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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还能嫌累呢!

扶苏心中碎碎念了起来:可恶啊, 明?明?是人?生的?高光时刻, 怎会这么丢人?呢!还有这台阶也太高了,一点不儿?童友好,真不人?道!

忽地?, 一只手突然出现,摆在了他面前。

扶苏懵懵然地?抬头:“咦?富相公?”

富弼“嗯”了一声。

“官家见你久久未至,猜你是被殿阶困住,让我来看是何情况。”

扶苏忽而抿了一下嘴,把?手搭了上去?,借着外力爬楼顿时轻松了许多。

与此同时,身后?的?目光鲜明?地?变成了窃窃私语,似乎在议论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当朝相公亲自给他当拐棍。

难道官家就这么中意这位神?童吗?

其实扶苏也觉得有点夸张了,愈发疑心状元来得名不副实,偷偷觑着富弼的?神?色。

后?者好似完全没听到背后?的?风言风语,眼底似有无限的?慨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

“上次牵您之时,老夫从未想过?会有今日。”

扶苏:“您说的?是……我们?初见时?”

“是啊。”

那时候的?扶苏,还是见垂拱殿而色变,一心找借口尿遁的?呢。有些事现在想想还挺丢人?的?。

扶苏低下了头,白嫩嫩的?小脸蛋发着烫:“其实我也没想到的?。”

人?总是不能共情过?去?的?自己。

两?人?说话之间,已?踏过?数十?个台阶,远远把?哗然的?议论声甩在身后?。

富弼立刻从善如流改掉了称呼:“是微臣当时看走了眼,如今殿下才具将将初显。未来当如何,微臣十?分期待。”

嗯——?

扶苏讶然不已?:听富弼这口风,他的?状元难道不是黑来的??不然以富弼的?为?人?,乱颁状元绝对会被喷,而不是夸赞和表达期许吧?

他狐疑地?走入了大殿,上首的?中央正襟危坐的?天子?,不是熟悉的?老父亲又是谁呢。虽然两?人?间隔了好远,扶苏依然能见到仁宗那一脸笑得不值钱的?样子?,毫无帝王的?威严。

快收收吧!

嘴角要咧到牙根了!

仁宗才不会见好就收呢。由富弼、欧阳修二人?公推的?状元,正是他的?亲生儿?子?!他现在不开心,更待何时?

官家又仔细端详了自己的?儿?子?好一会儿?,直到扶苏等得忍无可忍,咳嗽了一大声,方才念念不舍地?摆了下手:“唱名吧。”

“赵肃,庆历元年生人?,父名……”

“赵祯。”仁宗突然说道。

扶苏被吓了一大跳:“啊?”他立刻紧张地?往殿外的?放下望去?。

但?传胪官神?色如常,似乎完全没留意到官家唤出了君王的?名讳。按照扶苏伪造的?家状向外念去?,唯独缺了“父祖名讳”一栏。

扶苏立刻重重地?松了口气。

幸好,还没暴露。

仁宗的?眉头微微皱起,佯作不满道:“怎么了?肃儿??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让别人?做你爹?朕就那么见不得人?么?”

扶苏睨他: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眼见左右都是知?情人?,他索性不装了:“我还想着以后要当官呢。这个身份还有用的?。您可千万别揭穿。”

“哦?”官家跃跃欲试地?问:“你想当什么官?”

一般来说,宋朝的?状元会立刻被授予正八品的?官衔。至于选官到哪,则是看吏部的?意思。

但?扶苏却从官家的?话里听出另一层。他指了指自己:“难道我可以选吗?”

“当然了。”仁宗演都不演了:“此前种种,朕皆一片公心。接下来就算有些私心,旁人?也无从指责什么。两位爱卿,你们?说是也不是?”

富弼:“……”

欧阳修:“……”

他们?听出来官家是在打趣他们?。可是怎么办呢谁让他们?都眼拙,没认出成王殿下就是那状元本元,还摆出一副打算死谏的?姿态。就算官家调侃他们?,也得认!

“咦?”扶苏说:“所以状元真的?是我吗?”

“成王殿下,万勿妄自菲薄。”

富弼见自己亲自点的?状元竟然这个反应,心中复杂难以言喻:既为?他看低自己而叹气,又为?他为?人?谦虚而高兴。

“您写的?若能成真,哪怕只有一二分,便不是您该得状元,而是状元配得上您才是。”

幽云十?六州哪怕只收复其一,功劳就足以配享太庙了。哦不对,这位是该入太庙的?本尊。

富弼又说:“同样的?,朝廷理应拔擢有才之士,物尽其用。官家询问您意在何方,乃是取士有道,亦不能称作私心。”

仁宗大笑:“富卿此言得矣。”

又问:“所以肃儿?,你想去?哪儿?呢?”

原来是真的?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扶苏顿时认真了起来,思考了片刻:“户部司?不,还是劝农使吧。”

劝农使,乃是宋朝从真宗皇帝起,特地?规制的?官员。其职责和扶苏想做的?事情不谋而合。

仁宗顿时明?白了:“棉花?”

扶苏:“对!”

他一开始就是因为?棉花,才生出科举进取之心的?。现在能自己选官,当然不能错过?机会!

富弼和欧阳修不知?这对天家父子?在打什么哑谜,面面相觑。仁宗也不吝于为?他们?解惑:“是肃儿?发现的?一种新作物。其轻便、保暖远胜于芦花、麦秸,使人?冬日尤胜春朝。”

芦花、麦秸正是当下的?宋人?往冬衣里塞的?填充物。其保暖效果可想而知?。因此,大宋每年的?冻毙人?数居高不下,更遑论北边的?辽国。

富弼、欧阳修震惊不已?。自他们?认识扶苏以来,数不清多少次露出类似的?表情了。原以为?自己该有抗体的?。但?成王殿下依旧一次又一次刷新他们?的?认知?下限。

富弼紧紧捏着袖口,喉咙滚动?了两?下:“原来,殿下所言之策,并非空穴来风。”

他有心再说点什么,但?那对天家父子?根本不给他机会,三言两?语就商量好了去?处。

旋即,一丝期待又不怀好意的?笑容蔓延上了仁宗的?脸:“方才富卿说,人?尽其用,不能算私心,那么这个呢?”

他打了个响指,几个内侍便推出了一顶硕大的?木质轿子?。这顶轿子?和普通的?轿子?不同,它是四面露天的?。周遭之人?,可以轻易窥见内里乘坐者的?真容。

“……”

一丝不妙的?预感,攀上了扶苏的?心房。他问道:“这是干什么的?。”

“当然是为?了给状元游街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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