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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礼物。”

“你自己也知道。”

叶裴修喜欢她这样展露出真实的情绪,万分可爱纯真,于是忍不住笑起来,问,“送的是什么?”

“袖扣。”

“作为回礼,明天我请你吃饭。”

夏家两个长辈都在家,现在夜已深了,把她带走实在不像话。

可是,他很想见她,尤其是回了一趟西山老宅,听老爷子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强烈的不安吞噬了他。

她没有马上给答复。

叶裴修也只是低眼静静瞧着她,没有催问。

即便没有旁人的阻力,她已经足够躲着他了,除非有事,否则从不主动联系。见了面,倒还好些,她在他面前能够放松,愿意讲心里话。可每次稍稍推进一步,下一次她又会退回八百丈远。

总是脱口而出“叶先生”,连叫一声他的名字,都那么难得。

起先,他们之间还算是相安无事的时候,他觉得她像滑溜溜的鱼。可现在,任凭谁也无法再说他与她清清白白了,他还是觉得抓不住她。

不像是滑溜溜的鱼,鱼总归是人砧板上的东西,再滑,到头来也是要被人下锅吃干抹净的。

她像是一座山。

他在云遮雾绕里迷了路。

所有人都在劝他:此山无路可通,这也并不是你的目的地。

山本身也自岿然不动。

只有他,执拗地想要个答案。

过好半晌,叶裴修心里过山车似的呼啸着一轮又一轮的风暴之后,夏清晚终于点点头,轻声说,“好。”

她想错了,现实停在此刻也于事无补,事实上,早在胡同会所瞥到他的那一眼,就已经覆水难收。

一见到他,任何现实任何阻力全部土崩瓦解。

夏清晚回到主屋,奶奶已经去睡了,喜奶奶还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她。

“叶先生走啦?”

喜奶奶笑眯眯问,一边扭头朝窗外张望。

“嗯。”

夏清晚能看出喜奶奶的担忧,可她也无法撒谎说她和叶先生之间什么都没有。

在她自己眼里,她和叶先生只有悸动难言的情不自禁,可是,在旁人眼里呢?不提乔映雪夏长平那些人,即便是喜奶奶,恐怕也不会认为她和叶先生之间是情。

位高权重的男人和初出茅庐的女学生,怎么可能是情?

他们之间的答案必是血淋淋的,没有诗情画意清风朗月,只能算是风流韵事一桩。

他的家庭、她的家庭、那摆在眼前的不可撼动的差距、周围人的眼光……

所有人的眼光,都像是烧灼着的炭火一样,等着她自动自发地走到那个位置上去。

-

最近学业繁忙,周末时候夏清晚也不在家里住,是而,第二天周六,早上她收拾东西回学校,也是顺理成章。

回到学校,把昨晚在家洗干净的衣服一件一件挂到衣柜里,收拾了床铺和书桌,她就去了图书馆。

一待就是一整天。

晚上七点,叶裴修开车来接她。

11月份,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一盏一盏澄黄色的路灯从行将枯败的枝杈间洒下光辉,像剥了干燥外皮的灯笼果。

吃饭地点在叶园。

这一次,夏清晚才知道,叶园的主体建筑有三栋,白墙黛瓦,有廊桥相连,其中西边一座,是供客人住宿的地方,叶先生的专用厨师也在这栋楼居住。

食材专供,厨师则经常更换。

“绍平来的厨子,专做南方菜,”叶裴修说,“尝尝看。”

一个身穿制服的侍应生把菜一道一道从西楼端过来,夏清晚已经落座。

叶裴修脱掉西装外套,扯开衬衫顶端一颗扣子,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手拿着酒杯,一边喝一边绕过桌子,来到她这一侧,慢条斯理给她倒了一杯果汁。

夏清晚仰头看他,“你喝酒我喝果汁?”

“我还不知道,你酒量怎么样?”

“不好。”

她如实说,“大学迎新典礼上喝过一次,350毫升啤酒,我就醉了。”

叶裴修笑,“这么精确?醉了是什么样?”

“话多。”

她跟林向榆就是因为这事儿熟悉起来的。林向榆没见过像她酒量这么差的人。

“不过,也不是完全醉,就是那种,别人会觉得我醉了,但我自己又觉得很清醒的状况。”

叶裴修在椅子上坐下来,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块嫩滑的鱼肉。

“你呢?”

她夹起来吃掉,抬眼问他。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就如常跟他相处,无论前路如何,跟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珍惜。

叶裴修隔着餐桌看她,“……我,大概是不说话。”

吃饭时候,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到了末尾,叶裴修起身去酒柜又拿了一瓶酒出来。

看那个架势,好像是今晚不醉不归似的。

揭开酒坛的荷叶盖,夏清晚已经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

桃花酒。

他走过来,给她浅浅倒了一杯,道,“度数不高,尝尝味道。”

夏清晚依言拿起酒盅,抿了一口。

随即抬眸看他,“……好喝。”

那酒液像是立刻蔓延到了她眼里似的,眸子泛着水光潋滟的冷感。

叶裴修低眼瞧着她,五脏六腑已经开始沸腾。

夏清晚转开目光,一并转移话题,“上次的白茶还有吗?”

“怎么?”

“听说那个能解酒,我给你泡一杯。”

叶裴修轻笑,“你觉得我已经醉了?”

他跟着她去了屏风后的茶室。

夏清晚半跪在蒲团上,轻车熟路投茶摇香。

她今天穿着件宽松的黑色长裙,袖筒偏大,她往上挽了些许,又腾出手来把长发挽起。

隔着黄花梨长桌,叶裴修靠着懒人沙发的靠背,静静地,几乎是屏息凝神地看着她。

倒掉第一泡的时候,她余光瞥到他似是还在喝酒,不由道,“你这样继续喝,我泡茶还有什么用?”

很像妻子训斥丈夫。

叶裴修笑着,放下酒杯,抬起一只手表示投降。

夏清晚瞥他一眼,那一眼冷冷淡淡,很有一种“算你识相”的意思。

叶裴修的目光胶着在她脸上挪不开了,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么醉过,竟觉得她像他的妻。

泡好茶,推到他面前。

他只是浅浅喝了一口。

“味道不好吗?”

她问。

“太晚了,喝太多会睡不着。”

夏清晚没再说别的,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外。

池塘对岸有几株高大的银杏树,叶子已经变黄,随着微风,偶尔有几片叶子飘飘扬扬落下来。

像文艺电影里才会有的场景。

叶裴修瞧着,深有一种,如果他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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