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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人。

总是言语刻薄,有时候鱼徽玉真的会怀疑,她还是他亲妹妹吗。

鱼徽玉咬着后槽牙,埋怨地瞪他。

鱼倾衍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我说错了?哪个正经男子如他这样明目张胆地不在乎自己和家里的清誉,不论男女,都应洁身自好。”

他话还没说完,鱼徽玉小声嘀咕一句,“怪不得某人洁身自好到现在。”

这句话明面上说的是周游,暗里不知在点谁。

早在之前他就对鱼徽玉说过要注重侯府名声。

“鱼徽玉。”鱼倾衍忍无可忍,“你目中无人了?还当我是你兄长?”

没大没小,不知尊长。

简直不成体统。

“我不敢......”见鱼倾衍动怒,鱼徽玉不敢再辩,只觉冤枉。

“我只是想帮你。与你说认识周大人,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只要你不给侯府添乱,就是帮我最大的忙。”鱼倾衍起身,将她抄好的家规放至叠满旧纸的角落。

那叠的整整齐齐,约莫到他腰际的纸堆,全是鱼徽玉自小到大抄家规的手笔,记录着她无数次的“过错”。

“长兄是不是觉得我是麻烦没用的人。”鱼徽玉望着面前的背影,声线隐隐落寞,父亲能征战沙场,长兄能执掌家族,二哥能在外替君王父兄奔波棘手的事。

唯有她,受着鱼氏的恩惠庇护,却毫无建树,什么都没有付出。

鱼徽玉是不在乎外面人怎么什么,但她也怕会给身边人带来困扰。

鱼倾衍最厌恶麻烦,他是不是也最讨厌她。

要是寻常,鱼徽玉不会自取其辱问这种话。

现下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酸涩涌上心头。平常人家的兄妹相亲相爱,而他从来没与她好好说过一句话,永远只有冰冷的训斥。

鱼倾衍从不会说安抚她的话,“是。”

鱼徽玉转身离开,紧接着是响亮的摔门声。

屋外的侍从吓了一跳,这么大的阖门声从来不会出现在长公子院中。

鱼倾衍站在门前,不曾想鱼徽玉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突然怎么了?好像要哭了。

太不正常了,以前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发脾气。

夜风渐起。

路上的花草树木在晚时变得阴森,影子摇曳在白墙上。

鱼徽玉抬手抹了眼尾,注意到错杂多形的影子,很快恐惧感代替了委屈,脚下步子愈发急切。

“小姐!小姐!”

身后传来呼唤,鱼徽玉顿足转身。

是方才鱼倾衍院中的侍从,提着一盏灯匆匆追来。

“夜深露重,公子命属下送小姐回去。”

鱼徽玉默默点头,身边有人相伴,恐惧顿时消散不少。

一路上,鱼徽玉暗自心想,鱼倾衍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鱼倾衍这个兄长,日后她不与他多说就是。她只是想证明自己,想为鱼氏出力,又不是为了讨好他。

这样一想,鱼徽玉心里好受多了。

除了安慰别人,她还擅长劝慰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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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羡煞旁人

翌日拂晓,晨露未晞,清早的空气湿润,云霞初染,天边泛起青白之色。

鱼徽玉踏着尚带夜寒的石径,照例为父亲送去晨药。

回京的这段日子,父亲每日的汤药都是她送去的,鱼徽玉闻惯了苦涩的药气,药香早已浸透衣袖。

今日才端起药盏,鱼徽玉就嗅到一丝陌生的腥气,与往日的清苦截然不同。

问了熬药的侍女,侍女告诉她,是昨日左相送了一味止血的药材来。

想起昨日与父亲的不欢而散,鱼徽玉心下暗忖今日说话要软言妥协。

然根本没有必要,平远侯如同昨日之争没有发生过一般,一见到女儿来了,立即令侍从取来一

只紫檀锦盒,盒上缠枝纹路蜿蜒,雕工精巧。

“父亲......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平远侯眉间含笑,眼中隐有期待,比女儿还迫不及待。

鱼徽玉照做,锦盒轻启,一支新式的嵌珠花钗静静躺在里面,钗头南珠圆润,流淌着温润的光华,金丝绕成缠枝模样。繁美程度,怕是宫中能匠也要费上不少功夫。

“喜欢吗?”平远侯细细观察女儿的神色。

“喜欢。”鱼徽玉眸中泛起涟漪,轻轻点头,转而懊悔昨日与父亲争吵实在不该,眼眶顿时温热起来,晨光下的南珠在眼中化作朦胧的光晕。

见女儿突然红了眼眶,平远侯连忙追问,“这是怎么了?”

鱼徽玉摇摇头,“父亲,昨日是我说话冒失了。”

记忆中,父亲极少赠她礼物,就连她生辰礼都时常忘记,她的每一个生辰,父亲都不曾出现在她身边过。

父亲常年戍边,鱼徽玉并非是怨怼父亲,她深知父亲在边塞军务紧要。

何况边塞与京中相隔甚远,父亲断不会因为她生辰这等小事赶回。比起珠宝物,礼物,她和阿娘一样,更希望听到他平安的消息。

“我们父女之间莫说这些了,往后爹爹再多寻几支好看的给你,快戴上让爹爹看看。”平远侯取出花钗,小心翼翼为女儿簪上,那双惯握刀剑的手此刻格外轻柔,生怕歪斜了,左右调试了多次。

“我女儿真好看。”

父女二人相视而笑,昨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听阿瑾说,倾衍又让你抄书了?”平远侯心知长子一贯严苛,以前他不在家,长子就常罚幼女。

说来他这女儿也是,总在他面前强词夺理争个是非曲直,与她兄长面前却不敢多言一个不字。

“是有此事。”想起昨夜之事,鱼徽玉不愿多言,小声道,“我都已抄好了。”

“你兄长近来为你张伯伯之事烦忧,你莫要怪他了。不过若他再要罚你,你尽管与爹爹说,你已经长大了,不必再抄写家规了。”说到这位可怜的张亲信,平远侯轻叹一声。

“张伯伯的事?”鱼徽玉心头一紧,她对这位张巍伯伯记忆犹新,是她父亲出生入死的亲信,幼时抱过她,曾经还带来江东的桃子给她。

前段时间,鱼徽玉听闻他意外从山崖坠落身亡的噩耗,还暗自为此神伤许久。

平远侯抬手,屏退一众侍从。

待众人退去,脚步声彻底消失在廊外,平远侯这才开口,“张巍绝非意外坠崖,你兄长派去的人在张巍回京的途中发现了几处未清理干净的剑痕。”

鱼倾衍派人去多次搜查,终找出了蛛丝马迹。

“竟有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鱼徽玉纤指倏地收紧,她与那位张巍伯伯虽不过数面之缘,但他是对她好过的人,记忆中那位总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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