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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跪在了谢相面前。

哀求道:“相爷明鉴!能与相府结亲,是吾家祖坟上冒的青烟,吾家欢喜尚来不及,怎可能上门退婚。这一定是家中小女弄错了,抑或是争风吃醋的缘故。”

谢相冷笑一声:“去年姜老御史从许州给我写信,说愿以平生清名作投状,请求调任他回京,给姜家子孙谋个前程。本相对姜家不计前嫌,纡尊降贵地主动结亲,可你们呢?一而再再而三地捅冷刀子,简直是吃里扒外!”

姜尚古急得直磕头:“相爷息怒,相爷息怒!我马上回去把这件事弄清楚,一定携小女登门赔罪!”

“滚吧。”

谢相将订婚信物玉如意,连同那被涂抹的婚书一起,摔落在姜尚古面前。玉如意跌碎成两半,姜尚古被震得浑身一抖,仿佛摔碎的是他的脊梁骨。

谢玄览在门外听了半天,待姜尚古离开后,迈入了花厅。

谢相余怒未平,见了他,却也缓了缓脸色:“今日怎么得闲在家,可要手谈一局?”

谢玄览应了声好,撩衣坐在临窗的小几边,乌金履支在木榻下的横搁上,随意拈起两颗白子,交错的长指盘着玩儿。

见他心情不错,谢相颇为纳罕,问他:“区区姜家也敢落你的面子,你竟然不生气吗?我还以为你会带人把姜家的门柱拆了。”

“我气什么?”

谢玄览落子,扬眉时竟有几分得意的笑:“这门婚事,本就是我逼姜家退掉的。”

谢相落子的手顿住:“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喜欢呆板木讷的姜四娘子,也不喜欢家世寒微的姜家,是我逼姜四娘子退的婚。”

他落了子,又拈起一颗,翕忽的长睫半掩着眼里玩味的笑。

“她来拜寿那天,我同她说,想嫁进来,至少要准备一百万两的嫁妆,用来婚后为我纳十二房美妾,要环肥燕瘦各不相似,每日晨昏定省,在堂下站成一排给我请安。”

谢相愣了许久,重重拍在棋枰上,震得棋子们都错了位。

他斥道:“简直胡闹!那姜四娘子风骨高致,是清流之后,岂容你这般折辱?”

谢玄览说:“任她风骨高致,我可不想娶个夫子回来供着。”

“娶妻娶贤,”谢相说,“何况世人都明眼瞧着,倘若咱们薄待姜家,那些随风倒伏的世家如何肯为谢氏效力。”

谢玄览将指间棋子抛回棋篓中:“可我就是不想娶。”

谢相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可真是……”

谢玄览说:“还有别的方式可以向姜家施恩,于世人立信,这件事交给我去做,一定能让父亲满意。”

谢相也失了落子的心情,拂乱残棋,挥挥手让他滚,谢玄览果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半天的吵闹实在令人疲惫,谢相起身走到博山炉旁,拾起长舌铜勺,将炉烟掐得淡了些。

蒙蒙如雾的薄烟里,他阖目回想谢玄览方才的言语神态。

他这个小儿子虽然不羁于礼俗,但起码的世家教养还是有的,不该在姜四娘子面前说出这样无耻的话。

可是若非他将人得罪狠了,姜四娘子又怎会主动退婚。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姜家另捡了高枝,看不上谢氏。倘若如此,依三郎那傲气的性子,没有活拆了姜家已是宽厚,更不会主动兜揽过错。

将一切不可能的原因都排除,谢相不得不承认,退婚这件事,十有八九真是他谢家冒犯在先,不是姜家的错。

这混账东西……谢相长叹一息,将耳房待命的师爷叫进来。

“你替我去一趟姜家,见姜尚古。”

谢相琢磨着说:“就说退婚之事,是谢家小儿不肖在先,叫他不要与家中姑娘为难,后续如何,待出了孝期再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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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捞月

姜家大爷自相府气冲冲回家,顾不上喝口茶,先嚷着要请祖宗家法。

从萤正在教小妹描字,听说大伯归家时的情态,低头问小妹:“阿禾,若是姐姐要挨打,你敢不敢看?”

阿禾瞬间紧张起来:“谁要打姐姐,阿禾要保护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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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萤握住她的手,语气温和却严肃:“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只许你看,用心记住,不许你哭闹,更不许推搡别人。”

阿禾急得快要哭了:“不许打姐姐,咱们快走,快走!”

从萤抚着她的脸颊轻叹一声。

其实她不忍心让阿禾难过,可是瞒着她容易,教她懂是非亲疏却难。从萤希望她看得清楚、记个明白,哪怕从此多些警惕心也好。

她起身往碧纱橱外走,撞见赵氏急匆匆走进来,面色忧虑。

“你大伯说你在谢家闯了祸,要打你的板子,阿萤,这是怎么一回事?”

从萤说:“我退了谢氏的婚。”

“什么?”赵氏震惊:“真是胡闹,这样好的婚事,为何要退了?”

从萤说:“因为就算不退,这门婚事也落不到我身上,与其等长房敲骨吸髓,不如我自己退婚,还能换些好处。”

她说这话时,神情冷淡,仿佛在议论一桩生意。

赵氏又气又急:“可你这般行事,将你伯婶得罪狠了,只怕要带累你弟弟。娘只盼着你等会儿不要犟,认了罚,随你大伯到谢府赔罪去。”

“母亲。”从萤笑了,眼底却静沉沉的,没有一丝笑意。

她说:“我也不想挨打,待会儿希望母亲能撑出二房主母的气势,与伯婶抗争,在他们面前保下我。”

赵氏不可置信:“我怎能去得罪他们——”

从萤说:“我为弟弟拜了谢相为老师,若我今日被打死打残,这件事就办不成了。”

赵氏哑声一瞬:“你说谁,谢相?”

无论地位、家世、才学,钱祭酒都比谢相差一截,若是能成为谢相的学生,不管才学高低,将来必能留在云京做官。

只是谢相政务繁忙,除本家子弟外,极少从外收学生,这是连长房大公子都不敢谋求的事,没想到竟能落在自己儿子身上。

赵氏一时有些恍惚:“这可是真的?”

喧嚷声渐近,姜大爷与蔡氏带着几个执杖的婆子闯进了院子,阿禾吓得要去关堂屋的门,却被婆子一把拦住,推得趔趄了一下。

从萤连忙扶住阿禾,抬头看赵氏,见她神色犹豫,也许正盘算着如何对儿子更有利,瞧也没有瞧阿禾一眼。

从萤将阿禾护到身后,声音微冷:“这里是二房的院子。”

蔡氏冷笑道:“二房的院子?若是没有我家老爷在外做官,凭你们母女这卑贱门户,也配住在云京永德坊?

我们夫妻待你们孤儿寡母不薄,你却敢背地里捅刀子,真是烂泥出烂坯,一窝扶不上墙的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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