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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纷纷避让。

只她引着三小姐，面色如常地坐在我立着的上方案几上，我便来了兴趣。

这打外头来的黄狐狸竟然不怕我，也未对我露出嫌弃的眼神，真是新奇！

我呆呆地看着她，她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对我回以温和一笑。

那一笑映在我的眼中，我似乎看到了万千花开。

自那一日起，我便对她不可抑制地生出了欢喜，我好想亲近她。

我没了亲族长辈，也没有朋友，正当我为此烦恼时，我那不学无术的弟弟听说了我的事迹后，竟第一次主动找我说起话来。

他眼睛乱转，勾起嘴来，信誓旦旦地道：“姐姐，你定是爱上了她！

你平日里对那些对你示好的公狐狸毫无好感，说明你压根就不喜欢公的，是喜欢的母的。

姐姐，你快去杀了她吧。

哈哈，否则，你定然道毁前程断。”

“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一爪子将红坚打翻在地。

但他的话，却引出了我对黄品洁生出的复杂期待。

在那一刻，我终于没法骗自己，我明白我的的内心是极其想要亲友的。

可是，我选了无情道，便不能再要亲缘，我也不敢要，我会死的！

我还没有做成大修士，还没有弄死那操控了我狐生的孤婵，怎能安然赴死！

我要自救！我要借机改修有情道！虽然这有大风险，但我自信我一定能活！

于是，我跑过去同狐品洁坚定地说，我爱她！

我送她花，赠她灵晶，给她寻各色灵药……

那一段时间，火狐族众都明里暗里地嘲笑我和黄品洁，好脾气的黄品洁也被我骚扰得十分烦躁。

我以为，黄品洁会因此很快厌恶我，嫌弃我；

这样，我对她的喜欢也会随着她的厌恶随之消磨；如此，我也就解脱了。

即便以后我要杀她，也将如同剁掉我那些亲族一样，内心毫无波澜；

但是，想象当中的厌恶并没有来，我竟自她眼中看到了怜悯。

一日，我再一次堵了她的路，她忽而叹了口气，将我拉至一角，道：“向晚，你是年轻，可你要知道，你并不是爱上了我，而是…而是…孺慕之情。

我听说你修得是无情道，所以，你可千万要分辨清楚，不要自毁前程。

你、你若是愿意，若是能够，我愿意任你做妹子。”

“轰！”这句话在我的脑子里炸开，我只觉得灵台深处开始隐隐崩裂，痛苦席卷我的全身。

我张开五条火红的尾巴，倾尽全身法力大声吼道：“不对，我就是爱你，特别爱你而已！我为了你，都改修有情道了！

你既不爱我，又何必羞辱我！”

我闹出的动静引来许多狐狸前来看热闹，黄品洁的脸刷得一下红透了。

这一次，她看向我的眼神里终于有了嫌恶，却还夹杂着可惜与失望。

啊，要是我看不懂她那嫌恶之下埋藏的情绪，该有多好！

可惜我如此渴望亲情，又如何会看不懂呢！

她与我，势均力敌。

我舍不得杀她，我也难以杀死她；

可是我想活，更妄图修成大道，所以我只能恨她！

我也不愿杀了她，若是杀了她，我不知道我这般活着还有何趣味。

打那起，我便知道我的道心破了，即便我不断地欺骗自己，我也知道，我要完了。

自此我游戏狐群之间，却依旧不快乐，而我体内的经脉越来越坏了。

有情道这路，我行不通！

我心道自己要修成大道，便要活着，所以我得想办法叫自己恨上黄品洁。

于是，我将红坚提前祭了出来。

“可惜了。”我心中遗憾地想着：“好弟弟，本想留着你到成就尊者境再亲自杀的，如今行事逼狐，只能叫你少活些年岁了。”

红坚死了，我如愿以偿地恨上了她。

但我不是恨她杀死了我的弟弟，而是恨她杀死了我成就尊者境的捷径。

我要恨她，要恨她一辈子；如此，我们才会两厢安好。

黄品洁，原谅我的懦弱。

比起爱你，做你的姐妹，我更爱我自己，我更想成为一名大修士，去看一眼那被他们合力遮挡住的广阔天地。

但是，我再一次错估了我自己。

小洁，自你死后，我才明白，我多么渴望你，若是那年你要我做妹妹时，答应你就好了。

即便那样我会道途路断，至少我还能得你这般的亲友相伴。

但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小洁，对不起，真对不起啊，我这惨淡别扭的狐生，我已经讲完了这个故事。

也许很快，我也会消散，希望你们不会像我这般，骗狐骗己。”

……

天色将暗，讲完故事的红向晚忽而朝着对面的空气羞涩一笑道：“你来了呀。”

她身上的威势在这一刻如泄洪般倒退，她的毛发迅速变白，一条条淡红色的尾巴自她的身上脱落，她却恍若不觉，只盯着前方。

当最后一丝天光落下，她也闭上了眼，低语道：“洁姐姐，你可真厉害，你知道吗，你养的鸡崽子做了共主，正在九州大肆传法门、开扫盲班，教那些没做根脚的野修们本领呢。

真好啊，以后，似咱们这等没有显赫出身的狐狸，只要努力，也能…自在做…修士了。”

“噗…簌簌…”随着这话尾轻轻落下，红向晚的狐躯如沙般散在空中。

仙纪元六百一十二年，红向晚孤身一狐于凉州梁棱山山石上坐化，什么也没留下。

第523章 番外：孤清清

我叫孤清清，我是九州十界之中有福气的狐狸！

为什么我会这么肯定呢？这就说来话长了。

我生来便长得特别，那会子我身怀二宫，体内经脉水火兼容，身上红白二色分明；

虽然我肚大若球，长相不佳，但我是实打实的修道天才！

那时候，我的族长母亲孤婵非常爱我。

因为她的爱，我的一应吃用都与主君所出的孩子一样。

因我出身主脉，所以火狐族内的族众皆尊我为天才，他们视我为火狐族的希望，对我毕恭毕敬；

我从小就顺风顺水。

每次族宴，我的母亲都会让我坐在她的左下首、同她一道享受族内的敬仰；那右首靠后一点的位置，才是主君和哥姐们坐的地方。

我以为这些就是母亲爱我的证明，我以为她会永远这样爱我……

天真如我，从未想到，当我没用时，我的母亲也会如同野狐抛弃没用的孩子一般、将我扔在后院，任我自生自灭……

或许她从未真正爱过我。

她从来都只爱她自己…还有她的地位…

所以……

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