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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朕先前已在信中与你解释过。”景徽帝定了定神,道,“朕只是需要一个理由,铲除廖家而已。若你愿意回京申冤,朕便会还你清白,同时将此事定性为‘廖家不甘太子死于失火,遂借机诬陷重臣’,然后朕便可以向廖家动手,同时补偿于你。你可以说朕虚伪,说朕利用你,但信上所言字字真实,朕原本是真的已经想好,倘若你愿意服这一次软,朕便会彻底放过你们。”
顿了一下,景徽帝忽然迟疑:“难道你没有收到朕的信?朕分明……”
“信是收到了。”李磐打断他,“但你一边说放过我们,一边却又封那姓孙的为征西大将军,要来交接我的军务,这分明就是让我有去无回。如此可笑之举,你当我是傻子?”
“征西大将军?”景徽帝一愣,“什么征西大将军?朕从来没有封过征西大将军!”
李磐凝目:“圣旨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等我一离开西北,便由他接管西北诸军!”
“怎么可能!”景徽帝大骇,“朕从来没有下过这样的旨意!”
一旁的郑公公也惊诧道:“陛下从未封孙将军为征西大将军过!”
“就算朕要杀你,也应该是好声好气将你诱回京城,再行后事,岂会如此明目张胆,封个征西大将军来接你的班,那不是逼你造反吗!”景徽帝惊疑道,“这是哪里来的圣旨?你亲眼看到的?”
“圣旨是我亲眼所见,姓孙的和那传旨的太监,也都是这么说的。”李磐沉声道,“你当真没有下过这样的旨意?”
“没有就是没有!朕岂是敢做不敢当之人!”景徽帝怒道,“圣旨在哪儿?定是有人伪造!”
“早就烧了。”李磐道,“人也已经都杀了,现在死无对证。”
景徽帝颤抖起来:“是谁要害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竟敢伪造圣旨?”说完他自己想了起来,一捶龙椅,嘶声道,“廖家,一定是廖家的人!”
圣旨哪是那么容易伪造的,绢帛花色要对,字迹要对,盖印要对,要伪造得连李磐这种经常接旨的人都看不出问题,那幕后之人,定是对圣旨的工序了如指掌。
除却廖家,不做他想。
“他们这是故意挑拨离间,逼你造反,要动摇朕的江山!”景徽帝一把抓住了李磐的手臂,迫切道,“你告诉朕,你就是看了这道圣旨,才决意造反的,是不是!”
“哦,那倒不全是。”李磐冷冷地拂开他的手,“早在秋猎之时,我便已有此打算。你与梁霁,为了你们之间的私仇,三番五次利用我、陷害我,无视我夫人的尊严与感受,我若继续退让,便枉作为人。”
景徽帝怔然道:“你……果然已经全都知道了。”
李磐:“我现在没兴趣讨论你们之前的纠葛。我再问你,我夫人失踪,与你有没有关系?”
“失踪?她是真的失踪了?这竟然不是你们攻城的借口?”景徽帝大震,“此事绝非朕所为!”
李磐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景徽帝在短暂的震骇之后迅速反应过来,道:“难不成又是廖家所为?那你还跟廖迁那厮待在一处!廖家狼子野心,诈降投诚,不过是看上了你的兵马,想借机据为己有罢了!你信不信你若是杀了朕,踏出这座殿门,下一个被杀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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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李磐一字一顿道,“所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我也死了,接下去会是谁继位?”
景徽帝皱眉:“廖迁?”
李磐:“是梁霁。”
景徽帝瞪大眼睛:“梁霁?他早就死了!”
“你怎么确信他死了?他不是死于行苑失火吗?你亲眼看过他的尸体、亲眼见到他被下葬了吗?”李磐反问道。
景徽帝倒吸一口冷气:“你为何这么问?你都知道些什么?”
李磐抬手,手指自盔甲领口伸进,摸出一张半指长宽的布条。
布条展开,正反面各写着一个暗红色的字。
一个“太”字,一个“丁”字。
布条大小有限,字写得甚是拥挤,而这两个字的笔画时粗时细,断断续续,显然不是正常笔墨所书。
“你可知,这是什么?”李磐寒声道。
景徽帝颤声:“……什么?”
“这是我夫人写给我的血书!”李磐咬牙,眼角发红,“她被贼人掳至京城,想方设法给我递了消息出来!藏书地方有限,血迹又容易晕染,她只能写得下两个简字!‘丁’,是我手下一个副将,那你说,这个‘太’,又会是什么?”
“怎么可能?”景徽帝难以置信,“他明明……”
“我就问你,你亲眼看到他死了吗!”
景徽帝一时语塞。
太子是死在行苑,他当然不可能亲自跑去盯着。
他派人给太子强行灌下毒药,为防止死后验尸,又点燃了宫殿毁尸灭迹,所以最后下葬的,其实只是一具焦尸而已。
李磐冷笑:“这么说来,他果然是没死。”
景徽帝呼吸急促起来:“他若是没死,那么久都是在干什么?”
“自然是在等你我分出胜负,他坐收渔利。”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景徽帝盯着他,“你现在要杀了朕吗?”
“杀你,轻而易举。”李磐扫了他一眼,“只是你甘心现在就死吗?”
景徽帝不语。
“我被你们父子两个,像傻子一样戏耍那么久,直到现在还未彻底洗清杀害太子的罪名。”李磐哼笑一声,“不过我可以暂时留你一命,让你们团圆一回。父子相残的大戏我还没能亲眼见过,也正好趁此机会,叫世人看清真相,省得来日史书,污我名声。”
景徽帝:“你……你要朕做什么?”
李磐抬起枪尖,在他胸口点了点:“至少作戏作全套吧。”
……
“你们是怎么知道朕还活着的?”乾阳大殿前,太子回过神来,恼怒问道。
李磐嘲道:“因为你是废物,你该问问自己,是怎么被人知道的。”
太子猛地扭头,看向楼雪萤:“难道是你?!”
李磐:“自己做事做不干净,还觉得是别人所为?梁霁,你倒是特别喜欢找别人的问题,来为自己的无能开脱。”
“所有人,给朕听清楚了!”景徽帝面色铁青,额上青筋鼓胀,厉声喝道,“梁霁此人,矫情饰诈,仁孝无闻,屡次谋弑君父,见计不成,遂假死欺瞒天下!更伪造圣旨,矫借朕名,滥封西北大将,致使社稷动摇!此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不堪为储!即日起,废除梁霁太子位!当枭首示众,以谢天下!廖氏一党,同罪论处!”
太子冷笑一声:“老东西,你看有人理你吗?”
“就算此处无人,朕也还是皇帝!朕所说之言,就是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