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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出的,怎么就没钱了呢。
仁宗:“皇考素爱仙神感应之说。”
扶苏:“……”
好吧,这下?破案了。问题不出在他爹,而是出在他素未谋面的爷爷身上。真宗皇帝做得?出把?年号改成“大中祥符”的天书?,又?亲自?前?往封禅泰山的事。花点内库的钱用来求仙问道更是洒洒水了。
而且听官家?的口气,他对自?己这爷爷的怨念还?不小?
但逝者?已矣,追究无益。扶苏托着小下?巴陷入了沉思。不能动用国库和内库,哪里还?有钱支撑得?起走私成群的北马呢?倏然间,王安石的名字涌入了扶苏的脑海。
但他联想?到的,不是此人这一世深入前?线查案的举动,而是上辈子大刀阔斧的变法。其中有一条就叫做“保马法”,指的是在“市易法”通过与?西夏等地交易得?来的马匹散入北方的民户之中,由百姓认购养马,可以抵扣一部?分赋税徭役的政策。
这一办法,一度使战马的数量增加,贻害却也无穷。官府强行摊派名额、马匹死亡的赔偿导致小农破产、以及民间缺乏养马经验,养马质量不足等等。但它却提醒了扶苏一件事,那就是,可以借助民间资本实现马匹的养殖。
至于当中容易踩的坑?感谢上辈子的王安石,都帮他规避了。
扶苏立刻拿起随身的小本本和炭笔,写写画画了起来:马匹要成规模养殖、要找有经验的人养殖,而且参与?的民间资本,还?得?有一定的抗风险能力,不会因为部?分的死亡就伤筋动骨。
写完这些字后,他脑子里纷繁芜杂的线头突然就理顺了。一个名字倏然浮现在了脑海间。
“有了!”扶苏说道。
旋即,他向仁宗摊开了小手。
“肃儿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官家!你刚才是不是想说‘鬼’主意?别急着否认,我都听见了!”
成功得?到仁宗的道歉讨饶之后,他才傲娇地“哼”了一声:“我想?问官家?要一份圣旨。”
仁宗:“哦?写给谁的?”
“柴家?。”
仁宗闻言,微妙地顿了一下?:“他们毕竟是前?朝皇室……是他们哪里得?罪过你?”
柴家?,就是太祖赵匡胤黄袍加身前?的主君。太祖开国之后并未赶尽杀绝,而是封周恭帝柴宗训为郑王,并且宣布优待柴氏子孙。
从后世的角度来看?,此举未免显得?伪善,至少扶苏在第二世的时候一直是这么想?的。但他这辈子生在宋朝,偶尔听起身边的人谈起晚唐和五代十国,那个君主暗弱、武将统兵、五天一哗变十天一造反的时代,才能知?道宋太祖善待前?主君的行为。已然堪称道德标杆了。
由此更能窥见他的野心?——结束礼崩乐坏,毫无道德的黑暗乱世,让“仁义?礼智信”再次成为社会主流的野心?。
太祖皇帝如此承诺,也确实信守了承诺。一直到他侄孙子辈的仁宗朝,柴家?还?世袭着“崇义?公”的爵位。出于颜面与?名声的考虑,赵宋的皇室、宗室不会轻易对柴家?出手。
仁宗相?信,他聪明无比的小儿子不会不明白这一点。所?以,当他听到这个名字从扶苏的口中说出时,只?想?到了一种可能:“他们哪里得?罪了你,怎么不说给朕听?”
扶苏小声嘟囔:“他们不就是榜下?……”
捉婿捉到我头上的人么!
说到一半他想?起了什么,连忙惊恐地捂嘴。要是说漏嘴了,不仅辛苦瞒着的科考要毁于一旦,而且绝对会被官家?嘲笑的!
所?幸他只?对上官家?十分狐疑的目光,后者?应当没有听到。扶苏立即放松:“虽然他们确实是得?罪我了。但我也不是要害他们呀。官家?呀,这圣旨你就写吧?你难道还?不信我吗?”
信,怎么能不信呢。
有王安石、狄青二人珠玉在前?,现在仁宗每逢大事都要听听小扶苏的意见。他的宝贝儿子就好似商人占卜时那个龟甲,很灵的,比大相?国寺的香火还?灵。
“罢了。”仁宗假装摆出无奈的神情:“便信你一回。你说吧,要写什么?我写好了明日给你送到国子监去。”
“不行的。”扶苏说:“我想?现在就要!”
梅先生给他批的假很紧俏的,他拿到圣旨后要立刻去柴家?游说,一点都不能耽搁。要不然就等着课业利滚利,补到春闱之后就补不完了。
“你呀你!”
仁宗轻戳了戳扶苏的小鼻头:“真是愈发得?寸进尺了。”
但他心?里却美得?很:就算肃儿居住在宫外,也不常能回宫探望,但却一点没和他生疏,反而更加亲近了——不亲近能支使得?如此理直气壮吗?
扶苏却一语道破了真相?:“还?不是官家?你惯的。”
可能曹操当年“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汉献帝下?圣旨都没仁宗这么痛快的。
仁宗:“……”
仁宗:“…………”
他抱着儿子从草场回了垂拱殿,摊开圣旨大笔一挥,写好了就把?扶苏往外赶:“别把?他们惹毛了,朕可不好跟天下?交代。”
扶苏:“我办事,您放心?。”
他把?圣旨揣进袖袋里,露出的一点边角用小手捏好了,转头就朝宫外走去。出了宫之后,空气似乎也凛冽了一点,路边还?有未化开的雪堆。
扶苏以拳抵唇,往里面吹了口热气。
“真冷啊。”
农历的二月,也就是公立的三月,汴京城中春意为至。也唯有此刻他才深刻地感受到冬天来过的痕迹——自?从秋闱闭关过后,他成日躲在屋子里闷头学习,又?或是书?斋寝室两点一线,导致对温度的变化不甚敏感,料峭的晚冬冷风中,恍然间竟然有种“世上已千年”的错觉。
虽然实际上并没有千年,这是他在宋朝的第四个冬天。
但一切似乎大有不同。若在去年,他敢想?象自?己张口就问仁宗讨要圣旨的场景吗?即使是有,依照去岁自?己的心?态,恐怕也是想?表演出权欲熏心?、觊觎皇权的模样,然后暗暗期待仁宗忍无可忍废掉自?己吧?
更遑论,他会主动给官家?出主意了。
扶苏捏了捏自?己的袖角。明黄色的圣旨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官家?好像比他更适应变化,一句话都不问,就把?圣旨给了他。一点都不怕他借机胡来,坏了皇家?的名声似的。
既如此,他当然要受人之托,好好办事。
扶苏回忆着榜下?捉婿时的场景,缓缓露出了一个微笑来。
司马光那时被他蒙蔽过去,并未深究当时那群人的身份。他自?己托晏几道查出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前?朝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