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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君,无论你信不信,朕都得说,朕并非一开始就存了夺人所爱的心思,只是有些失落与遗憾罢了。”景徽帝望着她,轻声说道,“可这个时候你出现在了朕的面前,让朕知道了原来那个与朕以琴相识、素未谋面的知交竟是楼家长女,知道了簌君即将要嫁的人,竟是朕的儿子……不仅如此,以后说不定还会常常相见,看着你与霁儿琴瑟和鸣、生儿育女……簌君,你让朕如何甘心?明明,明明论及先后,朕才是先来的那个人,不是吗?”

楼雪萤哽咽不止,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景徽帝伸手想来扶她,却被她一把挥开。

“我一直以为,栖云居士……是一个知书达理、恪守分寸、令人敬重的前辈,没想到,原来……原来竟能干出强抢儿媳这样罔顾人伦的事情!”她举起床上的软枕,不管不顾地往他身上砸,“什么叫你才是先来的那个人,难道我是个脚踏两条船的荡/妇吗!我想嫁的人是梁霁,是太子,是你的儿子!不是你!你是皇帝又如何,皇帝就能不顾礼法吗!你把我置于何地,把太子殿下又置于何地!”

景徽帝沉默地看着她。

楼雪萤一时激愤口不择言,等喘了几口气,才惊觉自己方才干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是皇帝发怒,完全可以杀了她问罪,甚至牵连家人也不算无理。

她愤怒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惊惧,就在犹豫要不要跪地认错的时候,便听景徽帝开口道:“你与霁儿……尚未成婚,连定亲都未有,纵然旁人再如何认为你们一对,朕娶你,也并不违背礼法。至于霁儿那边,朕会去处理,你且放心。”

楼雪萤僵住了。今夜从见到他开始,他就一直是一个放低身段的道歉姿态,还从未说过像这样斩钉截铁的话。

帝王威严,不容置喙,无外乎此。

但很快又听他叹了一口气,道:“朕知道对不住你,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朕不会碰你。等什么时候你想开了,再说不迟。”

说完便离去了,留下一堆宫女涌入殿中,替她擦洗换衣,像个傀儡一样摆弄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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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经年,物是人非,楼雪萤如今再想起景徽帝,心中已无甚波澜。

平心而论,除了强娶她一事以外,景徽帝待她,可谓是予取予求,没有半分不好。除了皇后的位分和待遇,他几乎把能给她的全给她了。贵妃之荣宠,人尽皆知,只不过贵妃自身与娘家都低调不张扬,才未招致太多的攻讦罢了。等后来太子成了婚,那点攻讦便是彻底没有了。

楼雪萤反复地劝说自己,她的出身和她的夫家,是很多女人做梦都不敢这么梦的,她应该知足,不能不识趣。既然她不想死,还想好好活着,那就更应该换一个心态,开阔地面对生活。

除了年纪大了一些,景徽帝没什么不好,他虽有后宫,却并不沉迷女色,在她入宫之后,他几乎只专宠她一人。她甚至觉得自己到最后已经对景徽帝生出了一些感情,景徽帝病重的时候,她是真心实意地担忧——她与这个男人生活了五年,他对她一直温和相待,从未说过一句重话,简直和在信中呈现出的“栖云居士”一模一样,让她偶尔都会有点恍惚,是不是从未发生过什么强娶之事,他们是知音,本来就该在一起。

但即便如此,如果重来一世,她也一定会选择,离这个“栖云居士”远远的。

可惜事与愿违,这一世,她虽没有去五音琴坊,也没有拿到景徽帝留给她的琴,但他们已经相识两年,景徽帝已经在担心“簌君”是不是忽然与他断交,难保时间一长,他就会真的派人追查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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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没有了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太子,说不定封妃的圣旨来得还会更快。

然而,太子对她是一见钟情。

她入宫为妃,不可能见不到太子,万一……

她实在不想有这样的万一。

楼雪萤躺在闺房的床上,郁郁不乐地想,得尽快想个办法永绝后患才行。

出家当姑子?她倒没有不愿,只是太子虽遇不上了,但问题又回到了最初,如果皇帝还是查了她的身份……让姑子还俗,可比抢儿媳容易多了。

细细一想,她还是得找个靠山保护自己,而楼家显然不可能是这个靠山。

那她只剩嫁人这条路可走了。

而且嫁的人必须位高权重,否则,太子且不说,皇帝连抢儿媳的事情都做得出来,难保不会看上臣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底下虽然没有人能越得过皇权去,但皇帝和太子毕竟在政事上还不算昏君,不可能真的为所欲为。当初皇帝敢强娶儿媳,也不过是因为知道太子不可能把他怎么样而已。

楼雪萤想,她要嫁一个皇帝和太子都不敢动的人,越快越好。

谁能是这个人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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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几乎是瞬间,楼雪萤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名。

李磐。

再过几天,等犬戎的使臣签下朝贡文书,李磐就会被景徽帝封为武安侯。除去那几个开国将领,大岳再无哪个武将能在生前便有如此殊荣。他不是朝中最年轻的官员,却是朝中升迁最快的官员,又因为战功彪炳,深受皇帝倚重。

李磐的威胁太过明显,加上他在西北独断专行惯了,融入不了京城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虚伪氛围,很快就被人以拥兵自重、骄横恣睢的名由弹劾,只不过皇帝没有搭理。

李磐谢绝了皇帝赐婚的美意,半年后便返回边疆。果然不出他所料,犬戎虽已俯首称臣,无力再与大岳相抗,但因犬戎的衰落,更北方的部落便常去侵扰犬戎,还趁机借道,滋扰大岳边境。李磐出兵几次,把对方打出了犬戎的地盘,从此对方也老实了。

那段时间景徽帝每天心情都很好,楼雪萤也已经认命,与他和好,便问他在高兴什么。景徽帝道,多亏了李卿,才有我大岳边关安宁。若是当初听信谗言,冷落李卿,甚至寻个由头贬了李卿,寒了军心不说,也会大大滋长那帮蛮夷的野心,得不偿失。

楼雪萤问景徽帝:“可他虽嘴上说着忠心,但连陛下的赐婚都不接受,万一真有异心,怎么办呢?”

景徽帝笑道:“你没见过李磐,不知道此人秉性。他有没有异心且不谈,但他讨厌京城不像假的。在京城得罪了一圈人而不自知,若不是朕不跟他计较,连朕也要得罪。依朕看,他宁愿在西北当土皇帝,也不愿意留在京城。”

楼雪萤吃惊:“他若真在西北当土皇帝,陛下连这都能忍?”

景徽帝:“那你若是朕,你待如何?如今朝中武将青黄不接,除了李磐,还有谁能担此大任?难道你要为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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