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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动,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相遇。宜年根本没有想太多,因为他失去了那部分的记忆。从那之后,他后面的每一步都像是注定了似的,直至现在。

“真的……会想起一切吗?”宜年并不是质疑,而是好奇。

他现在自我感觉非常好, 甚至是好得有些夸张了。但现世的虚幻感觉仍让他苦恼, 他总是忍不住去想这里会不会又是另一个幻境。像是某种成瘾后的后遗症,反反复复的试探后会变成自我怀疑。但他又不愿意这样承认, 人总是会逃避对自己不利的部分, 想要虚张声势、佯装坚强。

他很好奇,事情往后还会有什么样的变化,这个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会回到以前那样, 还是往前冲破所有人的想象。

巨龙在睡梦中仍不得安宁,紧闭的龙目下眼珠剧烈转动,粗重的喘息间夹杂着痛苦的呻吟。暗金色的鳞片随着每一次痉挛簌簌作响,渗出粘稠的龙涎将床榻浸得一片狼藉。

原来孟章的病情已经恶化至此。

宜年忽然想起自己离开时,孟章便已陷入这种梦魇,如今看来这绝非偶然,而是反复发作的顽疾。

迟疑片刻,他终是将手覆上巨龙滚烫的犄角。刹那间,翻腾的龙身奇迹般平静下来,连灼热的吐息都变得绵长均匀。炽热的龙息顺着手掌经脉涌入,竟将他周身缠绕的黑气灼得滋滋作响,蒸腾起缕缕扭曲的青烟。

他用另一只手把数据盘拿出来,这是特质的容器,可能用灵力进行直接读取。他当然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来做,这种事肯定是要拉另一个当事人一起下水的。

整个房间骤然被刺目的蓝光充斥,数据洪流如决堤般奔涌而出。

无数记忆碎片在虚空中交织,宜年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神识也被强行拽入这段记忆。光芒闪烁中,沉睡中的巨龙突然睁开双眼,伴随着似有似无的一声低吼。

是了,那时候也是这样……

*

失去的其实并不只是五年的记忆。

宜年全部都想起来了。

从法海被彼岸法/轮卷入轮回之后,他就已经堕魔了。执念、欲望和仇恨席卷了他,让他在鬼道中痛苦挣扎。当然,最后他还是想到了办法。在修炼鬼修之道时,他便知道记忆的重要作用。他利用记忆珠的生成,将记忆封存为不同的片段,让彼岸法/轮误以为他的心魇已破,从而解开轮回。

只是,虚假的破魇自然不可能让法海立地成佛。他曾燃烧的一节指在金山寺化了法海的舍利子,而真正的法海也就是玉蝉子却泯于俗世。

因为他知道,自佛祖将他贬下凡间,便再没有让他回去的意思。他与金蝉子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金蝉子投身玄奘法师历九九八十一难取得真经后回西天极乐荣登旃檀功德佛的莲座。而他不过是一滴什么都能够融进入的琥珀,是根本没有再回去的可能。

从一开始,这就是个精心编织的骗局。

什么让他与金蝉子同修佛学,双生并蒂蝉能同登大雷音寺宝殿;什么为西天立功降服那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妖,入世取得功名再洗刷罪责。

罪责都是哪里来的?他们这些所谓的罪徒,都是诸天神佛棋盘上的棋子,随时都可能被舍弃。

谁在暗处推波助澜?谁在背后操纵因果?

戒律又都是从哪里来的?

就像孙悟空头上戴的金箍,别人给戴那就是约束是法制,自己来戴就是心甘情愿是痴心不悔。

凭什么他是遵守规则的那一个?为什么不能由他来制定规则?

“你醒了没?”

刺目的光芒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孟章混沌的意识被一记响亮的耳光硬生生拽回现实,脸颊上残留的灼热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头痛欲裂,仿佛有人用钝器生生撬开了他的天灵盖。他感觉到了不同,体内奔涌着陌生的力量,有什么在寸寸崩裂。

啪!

又一记耳光狠狠落下,力道大得让他的头偏向一侧。

“给我清醒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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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章艰难地聚焦视线,模糊的视野中渐渐浮现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谁?他记得,他明明记得。

是玉蝉子。

眉目依旧如画,清澈的眸子慈悲悯人,笑容祥和温柔,如经卷上描绘的一样,佛光普照。

不,不对。

孟章愣愣地看着。

玉蝉子垂落的发丝,每一根都似有生命般在虚空中蜿蜒。还有他周身萦绕的气息,檀香与腐甜交织,圣洁与堕落并存。

孟章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起未曾体会过的颤栗,便知道眼前是堕佛的恶鬼。

扭曲的,堕落的,却让他挪不开眼。

“痛吗?”那声音忽然变了调,化作了瑶池仙泉的清澈,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玉蝉子冰凉的手指抚上孟章的脸,指尖泛起莹白的微光,光芒所过之处是一种酥麻的痒意。孟章不自觉地仰起头,呼吸变成乱起来。

“不痛。”他不由自主回答。

玉蝉子的手往上,摸到了龙的犄角,锋利的冷硬的,但到了他的手中却变得毛茸茸软绵绵,温顺得如同幼鹿新生的茸角。

孟章猛地绷紧脊背,龙尾不受控地甩动,浑身鳞片都酥麻得张开了缝隙。他的竖瞳涣散成圆,喉间溢出低沉的龙吟,那声音里半是警告半是求饶。

玉蝉子饶有兴味地加重了力道,指尖在角尖轻轻打转。只见那根龙角竟泛起一层绯色,温度烫得惊人。

“你已经痊愈了,孟章。”

玉蝉子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可那眼眸里却凝着化不开的寒霜。他冰凉的手指缓缓抚过孟章的龙角,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瓷器,可吐出的字句却锋利如刀:“但你现在太弱了,你知道吗?在这三界之中,弱小,才是原罪。”

孟章如同被电流击中,浑身剧烈颤抖,他不得不高声喊叫:“不,不是的!”

“不是什么?”玉蝉子向前,那只看似纤细的手掌一把钳住孟章的下颌。

那手生得极漂亮,修长的指节如白玉雕琢,腕骨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可就是这样一只宛如少年的手,此刻却如枷锁般难以撼动。

“我全都……想起来了……”孟章的面容苍白如纸,额角还沁着细密的冷汗,头脑中残留的阵痛如潮水般阵阵袭来。他的隐疾痊愈了,他能够与活物接触,他身上的诅咒消失了。

孟章神君,是远古到至今,传下来的唯一纯血真龙。

龙族,乃地脉精气所化,是三界唯一能镇抚地脉动荡的存在。当年共工怒触不周山,那一撞不仅折了天柱,更震碎了九幽之下的地脉根基。纵然后来女娲炼石补天,大地的暗伤却始终未能痊愈。

数万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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