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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窸窸窣窣地被扔出来。
借着龙凤喜烛的光,谢玄览看清了她后背交错的鞭伤。
是姜老御史出殡那日留下的,虽然已经愈合,痕迹却无法消除,融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谢玄览的指腹一寸寸在其上抚过,感受到她骤然紧绷的蝴蝶骨,安抚地在她耳畔落下亲吻。
心里有什么气都散了,至少在此刻,他是怜惜她的。
“别怕……不会让你疼的。”
*
谢玄览从梦里醒来,下意识抬手向床侧摸去。
空的——
窗外月色明亮,屋里却一片漆黑,哪有什么喜烛喜帐,只有满屋的刀枪剑戟。
原来是做梦吗?谢玄览神思恍惚地盯着帐顶,忽然又蹙眉抬头往身下看,脸色一时变得十分窘迫,咬牙骂了句什么。
他翻身将其压住,仍觉一阵酥麻的电流直直上窜,千忍万忍,终于还是在自我厌弃的羞耻中,把手探了下去。
“嘶——”
额头抵在瓷枕上,那玩意儿却涨得比瓷枕还硬。
活见鬼了,他是被人下药了吗?
谢玄览闭眼潦草地自我应付着,脑海中却不断浮现梦里的旖旎场景,从萤的一颦一笑,或浅或重的呼吸,仿佛仍停留在耳边,像银针刺进他虬起的青筋里,不断灼烧着他,刺激着他。他一边唾弃自己的无耻,一边又抑制不住地回想。
绷到极致时也有些疼,身下的杭锦褥子都要被他蹭裂了,终于银瓶乍破,水泄云开,谢玄览翻身仰躺在另一侧。
燥热的空气渐渐冷静,他终于觉出了几分古怪。
做了二十年的梦,头一回如此清晰,不仅没有在醒来的瞬间褪色成模糊的场景,反而越是回想,梦里的细节就越清楚。
他记得锦被上的鸳鸯图案,记得从萤衣带的颜色,甚至记得她颈窝的朱砂痣、手掌丈量过的腰肢宽度。
好了,不能再细想了……
真切得仿佛曾经发生过一样。
然而又与现实不同——谢玄览心想,他怎会舍得对姜从萤那般态度。
她分明是心悦他的,只是心中不安,未敢表露,又兼新婚夜羞赧,所以瞧着冷淡。何况纵她真的无情,他也不该以两难的选择逼迫她,什么真夫妻假夫妻,只要拜了堂,来日方长,早晚都是真的。
还有她背上的鞭痕,更是来得怪异。
姜老御史出殡那日,宣德长公主的确曾打算鞭笞她,可后来不是晋王诈尸,这茬就翻过去了吗?
谢玄览一时想得头疼,起身去盥室冲了个冷水。
待他神清气爽地出来,看看窗外沉沉的夜色,又看看凌乱不堪的床帐,终于长叹一声掩面,将这古怪的梦归咎于自己近来动情太多、偏又未娶妻成家的缘故。
他快刀斩乱麻地下决心道:把她娶回来,要快。
说着就推门往外走,值夜打盹的侍卫吓了一跳,见谢玄览这副神采奕奕、迫不及待的样子,犹豫着问道:“三公子……要收拾谁?”
谢玄览:“收拾东西。”
他跑到谢氏的库房内,像踹门入室的强盗,指着满屋财宝让侍卫拿笔记下:“白银二十万两,黄金十万两,还有这套东海珠点翠冠、御赐的李超墨,还有这一箱,那一箱,全都算上。”
侍卫眼花缭乱,炭笔都要擦出火星子了,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问道:“三公子,咱们是打算卷了钱另立山头吗?”
谢玄览乜了他一眼:“你个没老婆的光棍懂什么,这些都是聘礼。”
侍卫:“……”
谢玄览:“聘雁明日我亲自去猎,想想还缺什么,听说还要粉面妆奁,找找——”
忽然,谢玄览不知瞥见了什么,话音顿住,瞳孔骤然一缩。
紫檀木博古架的最里侧,放着一方精美的妆奁盒子,四面镶嵌宝石与螺钿
,盒身绘着庄周与蝴蝶,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他将那妆奁取下来仔细观摩,果然与他梦中所见,新房里姜从萤使用的妆奁一模一样。然而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这个盒子。
一阵恍惚的、细思极恐的寒意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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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周末要外出,下周比较忙碌,更新频率会降低,但会努力写的。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31章 请神
他看着谢玄览陷入爱欲。
看着他放纵自渎时,脑海中所念所想皆是阿萤的颦与笑。
说“看”并不恰当,那时他正是谢玄览本身,感受着他所感受的一切,做了一场历历在目的春梦,直到此刻睁开眼,望见了晋王府帐顶招魂的金铃。
风吹金铃,叮当作响,正是这金铃声将他从谢玄览身上召回来的。
脑海中,属于前世自己的回忆慢慢浮现,耳畔屏风外,晋王听见宣德长公主正与张医正低声说话。
长公主的声音颇有些得意:“本宫早就说过,你们太医署在诊断生育这件事上都是废物,谁说我儿不能生育的?张医正,你真该自己去瞧瞧那大小。”
张医正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长公主殿下,您给晋王殿下留点隐私吧。”
晋王听得眉心蹙起,他们这是在聊什么?
紧接着又听长公主说:“待我儿醒了,本宫马上就给他娶妃,再纳十八房美妾,明年这个时候本宫就能有一筐的孙辈,我们晋王府总算能热闹了。”
晋王终于听明白了,剧烈地咳嗽起来:“母亲!”
顿时打断了长公主如狼似虎的筹谋,张医正逃也似地端着药进来,望着晋王的目光十分复杂,同情中隐隐含着几分敬佩。
晋王低声问他:“怎么回事?”
张医正有些尴尬道:“殿下睡梦里发汗,小厮为您更衣时,发现您那处……反应颇大。”
学长公主的样子比划一番:“说是这么长这么粗,长公主殿下觉得您好生养。”
晋王:“……”
大概人无语到极致唯有沉默。晋王的脸色苍白,神情瞧着却十分阴沉,不像是羞愤,更像是某种衔恨自嘲。
“殿下,这是件好事,皇室血脉稀疏,您好好养着——”
他摔了张医正递来的药碗,病弱的身体因厉喝而颤抖不已:“都滚!”
凭什么如今的谢玄览梦着他的前世,能肆无忌惮地收拾聘礼准备迎娶阿萤,而他却要做晋王府开枝散叶的傀儡,身心皆不能自主。
他如今所有,不过前世与阿萤的一点回忆,以及今生的遥相守,如此简单,偏偏都要被夺走,这是要逼死他吗?
心是冷的,浑身的血却滚灼。
倏尔,他整衣下榻,蹒跚着推门走出去,见宣德长公主正拉着紫苏说话,要将腕上的翡翠镯子褪下来赏她。
紫苏诚惶诚恐,险些要跪下告罪。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