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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频频点头,觉得这才像句人话。

遂举杯同贺钦使大人福体安康。

谢玄览将盏中酒饮尽,向从萤示意:“钦使大人以为然否?”

话已至此,从萤也后退一步,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这一小风波起于无缘无故,息于无影无形,很快被众人抛之脑后,宴席间恢复了一派谈笑风生。

但因战时戒严,不得纵饮,众人都觉得缺点意思,不知哪个二百五皮痒了喊出一句:“从前那城主养了一班美姬,不如唤出来佐酒!”

有人反对:“咱们今日是为了给王妃……啊不,是给钦使洗尘,哪有叫美姬来自己乐的道理。”

那二百五道:“就跳舞嘛,人人都能看,再说咱们也有俊俏的小伙子——唔唔——”

嘴被旁边的人一把捂上:“人家是晋……这话要是传到朝廷,你不要命啦?”

从萤淡淡笑了笑,她知道军中多粗鲁武将,倒不同他们计较。

谢玄览却冷飕飕道:“我看你是三杯马尿喝得找不着北了,再不闭嘴,把你舌头割下来佐酒。”

二百五挠头“嘿嘿”一笑:“晋王妃大度,不会向晋王告状的,谢帅又何必生气?”

谢玄览被这句话噎了一下,气极反笑。

好好好,如今他一个无关旁人,连置喙的资格都没有。

从萤见他脸色难看至极,好容易压下去的毛又要炸开,连忙出言将这个话题揭过:“西鞑人的舞乐没什么意思,待将来诸位凯旋回朝,在云京奏乐赏舞也不迟。听闻军中有舞剑弄枪、摔跤搏击,本钦使倒很想见识一番,不知有没有这个眼福?”

席间众人闻言都跃跃欲试。

一方面,他们的确喜欢聚会时斗武佐酒,另一方面,监军拿捏着他们的前程,谁都想好好表现,何况美人如斯,谁不愿当回英雄?

好几个人嚷嚷着“我来”跳到了席间空地中,正要活动手腕较量,却见谢玄览慢条斯理站起身,抬步走下来。

众人惊得险些将眼珠子瞪出来。

这位不是一向嗤宴会搏斗为耍猴,所以从不下场吗?

数九寒天里,谢玄览只穿了一身赭色单衣,乌发半束,做的是世家公子的打扮。和在场的魁梧披甲将士一比,显得他单薄风流,但谁也不敢真把他当小白脸,见他下场,纷纷摆手又坐了回去。

“当着钦使的面,你们只有这点出息吗?怕什么,我饶你们两只手便是。”

谢玄览优哉游哉将手负到身后,神情似笑非笑,朝方才那二百五一挑下颌,命令道:“你来。”

军令如山,二百五被迫上场,咬牙大叫一声,朝谢玄览挥出了拳头。

他这一套拳法小有盛名,凭此杀了不下上百个西鞑蛮子,两个月的时间从无名小卒提拔成了千夫长。他以此拳法教人,难免自负,见谢玄览自缚双手,以为有戏,哇呀呀连出几十拳,拳拳擦着谢玄览身体空过。

接着谢玄览抬腿扫在他肩上,将他踹倒在地,不过一招而已。

若是敌人,这一腿扫在颈间,只怕脖子已经折了。

人人都知谢帅骁勇,用兵如神,但演武时自己对上,仍不免倒抽冷气。

谢玄览目光在场中扫了一圈,点名几个方才喊“晋王妃”喊得次数最多的人:“你们三个今日精神不错,上来让我

指点一番。”

三人齐上,连刀带枪,也没能摆脱被一脚撂倒的下场。

赵明川看着场中惨状,不由得挠头,自言自语道:“这些人惹他了吗,怎么如此大的火气?”

从萤这时转头来问赵明川:“赵将军,谢帅不动胳膊,是不是受过伤?”

赵明川略有惊讶:“钦使好眼力,他半个月前中过一箭,但不是在胳膊,是在肩膀。”

为了在监军面前凸显谢玄览的英勇,赵明川将他当时以一当百的情况讲了讲。

从萤闻言蹙眉,转头去看谢玄览,低低道:“他行事太险了。”

她的语气全无褒扬之意,听起来有些古怪,但具体哪里古怪,赵明川也说不上来。

说话间的功夫,谢玄览又将矛头对准了唐城主,唐城主连连摆手叫苦:“我是个文人,不会舞刀弄枪,谢帅不要拿我取笑,不敢不敢。”

从萤看得出他是在挟私报复,又怕别人也瞧出来,开口道:“谢帅,到此为止吧,你已夺了魁首了。”

谢玄览望着她慢悠悠一笑:“既封我为魁首,钦使可有彩头?”

从萤愣了愣,她什么时候说要给彩头了?

谢玄览:“是钦使自己提,还是我来选?”

从萤略感无奈:“我此番身无长物,唯有一杯薄茶代酒,敬谢帅英勇。”

谢玄览勾了勾唇,没说可也没说不可,只意味深长地望着她。

赵明川扫见他似含笑似含嗔的眼神,也觉得十分古怪,再瞧瞧身边年轻貌美的钦使,忽然一激灵,想起从前他家镇上一对无媒暗合的狗男女。

这分明就是传闻中的眉来眼去!暗送秋波!

赵明川只觉得咽下去的酒在脑袋里炸开,冷汗一阵一阵往外冒:

这小子贼胆包天,难道他想勾搭晋王妃,想给晋王戴绿帽子?他还真是奔着造反去的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赵明川有些坐不住了,感觉明晃晃的铡刀已经悬在了自己头顶上。

一时有些痛心疾首,只差对着谢玄览捶胸顿足:兄弟欸,死也分好死赖死,被人当奸夫抓起来打死也太窝囊了!

接下来他的目光不住往这二人身上瞟,从萤心思敏感,自然注意到了,垂下眼睫轻轻蹙眉。幸好宴近散场,她不必再说什么场面话,谢玄览也就没有再闹幺蛾子。

散宴时,自然是尊者先走,谢玄览说:“给钦使安排的住处就在城主楼里,钦使第一次来,我带钦使去认认路。”

听在赵明川耳朵里,无异于:我陪钦使去睡个觉。

赵明川太阳穴突突直跳,连忙站起来:“我也一起!”

谢玄览目光凉凉扫了他一眼,赵明川硬着头皮视若无睹。

从萤心里叹气:“请吧。”

二人跟在她身后一同走出宴厅,西北的风刺骨,吹得从萤抖了一下。谢玄览要从婢女手中取来她的披风,却被赵明川抢先一步拿去,殷勤献宝。

谢玄览当即脸色一寒:“你放肆!”

赵明川心说:是你想放肆在先。

但是当着钦使的面,他不好直接挑明主帅的龌龊心思,遂只笑着对从萤道:“外面冷,钦使大人请赶快回去吧。”

从萤披上披风,点点头就走,眼见着越走越快。谢玄览憋了一肚子的话要问她,正要抬腿跟上,忽觉肩上一沉,赵明川跳在他身上,勒着他的脖子圈着他的腿,像只大马猴一样将他死死按住。

若不是念着一点同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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