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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磐向皇帝递交奏疏,请求回边驻军。皇帝以为是做官的事惹得他不快,他却认真解释,他对京城真的没什么执念,他请求回边,纯粹是为了两个原因。一是他家有老母,母亲不适应京城的生活,一直想回西北去;二是冬天又快到了,虽然犬戎已经投降称臣,但仍是不可掉以轻心,他回去驻军,才能保边境常年太平。
这些事都是后来景徽帝与楼雪萤闲聊时提起的。
“你说像李将军这样的人,会娶什么样的妻子?”姚璧月兴致勃勃地问。
楼雪萤:“你不是没看上他吗?”
“好奇而已嘛,毕竟他都二十八了,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女子怕是孩子都有好几个了,他不急,他母亲还能不急吗?这种人最容易一不小心在战场上出点事,肯定得尽快留后啊。”姚璧月说,“不过说真的,二十八这个年纪,好多人连功名都没有,他却已经官拜大将军,入朝后说不定还有其他封赏,现在一看,人模样也周正,肯定大把人上赶着跟他结亲……”
楼雪萤:“行了,人都走了。”
姚璧月啧啧两声,换了个话题:“等会儿吃完饭,咱们再出去逛逛吧?”
“好,去哪儿?”
“我上个月新得了一批宝石,送去璆琳轩打头面了。今天去看看打得如何了,若是打得不好,我便要将璆琳轩的掌柜臭骂一顿。”
楼雪萤莞尔。
“对了,那五音琴坊是不是和璆琳轩在一条街上?要不去完璆琳轩,咱们再去五音琴坊?”姚璧月寻思道,“你是不是好久没去了?最近都没听你提起。我虽然对弹琴没什么兴趣,但陪你去逛逛还是可以的。”
楼雪萤愣了愣,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她这几日都沉浸在与家人重逢的喜悦,和成功避开太子的庆幸中,每日都在家中闲逛,陪母亲说话,陪妹妹玩耍,竟忘了上辈子这个时间段,她出宫后又去干了什么。
现在她想起来了。
那天见完皇后,太子送她出宫,其实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是你悄悄看我一眼,我悄悄看你一眼,就这么走到了宫门口。
她回到家后,将此事告诉了母亲,母亲很是惊讶,又观察了一会儿她的脸色,便笑着揶揄了她几句。她心中羞怯,不好意思再待在家中,又拉着采菱出了门,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去了五音琴坊。
与姚璧月不同,她自幼习琴,是真心喜爱,及笄后便喜欢往京城各大琴坊跑。五音琴坊的乐师和所售之琴虽是上乘,但并非顶尖,以她的身份,其实更适合去那些专供达官贵人们光临的、环境清幽典雅的琴坊。只是她却觉得那种琴坊无趣,不如五音琴坊来得热闹。
五音琴坊不摆架子,开门做生意,即使是没钱买琴的人,也可以进门听琴。京城里的好琴之人常常聚在此处,互相交流,互相切磋,氛围极好。
楼雪萤身份贵重,若常与陌生人厮混在一处自然不妥,所以她也不会参与那些人的讨论,只让坊主单独给她开了个雅间,她透过雅间的窗户远远观赏琴坊里的热闹即可。
听久了别人的曲调,心中自然会生出自己的声音。十六岁那年,楼雪萤自己写了一份琴谱,却对后半段始终不满意。她不好意思交给授她琴课的先生看,便把那份琴谱寄存在了五音琴坊里,想看看别人对这份琴谱的评价。
过了一段时间,她再去琴坊,发现有好些人在她的琴谱下作了点评,褒扬居多,少有几个批评,也还算客气。最重要的是,竟有人看出了她后半段琴谱的别扭,替她改了几处。这一改,原来滞涩之处竟一下子通畅了起来,她欣喜万分,带着琴谱去雅间试奏一番,连采菱都听得连连点头:“小姐,比之前还好听呢。”
她让采菱去把坊主叫来,问坊主这段是谁改的,坊主说只记得是个男人,拿着她的琴谱看了片刻,三两下便改完了,也不知道是谁。她便写了封手书表达了感谢之意,还往里面夹了另一份写了一半的谱子,交给坊主,说若下次再遇到他,就把这些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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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早知道那个改谱的男人竟是微服私访的景徽帝,楼雪萤绝不会踏入五音琴坊一步。
可现在已经晚了。
这个时候,十八岁的她与他已经相识两年。这两年里,他们通过琴坊数度往来,发现彼此意趣相合,竟引为知交。通过对方的字迹和谈吐,楼雪萤猜测对面应该是个阅历丰富且事务繁忙的男人,因为她收到他的信后往往回复得很快,而等他的回信却往往要等*上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
她不是没有好奇心,但她从没想过再进一步。她与这个“栖云居士”,高山流水,以琴相知,信件中只谈琴,但凡涉及红尘俗务的,一概不提。她相信他也是个懂分寸的人。
不过去年年底,外祖母病逝,楼雪萤很是伤心了一段时间,那之后便很少出门。直到这一回,她在宫中遇见了太子,根本静不下心在家里待着,才想起了许久未去的五音琴坊。 网?址?F?a?布?Y?e???f?????e?n?2?????⑤???????M
坊主交给她一把琴,说是那位“栖云居士”遣人来问了几回,都没有她的信件,便留了这把琴给她。楼雪萤第一次从他那里收到信件以外的东西,本不想收,奈何那把琴实在漂亮,百年青桐木的琴身,琴面上还镶嵌了松绿宝石,说贵重确实贵重,但楼家也不是买不起,只是那斫琴工艺一看便是花了心思的,楼雪萤犹豫再三,还是难掩喜爱,收下了琴。
后来那把琴被她命人砸碎在了大雪纷飞的深宫之中。
“簌簌,簌簌?”姚璧月伸出手指,在楼雪萤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我……我不去五音琴坊了。”楼雪萤抿了抿唇,撒了个谎,“上回去的时候,有个登徒子想接近我,虽没成功,但我一想起来便生气,以后不会再去五音琴坊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你怎么都没告诉过我?我们俩什么关系!”姚璧月登时柳眉倒竖,“你就算没带人,不好把那登徒子怎么样,那你总得跟坊主要个说法吧!你可是他们的常客哎!”
“算了,我又没出事,坊主也没有三头六臂,哪能管得过来那么多,不要让人家做生意的为难了。”楼雪萤低声道。
一旁的采菱吃惊道:“小姐,什么时候有的登徒子啊?奴婢怎么没见着?”
楼雪萤面不改色:“那人只是以眼神轻薄我,从远处想走过来时,却正好被其他人挡住了,你没注意也正常。”
“那琴坊里人多,小姐为了不引人注意,每次都是穿着素净、戴好面纱才去的,怎么这样都能引来登徒子!”采菱气闷不已。
姚璧月:“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一看就很好欺负!”
楼雪萤勉强笑了一下:“不说这些了。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