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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巴子扯下先零王旗盖在了何木姐的尸体上,而后与手下二十余人强闯王帐,拼杀数个时辰后,只余她一人一槊,浑身浴血,久战不倒!近身者全部于她铁槊下碎颅而死!脑浆迸裂!

她嘶吼着杀红了眼,如一头真正暴起嗜血的猛虎,手中铁槊抡过之处,先零之卒无一不倒,胸骨全碎,口吐血沫。

而她越过数十、数百、数千名先零勇士,锤断了先零酋豪与大王子的双腿,将他们的头颅一颗颗单手拧下!

更当着层层围拢着她的先零护卫、兵卒的面,将酋豪第三子、第四子的头颅亦拧断扯落!抛洒在了王帐前!

看着那成堆的尸山,及尸山正中那双目嗜血的少女,先零之众无敢上前。漫天的霞光映照在她周身被血染红的重甲上,折射出了冰冷却五彩的寒光。

先零众卒仰看着王帐前的她,手中兵刃突然坠地,有人跪地高呼了一声:“她不是凡人!她是天神!是地盘业主的化身!”

一声起,兵刃坠地之声连续不断。

拉巴子看着眼前跪倒一地、伏首不敢抬头的先零之众,双目之中一片猩红!

“阿姐,你错了,想要他们与你联合,重要的从来不是诚意……西羌各部,也根本不是一家!”

先零酋豪与其四子的头颅被拉巴子并排挂在了旗杆上。她带领先零部落九万兵马,举着五颗人头旗杆,来到了卑湳部落驻扎的扎陵湖畔。

卑湳酋豪闻讯而降,率众王子跪倒在了拉巴子马下。

……

益州战场。巫亚停云率部重创反军两翼的羌骑兵后,即被凌王反军诱入腹地,陷入僵持之战。赫连绮之无愧“蛇子”之名,与凌王诡谋相合后,竟以羌骑兵这一主要战力为饵,不惜自断双臂,引中军深入,首尾难顾,只得陷入苦战。

巫亚停云深知赫连想要的,就是拖延时间,但却迟迟无法完克胜之!心下越发焦灼。

医帐中,大量战场上归来的伤兵被抬入帐中,端木若华与众军医俱在帐中忙碌。云萧暂离去往为申屠烬换药。

椅中之人摸索看完一人之脉,正欲吩咐璎璃,便闻耳旁响起一道惊呼:“先生小心!”

被叶绿叶抓起刺向端木若华的兵刃,下时被璎璃及时赶来打落,红衣女子奔上前来反手便将绿衣之人制住。

心下不免庆幸:还好叶姑娘筋脉续接未久,还未复原,武功未能恢复,否则凭借“少央冷剑”的武功,自己恐怕根本来不及救下先生,更遑论将其制住。

“端木若华!我定杀你为我父王报仇!”即便被制,叶绿叶亦狠瞪着木轮椅中的人冷冽掷声。

椅中之人回首望向了她二人所在,微顿一瞬,只与璎璃道:“便劳烦璎璃将绿儿暂且送到文大人处,代为看管一时。”

璎璃当即应下,半扶半抱着将叶绿叶送去了文墨染所在军帐内。

文墨染正伏案而书,穆流云将人放入帐中后,文墨染便将书信封好交予了他:“让流霜亲自将此信送回京。”

穆流云接信应声:“是!”

叶绿叶潜入医帐时、手中随手抓来的刀兵早已被夺,此时被璎璃点住穴道端坐于一方宽椅中,看见案前的玄衣文士即破口大骂:“与狗皇帝为伍的老狐狸!我想起来了!你也是害死我父王的凶手之一!竟不知廉耻地信口开河,诓骗于我,与端木若华一起骗我!你且等着!待我杀了端木若华便来杀你!”

璎璃满脸无奈,便转向文墨染道:“先生已言,叶姑娘如今记忆错乱,偶尔触及往昔人、物、景时,会忆起少许,但若要她全数记起,还须徐徐图之。故此间所言,皆非她本心,还请文墨染大人担待。”

文墨染满面柔静之色,颇有耐心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不必在意。”

“那便劳烦大人代为看管一二,晚些时候,墨先生会来此再替叶姑娘看看脑中的针。”

文墨染再度点了下头,便目送着璎璃出帐而去。

云萧替申屠烬换药回,看到墨然与他身边脸覆铁面的少年也入了医帐之中。

静驻一时正要跟随其后行入,迎面一人于此时下马行近过来。

黄昏日落,营地炊烟渐起。

云萧看着几步外的北曲半晌,轻点了下头,北曲嘴里叼了根草,亦看着他点了下头。而后伸手指了指不远处一棵老树下。

云萧会意,将手中取来的布缠、伤药转手交给了行过的军医,跟随他去往了老树下。

四下无人,北曲开口就道:“云萧公子应还记得自己所立之誓?”

——余生我绝不会让世人知晓此份私情,绝不辱没清云鉴之名,绝不会让天下人因我之故对清云鉴传人生出半句污言秽语,绝不会叫三圣之首、蒙耻。只待不死蛊成,我必将心中情孽与此残身带入黄土之中,世人不知,天下人不晓,唯天地与君、曾知。若违此誓……便叫我心中所爱,死于我手。

少年人凝眸回望着北曲,神色极浅极淡地点了下头。“记得。”

“此次回营,云萧公子与端木先生似是回复到了往日相处之情,并未因此前被我撞见情孽之事生分疏离?”

眸中扬起一分温意,云萧平声回与北曲:“她不知我以身育蛊时日无多,只以为是自己时日将近,不足一年,故以余生,应下了我一年情衷。”

北曲眸中不无震色,惊瞠道:“她应下了你?!”

“嗯。”云萧轻嗯了一声,而后抬头看着北曲,直言道:“将军放心,蛊成之后,无论家师是生是死,我必已不在人世,与她之情,不会为世人所知。”

北曲拧眉看着面前少年人许久,半晌后,突然吐了一口气。“你与尊师皆出自清云宗门下,我信云萧公子能做到你之所言,不会违誓。且你年纪轻轻便已时日无多,所求便只是这一年,如此我若还揪着你们不放,便也太过。”

远处战马嘶鸣之声不时响起,营中炊烟层叠,飘散离远。似安然却无安然。

“你应知,我也不过是出于家国考虑,不愿清云鉴之名蒙污。”北曲望眼于远处,语声沉抑:“那毕竟是我大夏国尊崇了九百余年的三圣之首。”

他道:“我北曲一人不能宽宥的,并非世俗己见、师徒不伦,而是身负清云鉴之名的你们悖德逆伦,做出惊世之举……毁我大夏百姓心中所信所崇。”

云萧看见他回转头来,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满是浮沉不定的忧思——“因你二人并非普通的师徒,而是清云鉴传人与其门下弟子。”

“倘若端木先生只是尊师,并非清云鉴传人……”北曲长长地叹了口气,而后颇有些负气道:“那你二人只管去生儿育女……本将才懒得理会过问!”

云萧面上几分无力地扬起淡淡一笑,笑罢,眸光便又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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