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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从萤忍不住问他:“为什么?”
谢玄览早已想好了道理:“我是以夫妻的名义,将你从淮郡王那里保下,他仍怀疑你掌握了他的把柄,此人刻忮多疑,倘若你未嫁到谢家,反而与晋王成了好事,他不仅会想办法除掉你,谢氏恐也将失信于恩主。”
他唇角缓缓牵起:“姜四娘子不能只报晋王的恩,不报我的恩吧?”
*
倚云身上带着淮郡王写给独眼龙的契盟书,为了防止被认出来,她离开土楼前刻意遮了面,可她还是被淮郡王派出巡逻的人注意到了。
她觉察到身后有人跟随,不敢去找从萤,往反方向下山去。
在山底围劫的军队与山寨之间,山腰处有一
片密林,倚云借着崎岖地形的优势,躲在岩石后面,将跟踪的人逐个引出,一一交手。淮郡王的亲兵并非无能,被倚云偷袭了两回后,抓了个时机将倚云困住,群攻而上。
倚云发觉不敌,飞快往山下跑,因天黑看不清路,滚下了一段峭壁,虽然甩脱了追兵,却也摔得头昏脑涨,晕了半天才回过神。
她刚睁开眼,便见一支火把擎到面前,将她细细打量后,回头禀报道:“公主殿下,这是个从山上逃下来的姑娘。”
公主殿下?倚云心中大叫不好。
一道泠泠清越而不失威重的声音响起:“带上来。”
倚云被左右架起,押跪在淳安公主马前,她刚要抬头看,却被呵斥着按了下去:“大胆,跪好!”
淳安公主缓缓将她打量罢,说:“这姑娘佩着剑,刚杀过人,你杀的是谁?”
倚云回话道:“并非我要杀他们,是他们要杀我,我是被追得这样狼狈。”
“他们?”淳安公主吩咐手下:“去找。”
约过了小半个时辰,手下人从峭壁上找到了两具尸体,拖到淳安公主面前。公主看了眼尸体的衣服,竟然笑了:“是淮郡王的亲兵,这位姑娘好本事。”
倚云讪讪笑道:“公主殿下谬赞,全凭运气罢了……”
淳安公主说:“淮郡王正焦头烂额,他的亲兵不会在这种时候抢女人玩乐,他们追杀你,恐怕有别的原因,莫非你身上带了什么重要东西?”
倚云为人单纯,从未与这些狡诈的政客交过手,听了淳安公主的询问,下意识就抬手捂自己的胸口,回过神来为时已晚,她听见了淳安公主得意地笑了笑:“你是自己交出来,还是本宫派人搜身?”
倚云被带回了淳安公主临时驻扎的私帐,被四五个女官按着,将那封契盟抢了去。
争夺时,女官甘久还挨了倚云一脚,忿忿在公主面前告状:“那小泼皮背上刺着道经,原来是个山上的贼道,并非好人家的姑娘!”
淳安公主看罢契盟里的内容,一时凤心大悦:“能拿到这宝贝,本宫瞧她好得很。”
第50章 下山
从萤奔走了两天一夜,终于熬不住困劲儿,伏在桌边睡着了。
晋王苏醒时见她正酣眠,不忍心出动静,只静静望着她,连咳嗽都深深吞回喉咙里。然而这样的好气氛并未持续多久,谢玄览去而复返,见晋王这情圣模样,长目微眯便要出言讥讽,晋王朝从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以目光无声地谴责他,谢玄览到底是把话憋了回去。
他朝晋王比了一个挖眼珠的动作,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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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约小半个时辰,土楼外隐约起了喧哗声,晋王侧耳细听,心中无奈叹息:想要安静地同阿萤待一会儿,真是极不容易。
这回谢玄览推门闯入,卷起一阵凉风,高声喊道:“姜从萤,别睡了,现在马上下山……醒醒!”
从萤自沉眠中悚然惊醒,眼睛尚未适应,心头已开始狂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站起身,头昏脑涨地踉跄了一下,撞入一方温凉结实的胸怀。是谢玄览的气息,她心头稍安,声音闷沉绵长:“等一下,我腿麻了……”
谢玄览扶她坐回去,撩袍支跪在她面前,一边给她揉按腿腹,一边言简意赅解释道:“淮郡王写给独眼龙的契盟书落到了贵主手里,贵主命人誊抄后送上山,要淮郡王认罪,淮郡王觉得山里有内鬼,正挨处搜查,说不好要烧山,你留在这里不安全,现在马上下山去,我派人给你引路。”
他手劲儿大,从萤瞬间清醒,惊出一身冷汗:“怎么会落在贵主手里!”
谢玄览:“现在无暇想这些,你先走。”
从萤扭头去看晋王,见他病眉微蹙,并非成竹在胸,便知此事确实是大麻烦。她正要说什么,腿腹三阳穴挨了重重一下深按,疼得她瞬间绷直了背:“嘶——疼!”
谢玄览冷冷哼了一声:“你看他也没用,待淮郡王找过来,第一个先宰了他,带你这病秧子大恩人一起走,如此你可放心了?……腿还麻吗?”
疼了一下过后,酥酥的暖流沿着谢玄览按过的地方迅速涌开,像飞瀑破冰一样将她整条腿的酸麻一涤而尽。从萤扶着谢玄览的肩膀慢慢站起,落地走了两步,点点头:“能走路了。”
谢玄览将披风往她身上一挂:“走。”
方才未忍心搅扰她的半个时辰里,谢玄览集结了阿禾和那些姑娘,已将一切都整备好,只待从萤起身就能出发。他把所有扈从都安排给她们,身边只留了两个斥候传令,从萤这才惊觉:“三郎,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谢玄览说:“我又不是内鬼,我当然不走。”
从萤急声道:“淮郡王已经疯了,若将我们都放走,他岂不会疑你?不行——”
谢玄览不耐烦地嗤然道:“被他看见晋王,我才真是说不清,别留在这儿啰嗦添乱了,下山时掌点眼,别被逮住。”
从萤神情黯然一瞬,她清楚自己多留无宜,却又不忍心不甘心抛下他。
晋王见状,在一旁气定神闲帮劝:“走吧阿萤,只要你我一同下山,他必不敢出事,就算吊一口气也能爬回去找你。”
谢玄览:“……”
时节虽已春半,山上的夜风仍然刺骨阴寒,风里夹着新鲜的血腥气和鬼哭似的猿啼兽嚎,激得人心里惊惶悲怆。
从萤走了两步回头,望见谢玄览孤零零负手相送,不知要独自面对怎样的惊变,终是忍不住又折身跑回去,默然无言地抱住他。
“你——”
感受到她紧挨胸口的喉间哽咽,谢玄览的狠话终是不忍心脱口,手掌犹豫着拥在她背上,却又克制地一触即放。
他说:“现在哭早了,等我真死了,你给我守三年寡,到时候好好哭。”
从萤顿时转悲为怒,气得狠狠捶了他一拳:“你会不会说话,你头天死,我第二天就改嫁晋王府!”
谢玄览冷笑:“挑个短命鬼也不怕人说你克夫,你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