杂着大概是溙语和另一种语言。
接着,三支粗大的檀香被点燃,香气浓烈到呛鼻,你强忍着,还是不免从眼眶中泛出泪。
他将香插在供桌前的铜罐中,随后拿出几只陶罐,一只只打开。空气里顿时弥漫开草药的淡淡土味和檀木的苦涩气,还有一股...血腥味。
最后,他取来一叠黄纸,这里又像是花国的民间做法了,用朱砂在上面画着符。他把纸放在火盆里点燃,焚出的烟雾在半空中盘旋,不散。
“哎呀,这么隆重啊?”美玲的嘴上调侃,但眼神却忍不住往门口瞥,显然心里发怵。
慧敏则完全吓呆了,双手抱紧自己的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