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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切:“我可以解释,我以后不会再瞒你。”
从萤想过他会愤怒,却未想过他会有如此情态,好似被她伤透了心,却又害怕她真的离去。
“还在想他么?”晋王出声问她。
从萤轻轻摇头:“没有,我在想科举舞弊这件事。”
“你说谎,我是能看出来的。”晋王唇角轻轻一勾:“既然不信我,为何还要选我?”
这个问题不好回,从萤在心里斟酌了一番说辞,总觉得虚伪,最终决定实话实说。
她说:“余文仲误以为我是您派去查他的人,好似对您十分畏惧,我才知道原来殿下也参与了这件事。如今的局面里,贵主不信我,谢氏不可信,唯有殿下您,虽未完全参透,却是唯一可以求援的人。”
晋王点点头:“嗯,有道理。”
“只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从萤说,“殿下答应得太痛快了,我却不知道能为殿下做什么。”
晋王笑了笑:“我一定要有所图么,也许是单纯想帮你。”
从萤抿唇不语,虽未出言反驳,表情却是一个字也不信。
“好吧,我确实有所图——把你的手给我。”
晋王微微倾身,马车里澄金色的烛光落在他侧脸上,使他看上去多了几分亲切的活人气。
他握着从萤的双手抵在额间,这姿态过于亲昵和虔诚,他清浅的、被药香浸透的温热呼吸落在她手背上,从萤瞬间绷紧了身体,下意识想将手抽出来。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晋王说:“我只是有些累了。”
他确实没有更多的举动,从萤犹豫着放任了他。
从这个角度,能看见他浓密的睫毛投下纤长的影子,挺拔的鼻梁正硌着她的手,薄唇微微张着,是一副很放松的姿态。
晋王殿下对她这样不设防么?
他对她仿佛有种相识已久的熟稔和信任,可是他们统共没有见过几面。
这感觉太奇怪了,从萤心想。
“谢玄览是个蠢货。”漫长的沉默里,晋王突然声音很轻地感慨道:“他竟瞧不出,你是为了他好,怕他查到他自家人身上,落个忠孝难两全的境地,所以才狠心与他决裂。”
从萤:“……”
难道这样握着手,能听见心声不成?
她嘴硬道:“我没有。”
晋王说:“只是你那些话,
实在太伤人心了,你就不怕他转不过这个弯儿,从此真与你分道扬镳?”
这样的事,前世不是没有过,若非摸透了她这嘴硬心软的性子,只怕再硬的铁石心肠,也不够她摧残的。
“阿萤啊,”晋王叹息:“你真的舍得么?”
仿佛一句咒语落在耳中,令从萤瞬间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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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赶个榜单,提前把明早的发出来啦。
第26章 热闹
戌时中,已过了宫门落锁的时辰,垂拱殿仍敞开着。
二十四座九枝灯照得垂拱殿内明光赫赫,金漆柱上盘龙威风凛凛。
从萤跪伏殿内,在一众天潢贵胄脚下——
凤启帝高居龙椅,淳安公主坐在下首,晋王因腿脚不便赐了座,礼部尚书段景修躬身站着,唯她地位轻卑,是偃于权势的一株蓬草。
她将证据高高举过头顶,陈述此案的冤情:
“余文仲私下参与了本次科考试卷的弥封环节,在弥封与骑缝印过程中调换了姜从敬的原卷,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在誊录时与陆牧调换位置,刻意留下破绽,使陆牧被误解为栽赃姜从敬的黑手,然后伺机杀死陆牧,伪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臣女手中有陆牧家书为证。”
上首,大太监薛环锦代凤启帝发问:“余文仲不过是尚未授官的庶吉士,未与姜从敬结仇,为何要使此伎俩陷害他?”
从萤说:“臣女怀疑,余文仲也是受人指使。”
薛环锦:“受谁?”
从萤说:“臣女无权查问,不敢攀诬——但臣女手中有从余文仲值房里搜出的物证,疑似陆牧生前写给段尚书的书信。”
内侍将两封书信交给翰林院老书吏比对,确认是陆牧的亲笔,正要转呈凤启帝时,淳安公主却开口道:“拿来本宫瞧瞧。”
她的声音清冽,如金箸击玉盏,有种矜贵的从容。
从萤悄悄抬目,高阶上,只望见一袭曳地的红缎裙尾,金线凤羽牵动如飞。
段尚书为自己辩白道:“陆牧在翰林院待了两年,到了授官的年限,他想进礼部,所以给臣写了这封信,但是写信的人太多了,臣没仔细瞧,着人一并处理,不知怎么落到余文仲手里。”
淳安公主轻笑了一声:“陆牧是寒门里拔出的尖儿,本该投在本宫座下,却去讨好你们这些世家,还写出了‘颠阴倒阳’、‘助纣为虐’这等剖心之言。若我是段尚书,欢迎还来不及,要宣扬得人尽皆知,好给天下读书人指一条明路,怎么会置之不理,弃如敝履呢?”
段尚书讪讪:“殿下说笑了,臣为朝廷纳贤,只论德才,不论门第。”
淳安公主说:“我看这信,倒像是你亲自给出去,以作栽赃之用。”
从萤静静听着,觉得淳安公主的话有些道理,同时心中纳罕,话题为何从余文仲跑到陆牧身上去了?陆牧虽然重要,毕竟已死无对证,又非此案关键黑手……
段尚书正叫冤不迭时,殿外内侍通传,说谢相来了。
凤启帝抬目:“请进来,赐座。”
谢丞相入朝不趋,阔步而来,解了披风递给侍者,从容向凤启帝躬礼,目光扫过殿中各人,唯独在看见晋王时微微一顿。
晋王自顾自垂着眼皮,像一尊病怏怏的人偶,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他——
对于这位前世的生父、两败俱伤的政敌,还是眼不见心为净地好。
凤启帝语气十分和蔼:“这么晚了,什么事要丞相亲力奔走?”
谢相说:“回陛下,适才府军卫抓住了余文仲,这是刑部审出来的口供,请陛下御览。”
此讯一出,殿中人人皆惊,淳安公主的脸色倏然一白。
“哦?”凤启帝瞥了淳安公主一眼,问谢相:“在哪里抓到的?”
谢相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淳安公主:“说来也巧,是在布德坊一处私邸,私邸的主人姓宣,是宣驸马的族叔。”
这位宣驸马,正是淳安公主的夫君。
“这余文仲是个软骨头,虽躲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却没想过自己会暴露,姜四姑娘查到他时,他吓破了胆,翻墙离开贡院,慌不择路去投奔自己的靠山。”
凤启帝长目微微眯起:“丞相的意思,余文仲背后之人是温驸马?”
谢丞相颔首道:“有余文仲的口供为证。”
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