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3


“是与三公子定下婚约的姜家,真是好命……怎的叫四姑娘自己前来?”

“说是孝期不便登门,依我看,分明是两姐妹相争,三姑娘没能争过四姑娘。听说两姐妹为了争这桩婚事,闹得很难看呢……”

“啧,这么上赶着,干脆一起嫁到谢家得了。”

“你以为她们不想么……”

从萤站在风口上静静听着,心中反复琢磨,待会儿见了谢夫人该如何措辞。

侍女通禀报后来传话:“夫人正在马场西的小楼上,看各家公子们打马球赢彩头,叫奴婢带四姑娘前去。”

从萤捧着寿礼登上小楼,在一众贵妇女眷中望见了喜

笑颜开的谢夫人,向前行礼问安,说了几句祝寿的场面话:“祝愿夫人松茂德荣,瑞寿千岁,吾家本该阖府承沾夫人华泽,又恐扰了夫人清净,故只遣我来送一份寿礼。”

说罢将亲手缝制的华袍捧上前,蟹壳青的绸缎,针黹虽算不上高超,胜在一针一线都工整分明。

谢夫人觉得这纹路十分特别,展开一瞧,竟是自两肩铺到腰际的松纹,密密麻麻的松针,每一根都是从萤亲手所绣。

她今日收了太多绣品,看厌了花鸟牡丹、瑞兽石榴,乍见松柏青翠,觉得眼前一亮。

再看从萤,静静垂首,不卑不亢,是个柔睦如春风般的姑娘,论鲜妍虽不夺目,然而这高华气度,实在难得。

心中生出几分满意,叫侍女在身旁另置席面,对从萤道:“四娘子,到这边来坐。”

从萤道谢,又与在场的夫人小姐们一一厮见,入座后寻了侍女换茶的时机,对谢夫人道:“夫人,我有几句话,想请夫人移步商量——”

话未说完,听见楼下马场里铜锣当当敲响,夹杂着马儿兴奋难抑的嘶鸣声。

小楼上的女眷们纷纷跑到阑干旁,惊呼道:“三公子竟然也要下场赢彩头!快瞧,那就是三公子!”

谢夫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难得三郎有兴致,走,咱们也去瞧瞧。”

从萤只好搀扶谢夫人起身。

侍女已在栏杆边摆好桌椅茶果,与谢夫人相对而坐的是英王妃,她是谢丞相的妹妹,也是淮郡王萧泽贞的母亲。

英王妃见谢夫人叫从萤坐在身侧,笑道:“连谢六姑娘的位置也抢了去,看来阿嫂对这位准新妇十分满意了。”

谢夫人笑道:“你儿子淮郡王也在场上,你还有心思顾旁人?”

众人都往楼下看,跑马场中已摆开了阵势,腰系红绸的是谢玄览与他的侍从,仅有两人;对面淮郡王带着一群酒肉朋友,却有足足六人。

楼上的女郎们惊讶交谈:“两人对六人,这也太不公平了。”

从萤扶着阑干,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猎猎红姿,心中五味杂陈:这样张狂,确实是他的作风。

马球场内,寒风如细刀。

谢玄览信手拎着长杆,修长的指节轻轻叩在手柄上,目光在对面六人脸上扫过。

今日他本没想上场,远远望见萧泽贞换了骑服,被一群哈巴狗似的跟班簇拥着往这边来,当中一位青头紫脸,正是前些日子刚挨了打的钱老八。

想起钱老八为何挨打,谢玄览也觉得拳头痒。

所以他改了主意,对侍从道:“取我马鞭来。”

淮郡王萧泽贞闻言朗笑:“三表弟,云京有几个人敢和你比马上功夫,你若下场,这输赢也就没有悬念了。”

看见他,谢玄览想起晋王在城门处同他说的话:姜四姑娘的马,是淮郡王惊跑的。

倒不是为了姜四姑娘,谢玄览心道。

淮郡王行事太乖张,即使为了姑姑、为了谢家,也该教他长些记性。

谢玄览说:“我和我的扈从两个人,对你们六个人,只叫他替我守门,如此算有悬念了吗?”

淮郡王不由得心动:“此话当真?”

谢玄览道:“上马。”

作者有话说:

----------------------

第14章 出气

从萤很少对热闹事上心,往往身处其间,也只冷眼作看客。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y?e?不?是?ⅰ???ǔ?????n?②?0????5???c?o???则?为????寨?佔?点

而今俯观马球场上的飒踏身影,见谢玄览穿梭如游龙、挥杖似满月,惊起涨潮般的惊呼与叫好声,她的心里也好似潮汐起落。

仿佛许多年前,见他抱着小妹从火海里跃出时一般。

既不想他输,又担忧他受伤。

其实场面比众人料想的都乐观。

谢玄览的扈从球技精湛,屡屡击开对面飞来的球,谢玄览更是以一敌众,他手里的球杖仿佛一根系在球上的线,不是马逐球走,倒像是球随人动。

比赛以一方率先击中七球为结束,每击中一球计三分,更有倒勾球、背身球、探花球等许多得分的花样。

眼见着谢玄览逗旁人如遛狗,不到半场就已领先两球,拉开了十分的差距,场内外看客皆高呼三公子的威名,淮郡王萧泽贞虽自诩洒脱,也不免被激出了几分气性。

他试着近谢玄览的身抢球,双马并驾,一时激起扬尘如雾。

萧泽贞紧紧盯着谢玄览球杖下的马球,窥伺时机,终于等到马球脱离球杖约半尺的距离时,心中一喜,连忙探身去抢。

殊不知这也是谢玄览等待的机会,他扬起球杖,不与萧泽贞抢球,却挥向了萧泽贞的缰绳——

“啪”的一声响,球杖纤细处竟挥出了长刀般的锋利威力,将萧泽贞的缰绳劈断了。

萧泽贞失去了对马匹的控制,手忙脚乱地要去抓断开的缰绳,众人只见他丢了球杖,死死趴在马背上,随着受惊的马往前窜,没一会儿就被颠下马背,幸而他及时翻身,才没有伤到要害,只狠狠摔了个屁股墩。

在他落地的那一刻,谢玄览的球也击穿了竹编球门,撞在铜锣上,发出“当”的一声清响。

看客们哄堂大笑,小楼上,英王妃花容失色地倏然起身:“阿贞!”

周遭女郎们勉力憋笑,从萤却暗暗蹙起了眉。

方才她看得分明,谢玄览是故意砍断淮郡王的缰绳。他本就是胜券在握,淮郡王又是他的表哥,他为何要这样做?

无端地,从萤想起淮郡王斩断她马车缰绳,致使她雨天陷车山路的事。

心头一时乱跳。

“不会的。”她低声自言,劝诫自己不要多心。

一来,谢玄览应该无从得知此事。二来,如她这般不识敬、不领情的人,想必他也懒得再理会。 w?a?n?g?阯?f?a?布?页?????ù???ē?n???????5?????ō??

跑马场内,萧泽贞在仆从的搀扶下起身,恼羞成怒地朝谢玄览喊道:“谢三!你这是谋杀!”

“真是对不住表兄,方才手急落偏了。”

谢玄览立在马上,笑得恣意风流,哪有半分愧疚的意思,偏又大方道:“按规矩要扣多少分,将承旨唤来,我绝无二话。”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