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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雪萤猛地丢开了笔,眼眶微红,似哭又似笑。

李磐……他果然说到做到,他真的想办法回来了。

这么多天,她一直过得极不踏实,一会儿想李磐回不来怎么办,一会儿想景徽帝又要见她怎么办,但还好,还好,上苍垂怜,李磐回来了,景徽帝也没有再找她。

而让李磐回京的圣旨是景徽帝亲自下的,这是不是说明,他终于能放弃她了?

“好啊,真是好啊!”李母笑得见牙不见眼,“簌簌,你这么聪明,我考考你——‘武安侯护送神石回京’,下一句是什么?”

楼雪萤抿着笑,道:“是什么?”

“这你都不知道,哈哈哈!”李母乐得一拍巴掌,“这叫做——石头回家了!”

楼雪萤一愣,随即忍不住别过头,掩着袖,笑得连肩膀都在发抖。

吕贵也乐了,边笑边道:“老夫人现在都会一语双关,自创俏皮话了!”

“可不是嘛。”翠翠在一旁添油加醋,“自从老夫人开始学认字后,说话都文绉绉了不少,奴婢看啊,过不了多久,也能出口成章了!”

“去去去,别在这里吹牛。”李母挥了挥手,“我就是受簌簌的熏陶久了,就这么‘灵机一动’,唉,这些字儿就自己从我嘴里冒出来了!”

楼雪萤笑道:“娘本就是聪明人,以前只不过没条件学,如今有了条件,学起来很快呢!”

李母沾沾自喜地说:“是吧是吧,我现在也觉得自个儿挺厉害,等石头回来了,我就要,我就要让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楼雪萤连忙鼓掌:“娘说得太好了!”

吕贵和翠翠也跟着鼓起掌来,李母被他们鼓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挠了挠脸道:“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就是哄我开心,差不多得了。”

楼雪萤便又笑着停了手,道:“那娘今天还继续学吗?这么高兴的日子,放一日假也可以。”

“诶,那就不用了,高兴归高兴,石头又不是现在回来,放了假也没事干啊。”李母说着,又看向吕贵,“石头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吕贵嘶了一声:“这个……还真不太好说。毕竟侯爷是要护送神石,神石那么重,运送起来肯定要花一点时间。”

李母叹了口气,道:“好吧。”随即又咧开嘴道,“没事儿,能回来就好!这次连仗都没有打,还平白捡了个神石,真是趟好差事!”

-

在京城侯府喜气洋洋的同时,在遥远的西北军营,李磐正在大帐里睡得昏天黑地。

他是在快到西北时发的加急奏报,奏报发完后过了几日才抵达的军营。由于还没收到京城的回音,所以他还暂时不能离开驻地。

吴兆等人则在另一个大帐子里,围着“神石”吭哧吭哧地干活。

所谓“神石”,就是一块比人还高的巨石,外形似梨,表皮坑洼粗糙,呈青灰色,但在厚重石料的包裹下,顶端却露出了一小块油润饱满的浅金色玉石。

——简而言之,其实就是一块切开了一点的玉石原石。

哪来的?李磐问哈苏勒要的。

哈苏勒得知李磐要玉石,支支吾吾地不想给,毕竟这玩意儿真的能换钱。但李磐说了,不用太贵重的,只要长得大的,模样还看得过去的就好,哈苏勒这才勉强掏了一块出来。这块原石看着虽大,但其实里面的玉石就那么一点,远对不起这个庞大的外壳,值不了太多钱,非常符合李磐的要求。

趁着月黑风高夜,乌孙人把这块原石拖到了李磐指定的地点。

然后李磐就在路上收到了军营传来的“巡防将士意外发现神石”的消息,当即写了一封奏折加急报往京城。

而现在,吴兆等人干的活,名义上是看守神石,但实际上,却是给神石加工。

乌孙人不懂大岳文字,“天佑”二字刻得歪七扭八,但恰是这份歪七扭八,一看就不是大岳人自己造出来的,更显得像神迹了。

只是乌孙工艺有限,刻痕轻了些,李磐便命吴兆等人沿着乌孙人的痕迹加深刻痕,顺便将边缘打磨得更模糊些,做出日晒雨淋、年久磨损的效果来。

“侯爷都这么睡了三四天了,天天都得睡六七个时辰以上,真没事吗?”一个护卫一边磨字,一边嘀咕道。

“侯爷之前为了追上我们,几乎不眠不休狂奔了数日,连马都换了几匹,若换了你我,只怕早就要倒在半路上了。”吴兆道,“趁现在有空,让侯爷多睡睡吧。”

又有护卫压低声音,悄悄问吴兆:“哥,你跟咱们透个底儿,陛下这么折腾侯爷到底是为什么?”

吴兆凉凉地扫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侯爷也没告诉我啊,干你的活去。”

李磐睡到下午,终于睡醒了,抹了把脸洗漱,唏哩呼噜地扒拉了顿饭,便来看看吴兆等人活干得如何了。

吴兆:“侯爷,这样行吗?”

李磐绕着神石看了一圈,道:“凑合吧。”

吴兆:“侯爷,这样真能回京吗?万一陛下要石不要人,让神石回京,让我们留这呢?”

李磐:“那就只能再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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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着眉头,显然自己也不是很确定这个办法能不能行。

有胆大的护卫道:“侯爷急着回京,可是因为京城里有夫人在?”

说罢,周围一圈人都纷纷无声地笑了起来。

李磐嗯了一声,坦然道:“是啊。”

护卫们:“……”

吴兆抬起一脚踢在那个问话的护卫屁股上:“就你话多。”

李磐看完了神石,便缓缓吐出一口气,负手走到了帐外。吴兆想跟着,却见李磐摆了摆手,道:“我自己一个人散散心。”

吴兆便止了步。

李磐独自走上城墙,双臂撑在冷硬的砖石上,微微眯起眼睛,望向域外辽阔的地平线。

西北和京城,果然还是很不一样的。

即便已经入夏,这里的风依旧粗粝狂野,只不过没有冬天那么冷而已。若是楼雪萤来了,不出两日,脸上便该干得疼了。

她在京城……还好吗?皇帝……还有再冒犯过她吗?

他没有收到过吕贵的消息,是她真的平安无事,还是没有告诉吕贵呢?

李磐缓缓地咬住了腮帮。

时至今日,他想起那夜与她的对话,心中情绪,依旧复杂难言。

她是那么委屈,那么胆怯,可到底怎么样才能让她知道,他真的只是想听她说实话,替她解决问题呢?

皇帝的觊觎固然令他恼怒,但这种恼怒,除了男人之间的争斗以外,更包含了几分有劲难使的不甘和为人臣子的无奈。

他已经知道了,楼雪萤当初之所以选择嫁给他,就是觉得他有军功,有兵权,皇帝不敢动他的妻子。但事实证明,皇帝比她想的胆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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