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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话,人?群也议论了一阵子。
“俺们村子全活了下来,没一个冻死的,畜生们也活得好好的,全靠的它。”
“你们还给畜生棚子里烧煤?真?有?钱!”
“我倒是想啊!一往牛棚子里放火,它们就怕得不行,快蹬到人?身上来了。又怕烟子熏死它们,只能把牛擦一擦,接到院子里放着。”
这?又是超出耶律重?元理解的话了。在他的认知里,辽国境内每逢冬日?下雪天,大片人?和畜生冻死饿死才是正常的。哪有?那么多柴、那么多炭可烧呢?就连他们王庭,也挨不住冬天,只能靠南迁躲避寒冷。
可他们说……
人?在大脑宕机的时候,是会搁置议程,处理下一个指令的。耶律重?元张了张嘴,短暂关机后再度重?启:“那你们说的,他抓住本地的豪强,挨个清算的事情……”
“怎么了?”
“你们见过吗?”耶律重?元问道。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们是在人?云亦云吗?不会是随便谁传出去的,被宋国使?了手段风一样地传出去后,遍地信以为真?了吧?
要问为什么耶律重?元会有?如此这?般联想,只因为……辽国官府做过类似的事。
苏轼再度听懂了耶律重?元的言外之意,也不反驳,只抱着手臂笑而不语。确实啦,他们确实在宣传上使?了不少?的手段。云州临时版《求知报》的主编就是他呢。但是……
“谁说我们没看到的?”
“你是什么意思??我娘的案子,就是小贵人?亲自审的!行刑那天,我们也亲眼?去看了!犯人?可是痛痛快快地被砍了!”
耶律重?元顿时尬住了。但他仍不死心:“那这?个祠堂……”
“是城里城外的百姓一起筹钱建的,没花小贵人?一分钱!我也捐了呢!”
“我也我也。”
“那个段银儿你们知道吗?听说她?捐了自己全部的身家,在隔壁城里头,建了个比我们还大的。我去看过一眼?,真?气?派呐。”
“是不是那个被太子殿下亲口平反的?”
“对对对!就是因为见了她?,太子殿下才想着要平冤假错案的。”
“……”
耶律重?元脸色由白转青,彻底说不出话来。行人们的话句句入他耳,直指宋国太子危难中拨乱反正,还云州百姓一片朗朗青天。拨的谁的乱?反的谁的正?
还不是他们大辽?
要不是大辽治下,云州被治理得一团糟糕,哪有?这?宋太子收拢民心的今天?
耶律重?元听得又羞耻又气?氛,偏偏苏轼悠悠地站在一旁,他还不能失了礼数。握紧了拳头,却不知道该冲着谁。同为国家的继承人?,他有?一种微妙的输了的感?觉。
他只能维持最低限度的礼貌,和苏轼说了声“失礼”,回城的路上坐着马车,看着窗外,恹恹地不说话。其他使节团人也像霜打的白菜一样,垂着头不语。
苏轼在心中哼起了小调来——看来,他的目的达到了。借着太子殿下的威风,狠狠地削了一波辽国使节团的士气?。
今天之后,他们还会觉得被大宋攻下的地盘是失落之土,是辽国只要打败宋军,就可以随时可以回收的地方吗?当?地百姓真?的会允许吗?
还有?这?耶律重?元,他可是大辽皇太弟呢。以后见了赵小郎本人,真?的还有?底气?么?
话说回来,也就是因为这?位耶律重?元还有?些志气?,有?些眼?界,今日?才会备受打击吧。要是是个昏庸之士,连自己和大宋太子的差距有?多少?都看不清,又何?谈比较呢?
扶苏也是类似的想法。
——当?他听到辽国派出的使?节团长是大辽的皇太弟,耶律重?元其人?后。
但在扶苏熟知的历史里,下一任皇帝是天祚帝耶律洪基。这?位皇太弟最终与?皇位失之交臂,似乎不言自明了。
“‘此人?践祚后,辽国或有?东山再起之机,宜应好生防范’?”扶苏看完后摇了摇头:“子瞻他多虑了。”
因为下任辽国皇帝,是那位有?名的昏君呀。
涉及别国皇位之更迭,一般甚少?被扶苏的蝴蝶效应影响。比如说西夏李元昊和宁令哥,前者还是引爆了后者的夺妻之恨。
后者弑父以后,又和皇后势力在兴庆府养蛊了几个月。优胜者和历史写的一样,是皇后及兄长一家子。这?家好容易干掉宁令哥,打开城门一看,傻眼?了。
西夏国土已经十失六七,尽数落入大宋手中。就连他们自己,也被守株待兔的大宋军队逮了个正着。
从皇后、到国舅、再到襁褓中的新任西夏小国主,一大家正整整齐齐坐上马车,被宋军押送着,赶往汴京城受封呢。官家已经准备好了“夏国公”的封号,以后,他们就要和前朝的柴家人?一个待遇。
当?然了,这?道授勋仪式,有?必要在辽国使?节团面前进?行。
扶苏举手提议。
和谈嘛,当?然要秀己方的肌肉了。西夏国主和后族们很不幸成了炮灰。
“但有?堂堂辽国皇太弟观礼,这?规格也不算埋汰了他们。”
官家脸上露出了促狭之笑:“肃儿你是打定主意,想让那耶律重?元如坐针毡呐。”
想想看吧,辽国既管束不住、又久攻不下的西夏国,其皇族成了大宋的阶下囚。辽国人?的心理压力该有?多大?
更不提他们自己,刚吃了宋的败仗。
“不然怎么把剩下的七州拿到手?”扶苏小声嘟囔道:“不过子瞻想多了,防备这?人?实在没有?必要,因为他以后……什么?”
他读完信的后半部分,乌溜溜的眼?睛瞪得宛如铜铃般。手一下把信纸捏皱巴一半:“他给耶律重?元看了我的雕像!?”
官家:“啊?”
他立刻伸头:“给朕看看?”
扶苏两眼?发?直,下意识把皱巴的信纸塞到仁宗的手上。片刻后又想起不对,伸手要去夺。
但官家已然高高举起,飞快地扫视着信纸上的内容,发?出短促一声笑。
被儿子瞪了眼?,方才整肃的神色:“子瞻做的这?不是挺好么?昭彰民心,替汴京提前震慑了一番辽国使?节团,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扶苏幽幽地说道:“您确定,他不是在拿我开涮吗?”
官家望天。苏轼做得太直白,他也不好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呃,可能两方都有?吧?”
“而且肃儿你看,子瞻他后面不也写了,震慑的效果挺好的嘛?第二?天送别时,那耶律重?元眼?底挂着硕大黑眼?圈,想来一夜未能成眠?”
官家弯起了唇角:“想来是在思?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