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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头。

门外站着的是叶裴修,高大的身形遮蔽了走廊上的光线,让她陡然意识到自己是置身黑暗中。

这黑暗却莫名让人感觉到安心和温暖。

她那一贯清冷疏离的脸上,此时显露出几分毫无防备的脆弱。

两道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

叶裴修一双深邃的眼里,风雨如晦。

他抬手,用指背轻轻蹭掉她无声落下的眼泪。

夏清晚抽吸了一口气,用几乎微不可查的气音,低低唤了一声,“……叶先生。”

叶裴修迫近了两步,走进她卧室内,反手把门合上。

在她的昏朦的卧室里,他扣住她的后脑勺把她摁进了怀里。

第24章

她额头抵着他的肩,无声流泪。

也是奇怪了,本来没什么的,她已经在做自我情绪调节,比那些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很多了,早已免疫。

可是一看到他,眼泪突然就绷不住了。

叶裴修一只手一直轻轻抚着她的头。

过片刻,轻拍一拍,唇几乎是贴着她的头发,低声问,“发生什么了?”

夏清晚摇一摇头。

手撑着他的胸膛,让自己的身体稍稍离开他些许距离,别过头说,“你是不是该走了?”

“衬衫被你弄湿了,怎么走?”

夏清晚反应过来,想开灯看一看他的衬衫,伸手要去摸墙上的主灯开关,手臂刚伸出去,手就被握住了。

不是碰手腕,而是整个握住她的手,包在掌心,拇指指腹似有若无摩挲着她的手背。

他们的手,第一次如此赤/裸毫无障碍地相贴。

一片昏昧中,每一个细微的碰触都被放大。

后脑勺又被他扣住,半强迫似的让她的脸微微抬起。她甚至能感觉到叶裴修低头靠近了,气息轻轻拂在她鼻尖。

有那么一刹那,夏清晚想当然以为吻会落下来,落到唇上。

可那气息辗转着,拂过鼻尖脸颊,最终,停在鼻梁旁边。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动,只有呼吸的交错碰撞。

像是彼此都在贪恋这片刻的亲密。

“夏清晚,”他声线低低,有一股让人忍不住想要依赖的沉稳感,“你应该知道,无论是什么事,只要你张口,我都可以帮你摆平。”

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呼吸凌乱,像风雨凄迷之中颤颤巍巍的粉*白海棠,在这颤抖中,她轻声问,“……那我需要做什么?”

这句话像飘摇的落叶。

叶裴修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颊,语气低沉隐晦,点到为止,“……你难道不懂?”

他的体温香味萦绕着她,让她浑身都战栗起来。

大手轻轻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把她的手掌推平,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挤入她的指缝,十指交错的感觉让她心底发麻,整个人似是变成了沸腾水面的一片叶,飘荡抖颤。

身体相贴,隔着几层布料,她隐约能感觉到他的胯骨。

脑子有点晕,过片刻才意识到,那位置好像有点不对。

夏清晚心下陡然一阵慌乱,失措中伸手要推开他的腰,这时候,叶裴修却毫无预兆地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单手托住她的臀,另一手护着她的背。

她条件反射要挣下来,叶裴修托着她屁股的那只手收紧了些,“别动了。”

声音暗哑,让人心惊。

她不动了。乖乖伏在他肩头。

叶裴修抱着她来到她的浴室,把她放在浴缸边。

她还是低着头,好像有点无措。

“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他声音依旧低哑,“楼下的事我来处理。”

她低低嗯了一声。

静默片刻,叶裴修拍了拍她的头,转身离开。

他大约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因为,他离开浴室之后,过好一会儿,她才听到卧室门的响动。

-

一到楼下,叶裴修就站在客厅窗边点了根儿烟。

好像是急迫地要用烟压下来些什么。

时候不早了,喜奶奶招呼他留下来用晚饭。

看护小萱阿姨已经在摆盘。

叶裴修抽着烟抬腕看表。

这时候夏长平从一楼卧室悠哉悠哉走出来,看到他,立刻满脸堆笑迎上来,“叶先生,留下来吃晚饭吧?”

叶裴修示意他去侧厅。

夏长平后脚跟上去。

侧厅是夏惠卿看书写字的地方,一堂古色古香。老花窗外,越过树冠暗影的缝隙,远处天际是暗昧的群青色。

叶裴修在沙发上坐下来,夏长平殷勤地把烟灰缸拿到他面前茶几上,又笑眯眯站在旁边,一幅立定了等待问话的架势。

叶裴修掸了掸烟灰,温和问,“老太太身体怎么样?”

“挺好,都挺好。”

“明州也不小了,该成熟点,不要总是给家里人添麻烦。”

“是是,等明天他酒醒了,我一定说他。”

夏长平这辈子没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得这么乖巧过。

他还等待着叶裴修的“进一步指示”,叶裴修却是懒懒叠腿靠着椅背,只拿那双沉稳不动声色的眼睛看着他,也不说话。

夏长平被他看得冷汗直冒,心里疯狂头脑风暴,立保证书似的,恳切殷勤,“……您放心您放心,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只是拿眼睛看着他,不作任何表示,他就会自动自发开始紧张,继而承认错误表忠心道诚意。

叶裴修觉得好笑。

他再度看表,道,“时间不早了,夏总要去哪儿?我顺路捎你过去。”

这是让他走的意思。

夏长平立时明白过来,笑着道,“我还有个饭局,马上就走。”

叶裴修摁灭烟,站起身。

-

北官房胡同那一出,果然闹得很大。

众人言之凿凿,说叶裴修如何如何抛下满堂贵宾,大步走进侧厅,将夏清晚搂住拉到自己身后。

在这流言蜚语中,最战战兢兢的是会所的老板。

会所老板是个高危职业,他今年年初才上任,谨小慎微十个月,一朝出事,就是得罪了最不该得罪的叶先生。

众人等着看好戏,果不其然,周一,会所老板就换了新人。

新上任的老板名叫闻鸿风。

闻鸿风上任第一件事,就是亲自到京大学校里,给夏清晚赔礼道歉。

那是清晨,夏清晚洗漱完,抱着书下楼去上课。

正是早八节点,来往宿舍楼前的人很多,个个步履匆匆。

“夏小姐。”

闻鸿风满面笑容叫住她。

夏清晚先是狐疑,“您是?”

闻鸿风表明身份和来意,言辞恳切道歉求原谅,双手递上几个购物袋,“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请您收下吧。”

几个购物袋上都明晃晃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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