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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被无数身躯盖住,只尽力地扑腾了一会儿就无力熄灭,只留下了一股诡异的香气,不知是蜡烛的香气还是面具人化为焦灰后从皮肉之下穿出来的油香。

更多的面具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对着火光只是不断重复着:“婚礼还要继续啊。”

其它地方的火势越烧越盛,而面具人却也越扑越快。

灰烬在你身后四处飞舞,而你把这些来自面具人的衣物赶紧扯下以杜绝那种想要牵引着你也去献祭的杂念。

你的心跳如鼓,双腿如风,耳边尽是各种嘈杂和尖叫。你顾不得回头,小东小梅往别的方向跑去,而你横冲直撞数分钟后只盯着前方那扇雕刻着花纹的木门。

你确信,白无垢就藏在门后。

到达门前,你一把推开大门,迎面却是一片深深的黑暗。屋内没有光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香气,像是花瓣腐烂后的甜腻味道。

你心中打了个寒战,却硬着头皮迈进去。门在你身后沉重地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的混乱。

第87章

你们三人奔向不同的方向, 而你循着廊檐的方向,闷头往里冲。

一进门。

两进门。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你往后踉跄了几步,扑面而来如风似雨的樱花。

而伴随一声三味线的清脆拨弦音, 数扇纸门次第横开, 其后是一片平坦的榻榻米地板,上面铺着厚实的红色绒毯。

几盏绘着金色纹样的灯笼垂挂在天花板下, 柔和的灯光只堪堪照亮屋内的一方角落,终于,一盏与场景极不相符的耀眼光束打在房屋正中。

这事…舞台?

鼓声渐响, 三味线和尺八的乐音缓缓交织, 庄严又沉重。

你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手疾眼快地就往一丛盆栽后蹲下躲起, 眼神则被舞台正中的两个主角所吸引——新郎身穿富丽堂皇的黑金色和服,腰间挂着象征地位的长刀。

他的脸上挂着和面具人如出一辙的面具, 只是他的面具上细细描摹了五官, 眉宇间透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 墨水圈出来的眼睛扫视台下,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新娘则一身白无垢,厚实的兜帽将她的脸庞牢牢盖住,只留下涂得花白的下颌角。

她低垂着头, 一言不发,娴静秀丽。

“她本是乡间一名普通的农家女, 被贵族之子挑中为妻。只是出身卑贱的新嫁娘,又如何担当得起深宅大院的女主人之责?”

乐声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急促, 三味线奏出细密的滑音,犹如刀锋划过空气。

新郎转身,一停一顿的步伐方阔迟缓。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漠, 故意拉长的声调在空气里打着颤:“嫁与我为妇,你便是我的人。你只能遵循家规,只能听从我的命令。”

新娘将头低得更深,轻声应和了一句:“是。”

“农家女别无长处,唯有恭顺远胜贵族女。只是谦卑有余,气度不足,终究上不得台面。”

鼓音由急回缓,咚!

身披白金纹样的和服的姑母伸手一指:“新妇。”声音如尖锐促狭,“你这衣襟为何如此凌乱?难道入了我家,还不懂规矩?”

新娘伏下身子:“是的,都是我的错。”

咚!

身着深紫色的礼服的婆母定格在姑母身侧:“何等笨拙!倒茶动作慢得像在数米粒,手指粗糙恐怕勾坏华服,若是这般懒散粗鄙,怎能伺候好整个家族?”

新娘的额头叩响地面:“是的,都是我的错。”

咚!

身穿镶金的黑色长袍手中持一根描金的拐杖的祖母登场,姑母与婆母皆是跪伏迎接:“既入我家,最重要的便是传宗接代。你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若是无法延续血脉,便没有存在的价值。”

三味线的急转略显高亢,而三位尊贵的女主人都是如出一辙的细墨线描出来的鼻子和眼睛,说话时一努一努的。

新娘只是将面庞深深埋在膝前:“是的,都是我的错。”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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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入门,自当感念婆家教导,所谓百般挑剔不过是重视。”

沉闷低鼓连绵不断,每一次都和你的心跳共振,你的太阳穴隐隐发麻。

新郎再次出场,声音一贯的冷硬:“今天的饭菜为何如此清淡?你想让整个家族蒙羞吗?”

新娘跪地颔首,轻声说:“是我的失误,请恕罪。”

“失误?这种借口说了多少次?”新郎不耐烦地一挥手,示意家仆将她带下去。

又似不解气般踢向她的小腹:“不过是看中你易孕的身体,如今却事事均不如意!果真是泥土里长出来的恶果!”

新娘捂住肚子,依然被拖拽下去。

乐声空响片刻,之上灯笼尽数熄灭。

等啊等,唯一的一束光打在舞台上,遍体鳞伤的新娘独坐舞台。

“可怜的女人。生来不过一介农妇,既不知礼数,也不知何为忠孝。华服加身终究不配,如今,更如残枝败叶坠入泥间。若无夫家施舍,她又岂能坐在此处?呵,真是可叹可笑。”

新娘的手指轻轻触碰膝前的衣摆,之上绣着来自花国的名贵刺绣,泪珠为其点蕊。

三味线低音渐响,似水波涟漪般扩散。

新娘低声吟唱:“我是农家的女儿,却被强拉进这座豪门深宅。”

“清白之身为谁而守?忠孝之道为谁而行?他们告诉我,女子的命运是绵延香火,为夫家添子增孙。”

“他们告诉我,低头是美德,忍耐是福气。”

“他们告诉我,我的生命是他们家族的祭品。”

”然而…然而…”

“祭品?何等的自命不凡!你不过是一片柔弱的落叶,尚未落地,便已枯黄。你的一生,本就注定为旁人所主宰。你若心存不满,又有何用?自毁、自灭,抑或痛哭流涕,不过是命数已定的必然。”

新娘擦去眼泪,迷茫徘徊:“他们要我如在田间瓦舍般劳作不息,却又要美丽如游女,风采如公主。可难道我还不够温顺恭谨吗?”

新娘从左袖间拿出一段白练,布料的一角绣有家族纹样。

“是命数已定么?”新娘将自己纤细脆弱的颈挂在上面,“用花国的绸缎送我一程,大概也是主人的仁慈。”

扑簌簌的庭院树在新娘垂死前的挣扎中用尖锐的木刺割破绸缎,可怜的新娘摔进一地落叶。

“若我注定是一片落叶,又何妨随风而起,化作狂风中的利刃?”

新娘抓起一片树叶。

“若我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那便毁掉他们的命运。既然所有的道路都通向毁灭,那至少,这毁灭该由我自己主宰。”

三味线忽然拔高,戛然而止。

新娘的神情彻底冷下来,她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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