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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快乐地接受。

所以现在,涂窈怔愣过后,努力弯了弯嘴角。

“……原来是这样啊。”

可说完,她还是没忍住,转头埋进了南柯的肩膀。

“……那你们可不可以也原谅我。”

南柯微怔,抚摸着她的脑袋:“原谅你什么?”

几秒后,怀里传出闷闷的哽噎声。

“……原谅我想不起来从前的事情了。”

……原谅我明明知道你们受过的那些苦,但这一刻还是要装作不知道。

南柯垂下眼,轻喃了一声。

“笨蛋……”

……但愿你永远不要想起来。

他说:“当然。”

……

几分钟后,蒋太夫人慢慢醒转。

视线还是模糊不清的状态,她就下意识找了一圈。

下一秒,就听到,涂窈伏在她床头,轻声说:“您不要起来,先躺下。”

南柯温声道:“医生说您有点低血糖。”

涂朝夕:“配了点葡萄糖,护士一会儿过来给您挂上。”

林樾抿了抿唇:“您……想喝水吗?”

视线就这样在一声声里逐渐清醒。

蒋太夫人眼眸泛红,突然开口:“你们……愿意跟我做个鉴定吗?”

昏迷前的最后一秒,她已经认定了他们是她的小外孙。

可她不知道这些孩子肯不肯去相信。

“就当……就当陪我胡闹一场。”

蒋太夫人生平第二次乱了阵脚,磕磕巴巴地问:“或者……愿意跟我说说你们小时候的事情。”

不等她说完,涂窈握住她的手,轻声说:“……我们愿意的。”

“您别急,您想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愿意的。”

蒋太夫人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好……好好。”

医生很快取走了样本,告知最快也要傍晚才出结果。

傍晚,那就是还有八个小时……

蒋太夫人又忍不住问:“小毛,上次你只陪我看了逢春和逐兴的相册,还有一些……我的小外孙的照片,是不是还没来得及看?”

“你们……愿意陪我一起看吗?”

第182章 回忆

是一本厚厚的相册。

蒋太夫人几乎随身携带,家里,随行的车子,办公桌。

她还是像年轻时一样杀伐决断,可年纪到底是大了,记忆力不复从前。

“逢春和逐兴,他们在这世界上留下过深刻的痕迹。除了我,还有挚友,同学,甚至是蒋鹏,蒋家那些不喜欢他们的人也会记得他们。”

蒋太夫人抚摸着相册的封面,“……但我的小外孙们不一样。”

他们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太短了。

“除了我,立青,科米尔,我不知道现在还有谁会想起他们……”

她抬头,眼里闪着泪光,“所以总想着,在我有限的时间里,多看看他们,能多记一秒也好。”

打开相册的一瞬间,涂朝夕和南柯双双眼神闪了闪。

二十岁的长相或许会跟小时候有所出入。

可这些相册中三岁,五岁的照片,几乎和他们记忆中小时候的模样达成了重合。

……似乎已经用不上那份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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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太夫人紧紧地盯着两兄弟的神情,她尽力克制着心口的激动,“……老大,老二的照片多一些。”

而老三和最小的妹妹因为年纪还太小,留下的照片屈指可数。

留给她的回忆也寥寥无几。

涂朝夕瞥了涂窈和林樾一眼,沉默良久,突然开口,“……我们小时候没拍过照片,不过……我都记得。”

蒋太夫人忍不住顷过身:“你还记得什么?”

“老二从小就听话。”

涂朝夕说着嗤了一声,顺手敲了下涂窈和林樾的脑袋:“这两个就比较烦人了。”

“一个天天打架,一个天天蹲她打架。”

蹲到了也不去劝架不去帮忙,掉头就来告状。

涂小毛自从三岁学会逮人打架,林樾就同步学会了告状。

那两年,从年头到年尾都是鸡飞狗跳。

床头,涂窈默默蹲在地上,认真地听着。

边上,林樾一脸懵地坐着。

涂朝夕没好气道:“老三,涂小毛失忆了就算了,你别给我装傻。”

“我跟你们二哥都给你们记着!”

林樾垂下头闷闷地“哦”了一声。

蒋太夫人擦拭了一下眼角,笑问:“那告完状妹妹还跟你好吗?”

林樾一愣,抬眼,摇头,再点了点头。

“……二哥会劝架。”

蒋太夫人又看向一旁面容温和的青年。

南柯垂下眼,无奈地笑了笑:“……其实也不用劝,涂小毛生气十分钟最多了,十分钟之后她就忘了。”

“老三……他也不是真的想告状,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撒不了半点谎。”

实诚得要命。

涂朝夕也笑了,“对,实诚。”

“他俩有时候也吵,不过也吵不了多久,反正吵烦了我就两个一块儿揍。”

“一揍就哭,他俩哭起来也好玩,一个一声不吭地哭,一个哇哇大哭。”

然后南柯就会急得团团转,可拗不过他们的哥哥,只好在旁边陪着红了眼睛。

那时候一个四岁,一个五岁,一个七岁,最大的涂朝夕也就九岁。

林樾和南柯都需要时间去一点一点地回忆。

可涂朝夕不需要,他似乎一点都没忘,说得太过具象,一幕幕仿佛在所有人的脑海中重演了一遍。

就连涂窈,忽然地,一瞬间闪过了一点模糊的画面。

她愣了下,晃了晃脑袋。

涂朝夕越说越多,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过从前的事情,没有刻意遗忘,也没有刻意地去牢记。

那些记忆早就深深镌刻他的身体里,是支撑他这些年一往无前的支柱。

蒋太夫人始终目光慈和地望着他,突然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这些年,辛苦你了。”

涂朝夕身体一僵。

“您……”

蒋太夫人眸光越发深邃,慢慢地,轻声地重复:“辛苦你了,孩子。”

涂朝夕忽然地说不出话来。

他当了二十多年的兄长,从记事起就一直充当着长辈的角色。

家人离散时,像一株杂草顽强坚韧地成长着,天南海北地寻找不愿意回家的弟妹们。

团聚重逢时,却又绝口不提从前的苦楚。

他给自己套上了作为兄长的责任,早就习惯了付出和承担。

而在二十三岁这一年,竟然也收到了一份来自长辈的怜爱。

对他来说,猝不及防,陌生。

但这道目光,这句话,手腕上传来的温热,突然地就让他喉头涌上了一股酸涩。

涂朝夕扯了下嘴角,另一只手忽然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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