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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还?好?吧?”
“不太?好?。”扶苏瘪了下小嘴,摇了摇头。他见梅尧臣突兀地变了脸色,连忙摆起圆乎乎的小手:“不过和?朝堂那些人无关,您千万别误会啊!他们影响不到我的!”
事实上,他不太?好?的原因出在棉花上。剔除棉籽弹松软棉花之后,他就立刻去?了皇庄,带头没?日没?夜地纺起棉衣、手套等织物来。但是很可惜,在皇庄里?苦哈哈地做工,手上都?磨出了两个茧子?,他还?是想不起来飞梭、珍妮纺纱机是怎么做出来的。
唉,这脑子?,关键时候怎么就不管用呢!
至于朝堂上的纷争嘛……扶苏摸了摸鼻子?,听说是很腥风血雨。但是很可惜,直面的都?是官家,不是他。
“而?且,”他拍了拍梅尧臣掌心的棉手套,发出沉闷的响声:“有了此物,我还?用担心别人怎么说我吗?”
“只有无能之人才叫奸臣,能讨得官家欢心还?有能的,一般叫宠臣才对吧?哎哟——梅先?生你下手好?重呀,好?痛!”
官家以前敲他,从没?那么痛的。先?生还?真舍得下狠手。
扶苏捂着眉心,小嘴一瘪,泪眼汪汪:“梅先?生,我就开个玩笑嘛。”
却见梅尧臣板着脸严肃道:“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天天只想着怎么当宠臣,最后只能落个奸臣的下场。类似的话以后不许说了。”
他顿了顿,似乎既后悔自己下手重了,又疑心扶苏没?听进去?。所有的情绪都?归结在一声长叹当中:“你以后是要?当圣人的。”
扶苏:“……?”
看不出来啊,梅先?生,你对我的期许有这么高的吗。
但他的眼珠子?转了转,到底没?舍得让恩师伤心,反驳的话也吞进了肚子?里?去?:圣人之类的头衔,还?是给朱子?阳明吧。至于他呢,只想当一个纯粹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那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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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距离文会开始还?有一炷香时间,国子?监内已是人头攒动。最上首,祭酒杨安国正?端坐着闭目养神,下首的学子?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断。
成为他们话题中心的人只有一个。
赵小三元。
国子?监的学生们还?恍恍惚惚着。他们都?认识赵小郎,不就是那个白白糯糯、玉雪可爱,见谁都?会笑着打招呼的矮矮豆丁。许多人看他长相可爱,都?把他当作弟弟一般照顾。
……和?外面吹嘘的文曲星降世、天才小三元郎真的是一个人吗?
国子?监的学子?们,皆怀着强烈的不真实感。但太学的学生们眼里?心底就只有满满的好?奇了。他们向邻近的国子?监学生打听起此人,得到的只有“赵小郎生得极为可爱”“赵小郎很招博士们喜欢”“别说博士了就连我们喜欢”“我也是我也是”的回答。
太?学学子?们:“……”
他们别的没?打听到,只打听出了一件事:如果“可爱程度”也是科举项目的话,赵小郎也是当之无愧的状元、头名。
基于这些话,不少人觉得赵小郎有沽名钓誉的嫌疑。以为他是占了年龄小、面善才能拔得头筹。而?官家则是想神童想到魔障了。
他们自以为勘破了个中真相,顿觉无聊,提前离席就要?走人,却被同窗拉住了。
“拉我作甚?”
“快坐下啊,你别忘了,博士之前嘱咐我们一定要?来,说能见到让我们不虚此行之物。你提前离席,怎么跟博士交差?”
下面的骚动与小动作,坐在上首的杨安国看得一清二楚。但他并未阻拦,只瞥了一眼案上的香烛:赵小郎也该出场了罢?
说曹操,曹操到。几乎同时,杨安国的身后传来一阵哒哒的脚步声。扶苏嫩嫩的小嗓音如一道清泉,瞬时浇灭了整个屋中的焦躁难耐:“抱歉啊,让诸位久等啦。”
一个穿着御赐状元袍的豆丁,缓缓出现在众人的眼中。状元袍颜色鲜亮、胸前领袖处刺绣繁复,却丝毫压不住小豆丁眉宇间的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袍子?反而?像长在他身上一样。
再看他软糯如奶糕般的面皮,清亮乌莹的大眼睛,几乎所有人都?要?暗叹一声:好?可爱啊。不愧是“可爱”科举中也能夺得状元的人。
扶苏丝毫不知国子?监与太?学学子?的信息交换产生怎样的化学反应。更看不出台下诸人心中的想法。他微不可查又满意地点头:看来自己出场的效果很不错,果然震住大家了嘛~
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前些日子?,梅先?生邀请我邀请来参加文会。但我因别的缘故在郊外耽搁了一阵,今日方腾出空闲。实在让诸位久等了,是我的不是。”
在郊外耽搁?
今日方腾出空闲?
消息灵通、知晓最近官场动静的人无不沉默了。你是说,朝堂上的兖兖诸公为你口诛笔伐,近乎开战,你一个人却去?了郊外,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他们看向小扶苏的目光不觉添上一丝恻然。
此子?,恐怖如斯!
扶苏自然察觉了那些目光,只当没?看到,继续背着他的寒暄套词:知道要?自己主持文会时何其惶恐,但能和?诸君共同探讨、共同进步又是幸事一件……直到该客套的,该吹捧的话都?说完了,台下人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扶苏抿嘴一笑,从善如流:“不知诸君有什么话想问我的么?”
此话一出,学子?们举起的手如竹笋般。
他们的心态也十分好?理解:曹丕说过的,文人相轻自古有之。一个年方四岁的小豆丁坐上三元宝座。除了长相确实无比可爱外,大家也都?想知道,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万一,万一一个问题问倒了三元,扶苏过往积累的好?名声,不都?到了自己的身上么?
扶苏看着下方林立的手,每一只手,都?代表着一次对他的刁难。但是他脸上殊无惧色,今天的主角,根本不是他。
他使了个眼色给杨安国。后者颔首,接过了主持的工作,表示举手的人数太?多,难以抉择,不如效仿古法曲水流觞,流到谁便是谁。
杨安国是祭酒,说的话极有分量,他定的方案一般人不敢反驳。但问题摆在眼前,他们现在所处的屋子?是一片旱地,哪来的曲水,又该如何流觞呢?
杨安国便扬起手来:“用此物即可。穿在手上再脱掉,方能递给下一位。由?赵小郎背对着诸位,喊停时此物在谁手上,谁就来问问题,如何?”
虽然有些玩闹,但不失趣味与公平。
众学子?纷纷点头。
扶苏看着棉花手套由?第一个人戴上后,狡黠地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