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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长的脖子,正道:“师兄,你我虽得天地爱护,修得大道,但你我于天地而言,与凡尘鸟兽又有何区别。
珏君说过,死路有终、大道无尽,
我那梦中世界,有大智慧者言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言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又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事有阴阳两面,凡俗道,又有何不好呢?”
清平子听得这话,若有所思,他沉默地蹲守在云崖之畔。
看着底下翻涌的白雾,清平子的脑子里轮转着姬容为他描述的那个瑰丽、自成体系的世界。
五天过去,清平子忽而低低地吼道:“多谢师妹解惑。”
这话说完,他眼珠凸张,他心道:“我继承了师父的遗愿,我发了因果道誓要将百技印补足!”
但百技道,从来都是师父的道,她都失败了,我又怎么能只是去补呢?
我的道,该成了!”
他这般想着,心中一瞬间喷涌而出的郁气仿若散尽,满是裂纹的百技印自他的额心之上显现,他郑重的叫道:“师妹,助我,拿源流来!”
伏守在一旁的姬容听得这话,当即化出树身,她将一根粗壮的根须在空中甩的劈啪作响,断了头来,而后,她将天人身内的剩余的源流通过这根须往那将碎的百技印上灌去。
只见那本不过数百条裂纹的百技印顿时间一块块裂开来,但那裂缝处又有如被金色的丝线般牵连住,不至于散落一地。
清平子如有所感,不再惊惶哀伤,他双爪快速翻飞,如同拼就傀儡兽般,将碎片一片一片再次拼了起来。
条条裂纹条条路,自成一体成新道。
清平子举着这拼就得百技印,朝天吼道:“成于凡俗、自当归于凡俗,
修技艺以入道,合万法以成道,印成!”
便见那金光大作的百技印顿时在空中散落成千万余面,它们有如一个个印章在天地之间铭下自己的纹路,而后再次飞向清平子的头顶,重新组成一个完整的新印。
随着这新印生出,天中突然云雾翻涌,在那九霄之上,迅速地旋出两只巨大的风涡。
如同是有古老的存在苏醒、睁开眼来一般,祂巡视八方,而后直直朝着云崖去。
第296章 天问(2)
天问来了!所有注视着这一幕的生灵齐齐在心中叫道。
自牠出现之前,没有生灵知道牠,
但牠出来后,所有的生灵都在心中知道了牠,
牠来了,牠带着问题出来了。
躲在云崖云雾之中的姬容被这如巨眼般的风涡一扫,便抵抗不住,她直接化做一棵翠绿的巨树,“嗙”的一声立在清平子的身侧。
云崖之上,狂风之中,一嘴衔住新印的清平子以爪团云,他以五尾做拱,四肢微弯,躬腰站定。
随着那两团风涡逼至,清平子的那枚新印也在嘴里撞得越发猛烈,他刚张开嘴来,便见这新印飞至空中,悬在两个风涡之下。
一个浓厚地、仿若来自久远大地深处的声音自那印中响起,它的声音不大,如微风般缥缈,语气却十分诱惑,它道:“清平子,多技道成,你当为神。”
清平子脑海中闪过姬容描述的那个梦中仙界,大吼道:“我不为神,我当做仙!”
那声音便问道:“何为仙?”
清平子道:“自成一道者,当为仙,天地万物皆可成仙。
”你为何仙?”
“我本通天至圣,便该为仙,今以多技证道,开创先河,故当为万法仙祖。”
便见那新印的条条裂缝处摩擦震动,有如低笑,它问:“这与神有何区别。”
清平子正色道:“自是不同,神生来携权柄且有智,而我等先天却十分弱小,需得后天勉力修行、方能证得仙道。
仙者当为因果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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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行善因,得善果,
若行恶事,得恶果;
为仙者无需权柄,与修者同源,使灵气,
为仙者寿数有尽,道途无尽,
修仙大成者、仙途不可转,不可继。”
那声音不言语,好一会儿,它又问:“这与凡俗修者有何区别。”
清平子肃容道:“自是不同。
但谁能做仙,是你的事,是后来仙众的事,与老夫无关!
老夫这生,当授技四方,了全诸法因果,使其传承有道,方不负仙祖之名。”
清平子这话一出,便见天空之上,蔚蓝不再,一道道光幕之中,细细密密、交织不断的锁链条条必现,五色氤氲之境自那道道光幕中生出,它们朝着云崖拢来,使得这处连太阳的光辉也照不进。
一道道字印自那五色之气中孕出,发出五色神光,它们才一生出,便自发地在新印中来回游动,使得那新印越发薄透,
它们往来的痕迹也渐渐在那新印上化作一道繁复的符篆,然后它们又重归于天空之中。
“呲、呲、呲”,这些字印如同一块块火热的烙铁,烙在了那交织的层层锁链之上。
万法仙道,成!
“噗”,随着那铭文的录入,地下数十万里远的深处,地心有如蛋膜被啄破开来一般,跑出一股磅礴的、浩大的灵气,它们往那道道铭文中喷涌而去,使其亮光灿灿。 w?a?n?g?阯?f?a?B?u?页?i?f?????e?n??????????5????????
而后,它们朝着四方扩展而去。
随着这股庞大灵气的放出、“嘭、嘭、嘭……”,诸多山川齐齐往下崩塌。
“咔”,而那天际之上,则有如蛋壳被顶开了一般,气体交互,风云涌动,电闪雷鸣,中州大地如受牵引,迅速往上拔高。
锁源阵内,山水神君感受着天地之间剧烈的震动,心道出去的时机到了。
祂顺着源流管道,来到金母娘娘的棺椁里,
祂两手掰住源流管、将其截断,
而后祂挨个亲吻了那些已然分化出脸面肢节的肉球们,与牠们挤在一起,藏入了万物印下。
随着山水的离开,那源流池水位直往下掉,几乎就要见底。
看守在外的泗女,感受得天摇地动,立时进到阵中细细查看,她看着已然快要见底的源流,深深吸了一口山中的冷气,
她心道:“我完了!”
她当即将座下的修者们全部挥了出去。
福禄殿里,早已不复当年情景。
碎肉残肢随意地卧在玉石地上,血污斑驳仿若宰杀炼狱。
泗女来到主殿中,她看着那依旧低悬、宛若十分好获取的福禄印权柄依旧悬在殿中的主位上,眼中挣扎不断。
地上的碎肉骨架在泗女的眼里唱着泣黑血滴黄露的嘀嗒之歌。
“罢了。”泗女双眼微眯,在心中想道:“龙凤殿已然有主,我便是做了这福禄殿神主,于如今又有何区别。”
她甩了甩龙头、一爪抓起地上一根锈红斑驳、带了血肉的骨鞭、便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