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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皇帝追封你。”沈朝珏手持公文默阅,眼也不抬。

“你当我傻?我都谋反了,皇帝能追封我什么!”楚灵越声量抬高了几分。

沈朝珏瞥了他一眼,“你先出去,徽玉还在睡。”

紧接着,是开门闭门的声响,人走了,冷风溜进来一丝,床幔轻轻拂动。屋内静下来,鱼徽玉睡回去。

像做了很长的梦,等再次睡醒,鱼徽玉身子好了许多,手脚恢复了力气,也有了温度,不再那么冰冷。

只是身处的地方没有燕州那么寒冷,温暖的周遭不像是暖炉堆出来的幻影,而是真真切切的暖和,空气中四漫着陌生的沉香气息,萦绕鼻尖。

她侧卧着身子,靠近小腹的地方贴着温热的汤婆子,腹下有热流淌过。

鱼徽玉意识到什么,顿时大惊清醒,起身坐起,察觉身下垫着棉布,才将悬着的心落下。

床幔依旧是低垂的,浅蓝的锦幔是鱼徽玉从未见过的样式。周围一切都很陌生,包括锦被、玉枕,乃至身上的里衣,华贵崭新,透着不属于她的气息。

“醒了?”纱幔外映出一道身影,清冷的男声随之响起。

闻声,鱼徽玉猛然掀开纱幔,玄衣金冠的青年端坐榻前,凤眸浅淡如水。

“这是何处?”鱼徽玉质问。

所处屋室雅致清贵,器具字画俱全,没有铜镜,没有过女子居住的痕迹。

“你在宫中晕厥,我暂且带你回相府安置。”沈朝珏取过案几上的汤盏,递到鱼徽玉面前。

“喝一些暖暖身子。”

鱼徽玉凝视面前那碗暗褐色汤水,微热的气息氤氲着甜香与姜辣。

她迟迟没有接过,淡淡启唇,“我宁可晕死在那无人看见,也不要你带我回来。”

早在以前,他们就见过彼此最狼狈不堪的模样,她再难堪再难看的姿态沈朝珏都见过。鱼徽玉不怕这个,她是不想再与沈朝珏纠缠。

即便都过去了,说没有一点恨是假的,但再怎么恨又有什么用。何况恨什么?恨自己爱过,还是恨他没有爱过。鱼徽玉不去细想。总是计较,会很累。她想的最多的是放下,爱恨都放下。做最在乎自己的那个人,不要总是想着别人。

见她许久没有接,沈朝珏放下玉碗,恍若没有听见她方才的话一般,“你这两日是不是受凉了?之前医师说过,你到日子了别碰冷水......”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想做什么?我那时就说了,我们这辈子最好不要再相见了

,你为什么总缠着我?我是生是死,和你有什么关系?”鱼徽玉厉声打断,一次将话说完,这几日心绪烦闷,连日积压的郁愤终于决堤,如洪水倾泻。

她深吸一口气,眉头微蹙,小腹又开始痛起来,急忙以手按压,面色再度惨白。

除了要和离那些日子,鱼徽玉从未这般与沈朝珏说过话,这般情绪激荡的争吵,彷佛又回到了鱼徽玉最厌烦的那段日子,烦闷跟着涌上心头。

那些日子里,她在失态,沈朝珏一言不发,他没有求和,时常默然,最后也是沉默着写下和离书。

现在亦然,鱼徽玉不指望他说什么安抚的好话。

窗外雨声渐起,屋内寂静无声。

良久,才有人开口。

“我想与你和好。”

话音未落,一记清脆的耳光已然响起。

第28章 一并狠怼

腕间玉镯碰撞出清泠声响,窗外雨势愈急,倾盆而下,敲打房檐。

在屋内听到的雨声没有那么大,反而衬得静寂。

榻上女子身形单薄,眼睫微湿,气息微乱,看起来很是虚弱。

那一下,鱼徽玉用了力,沈朝珏微微侧首,俊脸上显现出浅淡指痕。

他回过脸,眸中掠过难以置信,但没说什么。

“你觉得可能么?都过去多久了,我早就不喜欢你了。”鱼徽玉直视着他,声音轻却坚定,她在沈朝珏眼里看不清明晦。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沈朝珏在暗里掌握这段情意,而她像是以他为中心,凡事判断着应不应该。

她的心思很简单,他第一次握住她的手时,她决定跟他走。

可都过去多久了,早就变了。

鱼徽玉强忍腹痛,掀开被褥,欲要下榻,细腕被大手攥住,绰绰有余。

“我不信。”沈朝珏沉下凤眸,倾身靠近瘦弱的女子,黑影笼罩下,男女体型差距霎时分明。

“放开!我要回家。”鱼徽玉挣脱不得,另一只手扬手,欲想再挥他一记耳光,却被他一并擒住双手。

双手被桎梏得死死的,怎么都挣脱不开,鱼徽玉又急又气,泪水夺眶而出,骂道,“你个混蛋,给我放开!”

她的挣扎力劲对沈朝珏来说无关痛痒,看她哭了,沈朝珏这才松开手,迟疑,“弄疼了?”

鱼徽玉解开束缚后,眼疾手快地从他身侧溜下榻。

沈朝珏转过身,皱眉,“你跑什么?”

“你想做什么?”鱼徽玉反唇相讥。

“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

鱼徽玉不与他多言,抬步欲向门外去。

窗外雨声未歇,沈朝珏快步上前,拦在她身前,“你现在这般出去,不到明日,全上京都知道你只着里衣,自我房中走出去了。”

“混蛋。”鱼徽玉咬牙止步,愤然转身。

沈朝珏不以为意,鱼徽玉是士族出身的女子,骂人也骂不出多难听的话。即便难听,沈朝珏也无所谓。那些更难听的恶言恶语,他听得多了。

“我的衣裳呢?”鱼徽玉没好气道。

“让侍女洗了,干净了我给你送回去。”沈朝珏不紧不慢道。

“谁允许你动我东西?”

“你将热汤喝了,稍后我让侍从驱车送你回去。”沈朝珏去端来玉碗,递给鱼徽玉。

“你下药了。”

沈朝珏想笑,饮了一口,才重新递给她。

鱼徽玉接过碗,与他道一句“说到做到”,再将姜汤一饮而尽。

屋外雨声渐疏,淅淅沥沥敲打窗棂。

沈朝珏让侍女送来一身新衣裙为鱼徽玉换上。

鱼徽玉在想,他府上怎么会有女人衣裙,但想来他们和离有一载了,一些望族子弟为保声名会在府上偷偷养妾室,这是常事。

衣裙意外合身,换好衣物,鱼徽玉便催促着要回侯府。

沈朝珏让侍从驱车自小道送她回去。

马车上,鱼徽玉倚窗而坐,却没有掀开车帘,恐被人认出她坐在左相府的车驾里。

身旁青年垂眸阅览文书,鱼徽玉一眼都不曾看他,两人默契的安静。

快到侯府了,沈朝珏蓦然出声,“回去不要碰凉的,多喝些姜汤。”

车帘微动,漏进一道天光,落在他英气的侧脸,青年始终未再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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